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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3 19:17:58

她們一個過着普通人平淡的生活,一個去瑞典開始了新的人生。

2020年12月,有編劇和劉牧和郝婷見面時,她們一個剛剛懷孕,比預計得早,打亂了很多計劃,有點兒措手不及;一個嫁到瑞典南部的赫爾辛堡不久,正在适應這個北歐小城。就算編劇花了很多口舌向兩人描述這個故事的文藝、浪漫甚至隐藏在人生中某些恒定的東西,她們還是搖搖頭,認為這件事太平常了。但人都找上來了,想寫個劇本拍電影,商議之後她們決定盡力配合。

編劇想要改編的故事,在變化無常和速朽的當下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從2011年到2021年,兩個女生在《那時花開》的豆瓣電影條目一張劇照下面有一搭沒一搭地版聊了十年,更新自己的動态,期間摻雜着衆人的圍觀和感慨,留下了15頁留言。2020年,它被評為當年“豆瓣年度事件”。

劉牧和郝婷當然是故事原型。

盡管在線上聊了十年,她們在線下隻見過兩次。就算同時在杭州生活過一段時間,約見也因各種原因錯過了。兩個人生活軌迹迥然不同——浙江台州人劉牧過着安穩牢靠的生活,湖北武漢人郝婷則自由自在四處遊蕩。斷續零散的版聊為她們的整個黃金時代做了一些注腳,記錄着兩人各自人生軌迹中的輾轉和抉擇。

《那時花開》終究是電影,是虛構,而劉牧和郝婷早就脫離了這部電影,認真構築着自己的生活。

版聊

2011年,浙江紹興。

劉牧19歲,讀大學,學設計專業,喜歡玩豆瓣,ID名稱“小森”。她總和那些文藝青年朋友們一起讀詩,坐火車去杭州和上海看話劇。

十年前的劉牧可能被電影《那時花開》裡的學生時代觸動,在豆瓣給電影打了五星。十年後,她完全忘了當時的感受:“這電影好像挺無聊的,最多三星。”

但在那一年的3月22日,她寫下短評:“誰違背了諾言,誰去了天堂。焦躁如生活,三岔路口前,你去了哪兒?”她還上傳了一張電影劇照,夏雨、周迅和樸樹三人坐在舞台的台階上,夏雨的右腿被石膏包裹,伸得筆直。

一個月後,網友“飲食男女”在圖片下面評論:“夏雨腿骨折了嗎~!~”

一個小時後,“小森”回:“是的”;隔了四分鐘,“飲食男女”問:“嚴重嗎~~”。

“小森”有點兒不高興了,一分鐘後,她說:“你妹,你去看電影好嗎~!”

十天之後,有人評論:“樓上好逗==!”——那還是顔文字流行的年代。

“飲食男女”有些委屈,“因為我骨折了!現在還瘸着呢”。圖片中的夏雨和她的境遇很像。

豆瓣正在讨論(在豆瓣一聊就是十年)1

《那時花開》劇照下最初的留言,兩人緣分就此開始

“飲食男女”是郝婷的豆瓣名,她比劉牧大三歲,個子小小的。彼時住廣州市小洲村,在一家服裝外貿公司做助理,每天上下班要坐一個多小時公交。

3月的一個晚上,七點多,郝婷下了公交車過馬路回家。天氣不好,下着毛毛細雨,路上沒什麼人。忽然從右側蹿出來一輛皮卡,把她撞出去三四米遠。司機從車上下來,注意到這個小個子女生滿頭是血。司機吓得愣在原地。

郝婷不覺得疼,她隻聽到大腿骨斷裂的聲音,骨頭已經戳出肉露了出來。她心想完了,腿斷成兩半了。她大聲叫喊着,提醒懵了的司機趕快去醫院。

司機抱起她放在後座,直接送到離得最近的邵逸夫醫院。她進了急診,被告知大腿粉碎性骨折,又直接被推進手術室。她被半身麻醉,手術五六個小時裡一直保持清醒,聽着鋼闆嵌入身體的聲音。手術成功了,醫生都替她松了口氣,如果晚來半個小時,腿肯定保不住了。

