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很自然地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老婆要是早死幾年------不過也不晚,他還有大把力氣,大把時間過他自由自在有人伺候的神仙日子。”
蘇大強在妻子趙美蘭的壓制下,小心謹慎,唯唯諾諾,憋屈了半輩子。
終于,有一天,趙美蘭連續十個小時打麻将,成了一局大牌,疲勞加興奮過度猝死。
蘇大強擺脫了老婆的控制,開始了各種作,拼了命般想過好日子。
買了新房,拿着退休金和兒子給的生活費,雇了保姆伺候日常起居。蘇大強的内心還是起飛,如果老婆早死幾年該有多好。
蘇大強與趙美蘭的婚姻,是典型的女強男弱式。
趙美蘭強勢跋扈,蘇大強老實懦弱。
看似,蘇大強被欺負,受侮辱,讓人同情。
但是,在老婆去世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竟然生出了想讓老婆早死幾年的想法。
足見,這種男人薄情寡義,自私狠毒。
《都挺好》以趙美蘭的突然去世來展開蘇家人的茅盾糾葛。
趙美蘭在世時,蘇明哲與吳非過着夫唱婦随的和美日子;蘇明成與朱麗在她的保護下,衣食無憂;蘇明玉則與蘇家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冷靜關系。
這種平衡,都因為她的死亡被打破了。
趙美蘭與蘇大強的結合,完全是因為互相利用,毫無感情基礎。
蘇大強是家中獨子,又有城市戶口,在一所中學任圖書管理員,工作穩定,家裡人口簡單,隻有老母。
這樣的人在七十年代是非常搶手的。
但是,蘇大強拖到近三十還沒找到對象,原因是母親太強勢,而自己長相太劣——像個“老鼠”。
城裡的姑娘是看不上他的,于是他母親托人在鎮上給他介紹了趙美蘭。
趙美蘭是什麼條件呢?
她是家中長女,底下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
因為弟弟是單傳,所以母親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趙美蘭憑着努力,在鎮上謀到一份護理的正式工作。
再加上她外形條件不錯,所以不愁找對象。
當蘇家找上時,趙美蘭是拒絕的。
無論是從外形還是氣質上,蘇大強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但是趙母極力支持,隻要女兒嫁給蘇大強,就可以幫兒子解決城市戶口的問題。
見女兒不答應,她甚至下跪來脅迫。
趙美蘭嫁給蘇大強是十分委屈的。
兩人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尴尬别扭的。新婚之夜,因為沒有見紅,蘇大強就認定趙美蘭不是處女而侮辱她。
趙美蘭受不了如此猥瑣的一個男人,竟然看不起自己。
一怒之下就打了他。
這一下就鎮住了蘇大強。
蘇大強自幼被強勢的寡母帶大,早就習慣了強壓。
結婚又遇到同樣強勢的趙美蘭,可能就是命中注定。
“吃飯的時候蘇大強從來都不敢插嘴,那是蘇母多年來定下的規矩。”
他選擇忍耐。
蘇母看到受氣包似兒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于是,就開始上演一出出婆媳大戰。
最後,蘇母戰敗,被趕出家門,趴在冰涼的地上哀嚎。
而躲在房裡的蘇大強,一聲都不敢出。
對含辛茹苦撫養自己長大,又對自己寵愛有加的母親,蘇大強都能置之不理,可見此人的冷漠無情。
在虐待老人這件事上,趙美蘭固然殘忍,但還是不如蘇大強的反應,更讓人痛心。
自古以來,我們都将孝義淩駕于任何感情之上。
一個對生母無情地男人,都不配為人。
蘇大強為什麼不推門出去,扶起老母?
