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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沒台階的山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19 07:44:38

爬沒台階的山(高不出腳的山)1

直爽、豪放、樂觀、豁達——重慶人吧!

對頭!

幹脆、爽快,因為骨質裡都是山的血性。

山城重慶,霧都重慶。

本就出身于一個山地城市,萬沒想到,父母将我們移居的地方不是平原草原,不是丘陵地帶,也不是江南水鄉。是一座多山,比重慶山城還要山城的多山之地——攀枝花市。

其實,問起重慶,我沒什麼印象,口答重慶人,腦裡隻有記憶中的解放碑、嘉陵江、朝天門、菜園壩火車站、觀音橋、五裡店的地名,叫我具體叙述重慶印象,所能回答的也就一個字:山!

有一個段子,開頭語便是:重慶是山城,山城嘛石頭多……記憶中的出身地,在江北區溉瀾溪一個叫“頭塘正街”的地方。從朝天門坐船,在溉瀾溪下船,沿嘉陵江邊行走,然後上坡,過橋,爬梯坎,穿窄街,過涼亭,走石闆路,就該到一幢外是石灰牆,内有木梯的小二樓房屋,房裡住有三戶人家,我們是其中的一戶。屋前的階梯及石條圍成一方石壩,四周有梧桐樹、小竹林、夾竹桃、栀子花,出門的右側,是一坡石階,可去鄰家。站在石壩上,往遠看,不僅能看見一座小山,一個小塔,還能看見嘉陵江。江水上、下穿行的輪船,時而傳來“嗚——嗚——嗚——” 的汽笛聲,悠揚、悅耳。

近聽鳥鳴聲,遠聽汽笛聲。老屋,雅緻而幽靜。

爬坡,上坎。家,其實就在一座小山上。零星的一段記憶,都是四十幾年前的光景了。我還能述說什麼?再也說不清了。上世紀的80年代初,同母親回過故鄉一次,因時間的短促,所見所聞,還是大腦記憶中的老房屋。

老家的老屋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觀音橋商圈、重慶大劇院、重慶火車北站、重慶江北國際機場,這些全新的新貌新名,都是多次回重慶的大哥告訴我的。

唯一不能忘卻的我是重慶人,我的出生地在重慶,我的根在重慶。重慶江北一個叫“溉瀾溪頭塘正街”的小屋,小屋的不遠處有座山,稱——塔子山。

塔子山,名為山,在父母的眼中可能就不稱為其山了,隻是有個“塔”,即使在哥哥的眼中,也隻是一個小“山包包”而已。然而,對于步履蹒跚的我,每次爬塔子山,都由父母牽手。山不高,同樣崎岖不平,隻要父母的手稍微一松,我就自行前跑,自己爬山,引來母親不停地提醒聲:“慢點,小心前面的路!當心,别摔着啦!”話音未落,跑不了幾步遠的我果然摔倒,于是淚滿盈盈地看着父母,母親在彎腰蹲下給我吹“痛”的同時,欲将我抱起。父親則用手我擋住,笑着說道:“不哭,自己爬起來,我們‘打’山,我們‘打’山。是山不乖,欺負我們,都弄疼了。起來,兒子,自己爬起來,嗳——這才叫堅強,才叫勇敢嘛!”

父親的話,像一片無痛的藥。山被“打”疼了,我卻笑了,屁股一撅,爬了起來,還像模像樣地将兩隻小手上的土一拍,對父母一笑,又笑盈盈的叫喊着去追趕前面的哥哥……

山緣由此而起。山,無論大與小,隻要獨立,都具有自己獨特的魅力。

十歲後,我的眼中,就是一個全新且陌生的山地城市——攀枝花市!

