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家路過水庫，少年的我因害怕而心态崩潰

講述：劉永平

整理：明豪兄

圖片：來源于網絡侵删

那一年，我還是個學生，我在一所中學讀初中三年級，學習很緊張，平時在學校住讀，很少回家。學校在一個集鎮上，離我家步行要三四十分鐘，先要走過空曠的田野小路，再經過一段山路和一個水庫。

那時候農村中學條件簡陋，食堂裡隻有一個廚師，主要是做老師的飯菜；同時也做學生的飯，但不做學生的菜，主要原因有三點：

一，食堂的地方太小。學生們吃的飯，做好幾鍋，放在空地上，占不了多少空間；但如果要炒菜，鍋碗瓢盆齊上陣，這麼多學生，需要炒好幾大盆菜，陣勢太大，食堂确實容納不下。

二，食堂的人手不夠。食堂的廚師隻有一個，再利落，再能幹，想搞定這麼多師生的飯菜，沒有辦法。

三，家庭條件太差。這些農村學生大多家庭困難，花錢買飯吃那是沒辦法的、生存所需的；但花錢買菜，很多家庭的經濟條件難以承受，孩子舍不得每餐花錢買菜。

綜上所述，食堂幹脆隻做學生的飯，吃的菜自己搞定。學生沒有條件帶鍋碗瓢盆自己炒菜，家長也沒時間也沒條件每餐送飯菜；因此很現實的辦法是，學生從家裡帶鹹菜、鹹蘿蔔或鹹辣椒，用玻璃瓶子裝滿滿一瓶，每餐吃飯時夾點出來，要吃幾天甚至一個星期，吃完了再回家去拿。

我至今記得，有時上晚自習後，感覺肚子很餓，夾點鹹菜出來，倒點開水一攪，美其名曰“鹹菜湯”，肚子餓了吃什麼都津津有味。所以那時候孩子們大多營養不好，個子矮小，說起來也是辛酸，與現在的孩子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有一天晚上，上完晚自習後，十點多鐘，因為我的鹹菜吃完了，需要回家再拿，順便帶點防寒衣服，我在夜晚獨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一路上漆黑無邊，伸手不見五指，那個時候的農村，落後、偏僻，也沒有什麼娛樂，有的家庭有黑白電視可以看下，沒有電視的隻有早早歇燈睡覺；田野小路基本上沒有行人，空曠無邊，我打着手電筒孤獨行走着，一會兒的功夫就感到後悔了，孤獨害怕的情緒充斥着少年的心胸。

适值深秋，天氣有些涼意，晚風吹得樹枝和農作物呼呼作響，好象後面有人緊跟着我的腳步，心生怯意。我抱了抱雙臂，步子邁得更快了，希望早一點到家。

走過一段空曠的田野，緊接着是一段蜿蜒的山路伸向遠方，我順着山路疾行，小心避讓着沙石、樹枝等障礙物，耳朵聽着“嘶嘶”的蟲鳴聲，偶爾夾雜着不知名小動物的怪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穿過崎岖的山路，馬上走到一個水庫了，水庫叫黃龍水庫，旁邊有一條小路是必經之路。我突然想起村民們關于這個水庫的傳說，過去村民自己織布縫制衣服，将白布在水庫邊晾曬，突然刮起一陣大風，飛沙走石，村民無法睜眼，等睜開眼睛一看，大風已将白布卷入水中。白布在水中多年修行成精，每逢月黑風高之夜，白布精都會躍出水面，将附近村莊或路過的大人小孩卷入水庫。而且确實，這個水庫近幾年經常有淹死小孩的消息傳出。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渾身發抖。

我走在水庫邊的小路上，頭皮發麻，低頭疾行，隻想快點通過，快點回家。一陣風吹來，水面上泛着一圈圈漣漪，慢慢地蕩漾開來，天上有了幾顆稀稀疏疏的星星，微弱星光映照下的水面波光閃閃，不一會兒水面又恢複了平靜。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平靜之中暗暗已經在醞釀風暴。

突然，聽到“撲咚”一聲，有什麼東西在水中撲騰了一下，激起很大的水花，打破水面的平靜，仿佛有什麼東西馬上要一躍而出。那一刻，我膽戰心驚，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以百米速度開始奔跑，“咚咚咚”的腳步聲在我後面激起巨大的回音，好象有人緊緊追趕着我。我偷偷回頭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一大塊白色布狀的東西，從水中一躍而起，很大很大，鋪天蓋地，朝我撲來。是幻覺？還是現實？我在那種驚悚的環境下很難區分真實和虛幻。

我驚叫着，跑啊跑啊，腦子一片空白，隻知道邁開雙腿、不能停歇，終于看到村口的微弱燈光了，終于到村口了，聽到村子的狗叫了。我拼命敲自家的門，老媽開門了，在老媽責怪和驚詫的目光中，我一把抱住了她，老媽心疼地說：“身上都濕透了，洗個澡吧。”我眼中含淚，沒有說話，緊緊抱住老媽，全身發抖，抖個不停，很久很久，心情不能平複下來。

從那以後，我從學校回家，都安排在白天，再也沒有晚上走夜路回家。

多年以後，回憶起這個情景，我認為自己當時那麼害怕，主要是少年心智不成熟，驚悚的環境下，又産生了幻覺。人都要長大，當成年後，豐富的閱曆和成熟的心态，對事物的分析和認知能力的增加，就會淡定看待那些驚悚的傳說和可怕的故事。成年以後，我再也沒有遇到什麼事情讓自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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