因為懼怕趙美蘭,又因為多年來養成了膽小怕事的性格。
趙美蘭性格有很多缺陷,看電視的時候對這個人物恨之入骨。
可是,讀罷原著才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可憐的人。
強悍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一顆脆弱無助的心。
書中寫到明玉半夜到了急診室,看到緊張忙碌的醫生和護士們,不禁聯想到多年前值夜班的母親應該也是這般辛苦吧。
對母親多年積累的怨恨,此時稍稍開始平複。
街坊鄰居都羨慕蘇家出了三個優秀的孩子。
這三個孩子外形佳、成績好,自然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都是趙美蘭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
趙美蘭一面要操持自己家,一面還要接濟娘家,尤其是弟弟。
蘇家的日子捉襟見肘,貧賤夫妻百事哀。
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巨嬰丈夫,趙美蘭越發面目猙獰。
而蘇大強躺在趙美蘭身後坐享其成。
操勞了一輩子,為兩個兒子殚精竭慮了一輩子的趙美蘭,在退休後沒多久猝死。
而對家庭亳無貢獻的蘇大強竟過起了太上皇般的日子。
作為兒子,蘇大強可以眼睜睜看着老婆虐待母親;作為丈夫,他也可以對老婆的死無動于衷;作為父親,他盡可能地搜刮孩子們,滿足欲望。
就連最縱容蘇大強的蘇明哲也禁不住想:
“有這麼一個老公,這三十多年,媽真不知怎麼熬過來的,他才忍了半天,都已經快受不了了。爸即使再冤,媽能忍他三十多年,含辛茹苦把三個孩子拉扯大,已是功德無量。”
趙美蘭與蘇大強的結合,沒有感情基礎。
在漫長的三十幾年的夫妻生活中,非但沒有感情日笃,反而怨怼滋長。
趙美蘭的死,蘇大強是不是故意的,書中和電視劇都沒有明确的表現。
但是,蘇大強在這件事上是要負責任的。
為了省錢,他選擇打車而沒有打110,這是延誤治療的最重要的因素。
蘇大強以“慌了神”為自己開脫,身邊人都相信他,因為他平素就是一個沒有主意的人。
但他間接導緻了趙美蘭的死,這一點無可厚非。
他非但沒有内疚,反而第一時間想的是今後住在哪裡,誰來管他。
對與老婆住了幾十年的老宅,一點都不留戀。
他不敢住進去,理由讓人啼笑皆非——害怕趙美蘭的鬼魂。
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蘇大強害怕趙美蘭是有隐情的。
書中,最不能讓人容忍,也是讓蘇明成崩潰,間接導緻他和朱麗離婚的,就是蘇大強對趙美蘭的诋毀。
他說趙美蘭不是處女,在婚前為了目的與别人發生權色交易。
不管這件事是否屬實,逝者已逝,再來說是非已是不道德。
然後,他就将所有的問題甩鍋給趙美蘭。
她已經死了,任憑他怎麼說,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蘇大強為了保全自己,謊話張口就來。
嫁給這樣的男人,趙美蘭外表再強勢,内在已是荒涼透底。
可以說,誰嫁給他誰倒黴。
在趙美蘭死後不到一年,他就想再婚,娶一個聽話好擺布的保姆蔡根花。
他不留戀趙美蘭,我們很理解。
但是,他惡毒地詛咒一個親人早死,就讓人心寒了。
蘇大強懦弱無能,但不代表他蠢。
在趙美蘭死後,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孩子們對他的态度,然後判斷從誰身上可以得到最大的好處。
蘇明成住得最近,但是他從小就順從趙美蘭,對父親愛搭不理。老夫妻的退休金有一部分都進入了他的口袋,蘇大強自然不願意跟他住。
蘇明玉從小就跟家裡鬧翻,隻有父母生日才會回家一趟意思一下,而且她的性格處事風格極像趙美蘭。雖然她能提供最好的條件,但是蘇大強好不容易才逃脫狼窩,怎麼可能再心甘情願入虎口。
