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李商隐
向晚意不适,驅車登古原。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部分注釋
樂遊原:在長安(今西安)城南,是唐代長安城内地勢最高地。漢宣帝立樂遊廟,又名樂遊苑。登上它可望長安城。樂遊原在秦代屬宜春苑的一部分,得名于西漢初年。《漢書·宣帝紀》載,“神爵三年,起樂遊苑”。漢宣帝第一個皇後許氏産後死去葬于此,因“苑”與“原”諧音,樂遊苑即被傳為“樂遊原”。對此《關中記》有記載:“宣帝許後葬長安縣樂遊裡,立廟于曲江池北,曰樂遊廟,因苑(《長安志》誤作葬字)為名。”
向晚:傍晚。不适:不悅, 不快。
古原:指樂遊原。
近:快要。
創作背景此詩當作于會昌四、五年(844、845)間,時義山去河陽退居太原,往來京師,過樂遊原而作下此詩。
簡單賞析在此筆者認為這首詩反映了作者的傷感情緒。當詩人為排遣“意不适”的情懷而登上樂遊原時,看到了一輪輝煌燦爛的黃昏斜陽,于是發乎感慨。
此詩前兩句“向晚意不适,驅車登古原”點明登古原的時間和原因。“向晚”指天色快黑了,“不适”指不悅。詩人心情憂郁,為了解悶,就駕着車子外出眺望風景,于是登上古原,即樂遊原。自古詩人詞客,善感多思,而每當登高望遠,送目臨風,更易引動無窮的思緒:家國之悲,身世之感,古今之情,人天之思,往往錯綜交織,所怅萬千,殆難名狀。陳子昂一經登上幽州古台,便發出了“念天地之悠悠”的感歎,恐怕是最有代表性的例子了。李商隐這次驅車登古原,卻不是為了去尋求感慨,而是為了排遣他此際的“向晚意不适”的情懷。
“夕陽”一句,向來被認為是詩人對繁盛的唐帝國即将衰落之感歎。大唐王朝繁盛一時,可如今就如同這夕陽般西下,好景不長。故而這句詩長久以來是這樣翻譯的:“夕陽無限的美好啊!但是已經快要落下了。”李商隐身處的晚唐,總有一種極緻奢華過後的頹廢感,故而此詩理解為李商隐對唐帝國的感歎。這種美好事物即将消逝沉落的失落感深深地烙在晚唐的每一個詩人身上,故而晚唐詩人的詩作比起盛唐總少了那種英姿勃發的自信感,大多消沉頹喪、含蓄委曲。如同本詩,在帶入李商隐所處時代之後,本是平凡樸實的語言,卻帶着一種隐隐的失落感,畢竟那是中國甚至人類曆史上最繁盛的一個帝國,其衰敗之境怎麼可能不讓人傷心?
不過此詩亦有另外一種解讀的角度,在近年來已經得到很多學術界的認可:這種觀點認為“隻是”二字在這裡并不是轉折的意思,而是一種理性的解釋。故而後兩句應該翻譯為:夕陽無限的美好啊!因為已經接近了黃昏才能看到啊!筆者考證了許多關于此詩的資料,發現自明清開始,一直以來對後兩句的解釋都有不同的觀點。而且關于“隻是”二字的用法,越來越多的資料表明在晚唐時期都有“因為”的意思,比如李商隐本人的“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況且此詩為詩人遊玩時一時興起所做,未必能刻意将“夕陽”這一意象比作晚唐,隻不過是當時情于境合、自然而然罷了。而這種解釋自然讓全詩沒有了上種解釋的傷感,卻有了一種贊歎大自然之美景的壯懷之感。雖近黃昏,但是卻依然能感受到美,這種情感積極向上,與之前的解釋截然相反。
此詩不用典,語言明白如話,毫無雕飾,節奏明快,感喟深沉,富于哲理,是李詩中少有的,因此也是難能可貴的。
作者簡介李商隐(約813年-約858年),字義山,号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詩人,祖籍河内(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陽,出生于鄭州荥陽。他擅長詩歌寫作,骈文文學價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詩人之一,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溫庭筠風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裡排行第十六,故并稱為“三十六體”。其詩構思新奇,風格秾麗,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和無題詩寫得纏綿悱恻,優美動人,廣為傳誦。但部分詩歌過于隐晦迷離,難于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因處于牛李黨争的夾縫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後葬于家鄉沁陽(今河南焦作市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作品收錄為《李義山詩集》。
作者的部分詩作離亭賦得折楊柳二首唐代:李商隐
唐代:李商隐
唐代:李商隐
唐代:李商隐
唐代:李商隐
流莺舞蝶兩相欺,不取花芳正結時。
他日未開今日謝,嘉辰長短是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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