那晚床位不夠,她躺在病房外的走廊。應急燈閃着幽幽的綠光,朋友坐在床邊守着她,提及一個女主角也出車禍的電影。慢慢地兩人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感到朋友呼吸均勻,已然入睡。麻藥勁兒一過,傷口生疼,郝婷失眠得很坦然,好像人生重要的方向頃刻找到了:不如及時行樂,我都經曆生死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出院後郝婷拄着拐杖去上班,她無意間找到這部電影,在豆瓣搜索時看到了夏雨腿折的劇照,由此及彼地想到自己,覺得很有意思便留了言。過了一個月她索性辭職,在小洲村安心養傷。但她沒看《那時花開》,直到現在都沒看。

線下

2012年盛行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的傳言。12月,郝婷和劉牧在版聊裡相約杭州,其他人在下面開玩笑:“馬上21号了,要聚趁早啊”——末日當然沒來,兩人也沒約上。2013年初,郝婷在版聊“彙報”行程,她去了成都,“街上到處飄着火鍋的味道”;3月份,她們想約在江南的西塘、蘇州和揚州,但都錯過了。

為了方便聯系,郝婷和劉牧加了微信。

2013年發生了兩件對郝婷來說比較重要的事情:奶奶去世,她離開廣州去了杭州。

6月份,郝婷獨自到紹興遊玩,彼時劉牧正在紹興上大學。兩人見了面,約在了紹興的倉橋直街。劉牧覺得這個女生“太小隻了”,還沒完全恢複的右腿走起路來有些拖地。她不好意思問,下意識放慢腳步讓郝婷跟上。怕郝婷累,她們索性找了家咖啡館坐着聊天。2014年4月,兩人又在紹興見了一面。

紹興宜居,閑适,老人總惬意地坐在街邊。那之後,郝婷又和朋友去過三次,每次都吃那家和劉牧吃過的餐館。而劉牧在大學畢業後再沒回過紹興,江浙一帶交通便利,她坐高鐵路過這座待了四年的城市,也從來沒想過下車看看。

豆瓣正在讨論(在豆瓣一聊就是十年)2

劉牧

看到郝婷在豆瓣的留言和朋友圈的定位,劉牧知道,她又跑出去玩了。

郝婷呆不住,工作一段時間攢到錢,總會辭職出去玩。房價一直上漲,她早放棄了在杭州買房的想法。聽說拉薩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郝婷坐了48小時的火車到了拉薩,待了十幾天又辦簽證去了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可真窮,市裡吵吵嚷嚷,但那裡的人都特開心,看起來也真幸福。郝婷突然想吃一碗馄饨,又買了兩千塊錢的機票從加德滿都飛去了香港。

豆瓣正在讨論(在豆瓣一聊就是十年)3

郝婷

2014年,劉牧畢業後同樣去了杭州工作,兩人住在慶春東路的兩頭,最終也沒見上。她們在線下往來甚少,隻保持了在豆瓣版聊更新自己動态的習慣。

劉牧媽媽催着她回浙江台州老家結婚,不要在外漂着。

“T.T 已被老母親催着回家”,2014年末,劉牧向郝婷抱怨道。

“家中老母的苦心,你我甚是明白的,表面是還是要順從的,萬事孝為先。”郝婷說。

距離兩人第一次聊天快四年了,還有網友在評論區一直在問:“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2015年清明節後,郝婷辭職去泰國清邁,在當地的一所語言學校學英語。她和當地人一樣穿着麻布衣服,逛菜市場,回家做飯,“沒有男人,沒有豔遇,沒有其他任何鬼東西”,安安靜靜地生活了三個月。