山,連綿不絕,山山相連,山脈相依,汽車爬的,火車穿的,飛機停的,全在山間。如此看來,我的情感,我的情結,我的情戀,注定要與大山結緣的。

攀枝花市,一座多山的新城,有多少座山?山有多大?誰能說清?要不是一條叫“金沙江”的河流将山從中隔斷,其實就是一座山,一座容納了百萬人口特大的大山。

從成都到攀枝花,以前汽車爬行的山道,盤山而上,山底所見的村莊、農田,來到山頂,就可能是海拔一千或二千米的高處,如行穿雲間,眼不敢斜視,腦不能分心,唯一的期盼,就是平安下山。而如今,就所行駛的高速公路,也是隧道相連,橋梁相接,車在一座大山體内盤旋而上,進洞的時候可能是大雪紛飛,或滂沱大雨,可出洞時确是陽光明媚,豔陽高照,心,也就那樣的燦爛着。

生在上山,吃在山上,住在山上,行在山上。上學走的路,是從這座山走到另一座山;上班坐的車,是經過了一座山又一座山;走親訪友,走街串巷,也是從下這座山,爬那座山;就是出門買袋茶,買包煙,都是小跑去一座山。毫無危言聳聽,更無誇大其詞之意。稱我們為大山裡的人,山頂上的人,都不過分。而常年徒步于山體之間的我們,練就了行如雲,走如風的腳力,就是在高高的山頂上,也能走出一馬平川的風姿。

這就是我的第二故鄉。山高地高,舉手可觸頭頂飄過的白雲,登高及遠,看鮮紅的太陽從海平面跳出。我們如追日的誇父,為追求光輝的日月,奔跑在明媚的陽光下,享受着太陽的光芒。

兒時的我,好像,或就根本“走”不來路,出門就跑,背起書包上學,放學是跑;父母叫我去買袋鹽,都是跑去跑回;夥伴間的遊戲也是東跑西跑;玩高興了回家吃飯還是跑。這樣,磕磕碰碰,摔摔絆絆,額頭碰出血,手腕擦破皮,膝蓋劃出血就是常有的事了,擦破皮流着血的我去問父親,這是為什麼?父親答說:男孩子,不摔長不大。

面對熾熱的火球,背一個熱鍋般的書包,就是在攝氏39度高溫下,迎着幹熱的火風,跑出了鮮紅的鼻血,也不曾皺一下眉,将作業本撕下揉成圓柱或團,往鼻中一塞,或用手一摸,就坐進了教室裡的座椅,大聲朗讀: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回到家中,母親心疼地說:來,我給你擦一下。我卻甩出了父親的一句話:男兒流血不流淚,這算什麼。一晃,又跑出去找小朋友玩去了;籃球架下,跳起落下跌倒,地面将腿劃出長長的血痕,疼痛難忍,坐在地上,想呻吟,哥哥過來看一眼,摸着我的頭:沒事,小傷!男兒有淚不輕彈;綠茵場上,為一個球,奮力拼搏,腳被扭傷,旋即腫了起來,就是同學架起,将牙咬得嘎嘎直響,唯恐同學笑齒,也不曾哼哈一聲。同學稱贊:好樣的,男人嘛,似鋼如鐵!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得像山一樣?而所有的這些,都是山對我們的磨砺,曆練!

同哥哥去過一座山,那是因為采菌。是新鮮,好奇,還是覺得好玩,山高坡陡,雨後路滑,跌跌撞撞的我,睜眼滿山尋找新發出朵菌的迹象,發現一朵,新奇無比,歡呼雀躍。回到家裡,躺在床上,忽想起山上都有些什麼樣的景象?切切,睡意全無,心中一悔喲。山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依山而居的我,夢中的景象都是山,這就是山緣,山情吧。山,既然險峻,就有無限的風光,爬山看景,伴夢而思,對于山,自然是有種期盼。

一日,忽聞高三的大哥哥,大姐姐,為了山的風貌,山的風姿,私自結伴,去爬一座大山,山高坡陡,山脊狹長,草多路險,一男生不慎滑倒,摔下山谷,兩施救的一男一女同學,幸虧樹木遮攔,幸免于難。一時間,校裡校外,街頭巷尾,議論的全是爬山一事,大夥談山皆色變。

不是說無限風光在險峰嗎?爬山賞景怎麼就成了談山色變呢?一定要去爬山,爬一座好大好大的大山,我心裡埋下一個永不泯滅的欲願,現在不行,就是今後長大的我,也一定要去的。

