母親的饅頭

楊小霜

母親是一個普通的農村人，母親會做各種各樣的饅頭，且母親做的饅頭比外面的饅頭好吃得多。

當然，母親剛開始做的饅頭也并不是那麼好吃，但母親勤奮好學且樂觀。生活中小到一些雞毛蒜皮的雜事，大到幾個孩子身上的事情，都被母親打理得井井有條。母親很苦，當然她的苦全部來源于我們姐弟四個。在困難面前，母親從未退縮，為了讓我們幾個能夠讀更多的書、習更多的字，母親曾在深邃的夜晚中提着馬燈給苞谷鋤過草；也曾在落滿厚厚大雪的冬日裡在冰涼的小溪裡給我們洗過尿床後的被子；也曾跟着村落裡面的人南下在工廠裡打過螺絲釘……

母親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她的衣服上總是長着一個又一個的補丁！而我們的衣服上總是盛開着一朵又一朵的小花，妹妹曾經天真地問過母親：“母親，你的衣服割手，你穿在身上不疼嗎？”母親總是笑了笑，這一笑就是二十多年，要說唯一的區别便是，母親的臉上長滿了溝壑，兩鬓的黑發像被霜雪浸染了一般！

妹妹喜歡去街上買饅頭，一買就是一大口袋，但母親總說，饅頭得自己做的才劃算。妹妹總說：“你又不會做饅頭，人家北方人，家家戶戶都會做饅頭，那饅頭吃起來又軟又甜！”

誰知就是妹妹的這樣一句話，母親開始在廚房裡搗鼓她的饅頭了。雖然是按照步驟來做的饅頭，但是母親做的饅頭又硬又難吃，但節儉慣了的母親并不舍得将這些饅頭扔掉。久而久之，隻要父親一看見母親在和面便會說；“你今天少搞點，上周做的饅頭冰箱裡都還有！”我們也隻能捂住肚子來笑。

母親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做饅頭，大概是在暑期前後的樣子，母親學會了發朋友圈，她将自己做好的饅頭配上了一段文字：“饅頭熟了，要吃的快來！”當然，光光是看母親發的這條，倒是沒有什麼亮點，大概三十秒的時間，母親這條下面就顯示出了妹妹的評論：“打得死狗不！”一時間我們被妹妹的這個說法笑得前俯後仰，整個家族群裡充滿着起起伏伏的笑聲……

不管我們怎麼嘲諷母親，母親總是用十分正經的語氣說道：“我這次做的饅頭成功了，我已經知道做饅頭的訣竅在哪裡了！”

但我們并不買賬，而是越說越離譜，妹妹則說：“這個饅頭若是把狗打死了，狗得多可憐！”就在這個時候，父親在群裡發了一個正在吃母親饅頭的視頻，還說道：“你媽做的這個饅頭，比路口賣饅頭那家還好吃些！”

在父親的話語中，我們開始相信了母親會做饅頭這個事實，在吃到母親做的饅頭後，我們都不在外面買饅頭來吃。每每回家，都會見到母親在廚房和面的身影……

母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不認輸，也不習慣認輸。她總是在失敗中找原因，然後用不同的方法去解決，直到最後将我們幾個送上大學之後，母親便又開始學習做傳統工藝品……

（作者系江津區作協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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