回到杭州,她在一家公司做财務工作,老老實實上了兩年班,這是她持續工作最久的一次。

那年11月,郝婷打開豆瓣發現劇照下面持續4年多的留言再次翻頁了,她在評論區提醒劉牧:“今早一打開居然又翻了一頁,或許(我們)一直會要蓋到我們結婚生子”。

2016年,劉牧回家探望做完手術的母親,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看到她頭上的白頭發,心裡一軟,劉牧從杭州回到老家台州,可以方便照顧母親。她過着“吃吃喝喝,非常無聊”的生活。

台州有一年摘到頭的水果,春天有樹莓、藍莓,夏天摘楊梅猕猴桃,秋天還有橘子,周末在周邊爬山,冬天的時候就去吃火鍋,去五台山吃老豆腐。

她希望“周末的時候,打開app就能發現一個感興趣的展,并且馬上去看”,“但是台州沒有這種生活”。

結婚

路過劇照的網友總會被下方持續了長達幾年的版聊吸引,細細看完,再留言感慨時間流逝。也總會有網友提醒兩人,讓她們來這裡看看,順便在評論區說說各自當下的生活狀況,聊一件綠色的大衣,或者即将到來的台風。

豆瓣正在讨論(在豆瓣一聊就是十年)4

2017年6月,劉牧抱怨錢不夠花,想要做一個副業,兩人順便在版聊裡讨論了杭州的房價,還有正在上映的電影《岡仁波齊》。

2017年9月,連續工作兩年的郝婷又在評論區留言:“最近工作疲憊了,連續三個月每個月隻有4天休,每天工作11個小時,還有住了2年的公寓被房東賣了,收拾的好好的小屋一下子要搬了,有些不舍呐,那就索性辭職出去呆一陣子,回來再繼續找工作上班好了…”

原本郝婷買好了2018年2月飛印度的機票。但2017年12月她實在撐不下去了,12月10日,她認真地給員工發完工資,對好帳,12月16日辭職。兩天後,她飛去了泰國,在北部小城市pai縣的一家文身店,她将四隻飛翔的小鳥文在鎖骨下方,希望能“像它們一樣自由”。

那年,“我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唱遍大街小巷,郝婷想去看看土耳其到底多浪漫,這次她想當一個沙發客。12月30日,她背着四公斤的行李,從清邁轉機三次,飛了14個小時到了伊斯坦布爾,到達時已經是12月31日淩晨零點三十分。

淩晨五點,郝婷背着行李去搭公交車。環衛工人幫她攔下第一輛公交車,交代司機停靠的站點。下了車,一位看上去70歲左右,穿黑色長風衣的老人拽過她的行李背在自己身上。郝婷以為遇到搶劫的了,隻見老人比劃着,含糊地說着“no problem”,她才知道老人在幫她。

走過兩座天橋,老人幫郝婷刷了公交卡,又特意囑咐司機記得到站後提醒這個中國姑娘下車。看着車窗外老人微笑着揮手告别,郝婷忽然哭了,她在朋友圈寫了長長一段文字,“得到了太多人的幫助,我會永遠記得這些事情的。”

郝婷借宿在一對年輕情侶家中,跨年那晚他們一起吃了晚飯,看了成龍的電影。

第二天,郝婷去參觀當地最有名的清真寺之一藍色清真寺。元旦,清真寺裡都是虔誠的教徒,整齊劃一地做禮拜。她不懂宗教,呆呆看了一會兒便走了出去。

郝婷坐在遠處的木椅上,面對清真寺。夕陽西下,這座古老的圓頂清真寺靜穆莊嚴地伫立着,四下無聲,天空變得高遠,好像隻剩自己。她第二次在旅途中流淚,心底生出一陣暖意和感動。距離出車禍已經六年,她也在外面玩了六年,偶爾她會想:為什麼被撞的人是我。那一刻,她完成了從忍受委屈到與它們和解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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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土耳其,她又輾轉到印度。在一座古廟前,她遇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打招呼說“你好”。随即兩人用英語聊了20分鐘,郝婷得知他是瑞典人,在瑞典創業。