蘇明哲成了最佳人選。
他因為長年在美國,一日都沒有盡孝,母親猝死,讓他非常内疚。
所以他将所有的感情都轉移到父親身上,想把對母親盡的孝都加到父親身上。
蘇大強提出要去美國,出乎他的意料,蘇明哲爽快地答應了。
這下讓他看到了曙光,體會到了做家長的驕傲。
“他忽然感覺有股熱流從丹田湧向全身,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開始金貴起來。他忍不住挺直了脊梁,這輩子第一次有意識挺直脊梁,心中有了翻身農奴當家做主的感覺。”
看到這段,不禁替窩囊的蘇大強又可憐又可氣。
從此,他開始不斷指示兒子、兒媳們做這做那。
對于孩子們的經濟以及婚姻狀态不管不問。
蘇明哲失業無法接他去美國,他提出要買房。
但是,他不放心明成夫妻,擔心他們吞自己的錢。
明哲在國内的事業剛剛起步,走不開,明玉不管。
賣房買房的事都落在了大兒媳吳非的身上。
“他可以冷眼看着一個抱着小孩的女人艱難地在大熱天為他奔波,他都不想想,抱着孩子吃足苦頭的吳非即将與大哥分居很長時間,他這麼差使着疲憊的兒媳,足以破壞大哥大嫂的婚姻。”
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老人,有着一顆冷酷麻木的心。
蘇明成将蘇明玉打傷住院,蘇明成被抓入獄。
蘇大強想的是幾天後,誰幫他搬家。
既不想去看醫院裡的女兒,又不關心羁押在監獄裡的兒子。
此時,作者寫到二兒媳朱麗的心理活動:
“有一種人是斷斷碰不得的,那就是公認的弱者。這個公公無論多自私、肮髒、惡心,但他的行動、舉止、長相、年齡無不表明他是個弱者,就連笑容也是讨好的笑,這樣的人,你敢拿他怎麼辦?你瞪他一眼,你便是恃強淩弱,有理都說不清。”
除了蘇明哲,其他人都開始認清蘇大強。
如果不是趙美蘭幾十年的壓制,蘇家的日子是過不下去的。
讓蘇大強掌握大權,後果不堪設想。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真正讓蘇明哲對父親“刮目相看”的是蘇大強搬進新家後的樁樁件件。
老家舊的電器,他一概不要,隻要新的。
他明明知道大兒子不僅要替自己還房貸,還有顧在美國的妻兒。
不考慮兒子的錢夠不夠用,隻是一味的搜刮。
就連日常開銷都要做假賬,想從兒子那裡多要點生活費。
對每周來看他的大兒子,他并不盼望。反而對保姆以及她兒子非常熱情,盛情款待。
因為保姆吹他捧他,讓他享受到了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虛榮心。
蔡根花一口一個“老師”,讓蘇大強迷失了自己。
當蔡根花說兒子結婚了,她要回老家時,蘇大強慌了。
再找一個保姆容易,再找一個像小蔡這樣老實聽話又尊敬他的就難了,
于是,他想和小蔡結婚,以此來圈住她。
明玉用贍養費來吓唬他,他就再也不敢提結婚的事了。
任何人對蘇大強來說,都喚不起他絲毫情感波動。
被打壓慣了,他放棄了思考,隻要有飯吃有錢用就行,什麼男性尊嚴家庭地位,他不在乎。
恢複“自由”之後,潛藏于内心的惡就被釋放出來,再加上愚孝的明哲縱容,越發不可收拾。
原著中的結局是,明成與朱麗離婚,遭受重重打擊之後,不知所蹤;明玉抛開過往種種,與石天冬走到一起;明哲有所覺悟,回到美國與吳非團聚。
新年之夜,隻有一個人的蘇大強,才感受到了寒冷,才知道親情的可貴。
縱觀整本書,蘇大強不是一個壞人,他沒有犯下罪大惡極的壞事。
但是,他自私、無情、冷漠,隻愛自己,對别人毫不在意。
他的老實不是真老實,而是沒有機會使壞。
如果給他機會,身邊的人不死即傷。
遇上這樣的人,請速速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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