2018年4月,郝婷回到杭州,兩人隔着6個小時時差聊天,每天杭州早上的8點,瑞典淩晨兩點,他說了“早安”才去睡。就這樣兩人在一起了。她也還記得和劉牧的互動,這個4月,郝婷在版聊上說:“又一年過去了,我又壯遊回來了!!上周去上海跟劉牧面基沒成功,華麗麗的又錯過了~”

每三個月,郝婷的男友、那個瑞典人都要飛一次杭州,待兩個星期,往往剛調整好時差就要離開。他喜歡中國,人多熱鬧,總覺得瑞典有點兒冷清。他也被騙過——街上遇到一個賣手機的,一部隻要200塊,他興高采烈地買回家,才發現是模型。

有次吃完飯回家,路上,男友忽然說,不如結婚吧,郝婷點頭答應了。

2018年聖誕節那天,郝婷在豆瓣留言宣布了婚訊。2019年1月4号,隔了10天左右,劉牧在這條動态下方留言送上了祝福。

兩人聯系不緊密,留言時有時無。郝婷甚至不知道劉牧已經在2017年先她一步結了婚,過得平淡。2017年底,劉牧厭倦了在老家的生活——在單位,她經常加班到深夜。有天下班已經淩晨兩點,她開車回家時打瞌睡,頭栽了一下,打了個激靈被驚醒。

2018年,劉牧離開老家來到上海,拿出積攢的積蓄學習室内設計,并找了一份工作。一年後,她想幫丈夫一起創業,于是再次回到老家。

圍觀

2020年7月12日,大量網友從微博一個作家那裡得知這段持續了九年的對話,湧入豆瓣圍觀。有網友感慨:“從頭翻到尾有被感動到!豆瓣14年老人回憶了一下,九年前的氛圍可能真的可以支撐這樣的對話,那時候大家就像把豆瓣當校内網一樣玩,也沒有人設,也沒有什麼kol,而是交換喜好和日常感受的平台,在本樓我恍惚又重新感受了那個撲面而來的陌生人之間的友好氣息。真棒~祝福呀”。

定居瑞典的郝婷并不知道她的帖子已經火了,至少在豆瓣火了。直到有編劇找到她們想要改編劇本時,她才又翻出留言。

2020年7月13日,郝婷來評論區留言:“這半年很少翻豆瓣了,去年聖誕來了瑞典到現在,今天被朋友告知這個帖子被轉發他看到了,我才知道,祝大家生活愉快!我和晶兔依然保持着聯系,依然是好朋友,嘿嘿”。

此時郝婷已經到了瑞典。

結婚前,郝婷才告訴家人她的丈夫是瑞典人。媽媽不知道瑞典在哪兒,爸爸說那地兒離俄羅斯近。在武漢老家辦酒席時,村裡人都跑去看熱鬧,郝婷的先生說不了中文,期間和兩個老人說不上話,隻往嘴裡塞媽媽包的餃子。

婚後,郝婷離開了中國。在瑞典,他們的房子是租的,這在瑞典年輕人中很普遍。婆婆公公一直沒結婚,現在處于分居狀态,這在瑞典也很普遍,先生知道中國人傳統,所以和郝婷結了婚。

郝婷教給先生說“老婆”,即英文的“wife”,此後先生都叫她“老婆”。瑞典的朋友以為這是郝婷的中文名字,也一起跟着喊,郝婷很生氣,每次都要解釋,這是專屬稱呼。

先生太溫暖了,吵架時想罵髒話他也聽不懂,最後都不了了之。有時候郝婷不小心踢到他,他龇牙咧嘴捂着腿說:“如果是我自己撞到,我就很生氣,覺得自己很笨,但你把我弄成這樣,我就不會生氣。”郝婷想不通他沒頭沒腦的邏輯,隻覺可愛。

離家不遠的樹林裡生長着很多野生水果。有次郝婷心情低落,跑到樹林裡哭,哭着哭着看到長了一樹的櫻桃,她爬上樹摘櫻桃,很快忘了剛剛為什麼哭。後來她經常去摘野生藍莓、蘋果,“熟透的可真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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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的郝婷

瑞典生活安逸,夏季有一個月的假期。先生好像滿腦子都想着玩,買了一條船,研究怎麼修理,想趁假期出海。郝婷的時間忽然多到不知道幹嘛用,白天她在語言學校免費學習瑞典語,下午三點鐘放學,先生還在工作,她就去圖書館看書。郝婷想着,讀完語言後去讀大學,畢竟是免費教育。“要選喜歡的專業”,先生叮囑她。

在瑞典,她的新生活又開始了。去學習自己喜歡的專業,可喜歡什麼呢?這似乎是她人生新的探索,不過沒有關系,她有大量的時間去思考,去嘗試。目前,她想學習農業。

生活

當郝婷在瑞典的時間慢下來的時候,劉牧的日子加速了。

2021年6月她生了孩子。每天的日子被撕成碎片,不再有自己的時間——輪番重複着喂奶、擠奶、換尿不濕、哄寶寶,晚上隔一兩個小時就要醒來。好不容易抽出空刷刷手機,媽媽又要叮囑她多睡覺。兩個月下來,她瘦了八斤。

她微信裡告訴郝婷:“現在我真的是很糟糕,每天就是看孩子,快被她折磨得不行了,需要後半夜起來照顧她,每天就跟僵屍一樣,眼睛一閉上一天真的就結束了。為什麼有一種老了的感覺?我挺難過的。”

她年少時期的夢想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她想去鄉下生活,最好有水,有一個自建房,房子最好帶個院子,可以種點果樹。

懷孕期間,有人問劉牧最不想失去的是什麼,她想了想,是好奇心。等她生了孩子,答案成了她的丈夫,一個在她眼裡随時有猝死風險的創業者。

用劉牧的話說,她和丈夫是“合作夥伴”“革命友誼”,兩人在一起時聊的最多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生完孩子後,她的丈夫忙于公司事務,基本沒有參與照顧孩子。但劉牧的父母非常支持這個上進的女婿,勸女兒多理解。“但是我又不想理解,我就覺得我就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劉牧說。

前一陣兒,她看了某個微信公号的一篇文章,把一句話标藍截屏發給了“合作夥伴”:“研究發現,三分之二的夫妻婚姻幸福感會在孩子出生後前三年繼續下降,那些幸福感沒有下降的夫妻,都是因為丈夫積極參與和照顧孩子”,以表示她的不滿。

過了一會兒,“合作夥伴”給劉牧打電話,說他想到一個辦法——以後每個月的錢都上繳,由她随便支配。

劉牧羨慕那些單身的朋友,總比她現在自由多了。可看到單身的同齡朋友都着急找對象,她又覺得慶幸,“有一個人31歲,如果她打算32歲生孩子,是不是要在31歲或者30歲左右跟對象談得比較穩定了?再往前倒推,是不是要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就開始談一個對象了?應該這麼倒着去推算一下這個時間,對象不是說有就有的。”

過去,她一直覺得郝婷的生活和自己的沒什麼區别,一切都慢慢悠悠地按照心意進行着。可有了孩子之後,她羨慕起對方,随即又補了一句,“與其說我羨慕她,不如說我羨慕所有沒有孩子的人。”

那些大學生活文藝趣味好像離她越來越遠,這也引發了她的恐慌。

記憶中,她和朋友們從學校出發,在石闆老街溜達,路過魯迅故居、鹹亨酒店,甚至再遠點兒到書聖故裡,找家蒼蠅館子吃飯。小方桌擺在橋上,月亮高懸,他們借着昏黃的路燈聊天,偶爾有自行車經過,旁邊的夫妻小口抿着紹興黃酒。回去時下了零星小雨,見四下無人,一群人走着走着就開心地唱起了張信哲的《過火》。走下廊橋,學校的“堕落街”近了,街兩旁開滿了小餐館和旅店,看到熙熙攘攘着來覓食和閑逛的學生,他們收了聲。

(照片均為受訪者供圖,劉牧、郝婷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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