是上帝的安排,還是大山的戲弄,還是一種巧合。我的家,推窗可望的就是一座大大的山,攀枝花市著名的國家森林公園——大黑山。

這座從早晨日出的第一縷陽光到太陽西下的最後一抹餘晖照耀的大黑山,就那樣年年月月,日日時時地出現于我眼中。

一日看山,不算看,百日看山心生情。

或說大黑山的巍峨高嚴,或稱大黑山的偉岸挺拔,他高如雲端的山體,風姿秀逸的山峰,都給以我無限的遐想,無窮的力量,而讓我對他産生敬仰之情。

一座山,怎麼就能融進我的生活裡了呢?

大黑山在我心中如此高大偉岸,然而,讓我所不知的是,大黑山竟有幼稚,柔媚的一面。幼稚時的大黑山,如一個賣萌的幼童,柔媚時的大黑山,如多情的少女。

所謂賣萌,就是諾大的大黑山,有時候也像個懵懂的幼童,昨天還清麗明晰地在我眼前,可第二天睜眼看去,他竟玩“消失”,讓我驚魂落魄。

本是個清朗月滿的夜,一陣風起,一陣雨來,電閃雷鳴,大雨滂沱。推窗遠眺,雲霧缭繞,煙雨迷離,天也茫茫,山也茫茫,我眼什麼也看不見了,腦中一下空白,明知是怎麼回事,可就那樣莫名的惆怅起來,忍不住心問一下:大黑山呢?

不知過了多時,蒼茫的天、地間,經風雨洗禮,雲湧雨過,山,又清晰綠油地出現于我眼中,還自行得意地發問:我漂亮了吧?

時而,銀絲般的雨線和着團團白雲繞其山間,他又要遊戲于我。山朦胧,樹朦胧,那條山中抽出的彩虹,接向天空,似天梯,恍若仙境,他是要迎娶下凡的仙女?我不是多情郞,何需羞怯掩臉?

一幅讓人充滿遐想的畫景。

此山此景,有讓我有寫詩的臆想,有欲展歌喉的欲望。然而,我寫不了詩,也放不開嗓門。我怕破壞這童話般的景象,我隻能遊離于若仙若境的大地,仰贊心中的大黑山。那是山的靈性,山的率真。

有段時間,不知是不是我人生的最低谷。整日無精打采,氣若遊絲,恍若天塌一般,十五分鐘的車程,竟可以“熟睡”過去。我知道,那是因為對工作不順的心理退避。萎靡不振的我,自己都恨自己,自己都認為不可救藥。就連平日親近,親密我的大黑山都用輕傲,藐視的眼光看向與我。是命運的捉弄?生活的安排?還是人生的一個玩笑?

擡起頭——看着我——

是父親的聲音?是哥哥的聲音?是同學的聲音?天地間,前無人,後無影,獨行一人。是心的呐喊,為之一振,仰起頭,看向了巍峨,偉岸的大黑山。

這個無雪花飄飄,白雪皚皚,明明是冬天的天空,卻留有秋的畫意,發出是春的信息,攀枝花市的大黑山,他——終于向我發出邀請。

大黑山,原來你是那樣深厚的愛着我啊!我便也那樣濃烈而激情的向往着你,山與人竟能心靈相通?

于是,在做足了精神準備,在太陽都還未起床的時候,我的足印就留在了大黑山下,我是想在大黑山上領略太陽升起的第一縷陽光。

足踏沒有柏油,沒有水泥的山路,走進大山,走進自然,滿眼的綠蔭,鼻聞沁心的空氣,空氣中都帶泥土的氣息,做了一個深深的深呼吸,頓覺神清氣爽,原來接地氣的感覺竟是如此惬意,如此的享受。

一直以為,一座大山就如雄獅一般,生怕打擾“睡獅”夢境,我小心翼翼,邁步輕上。樹與樹間那些縱橫交錯的藤蔓,藤蔓上生出綠茸茸的幼芽,都是生命的起源。一條清水從山澗潺潺流下,親近水邊,泉水調皮的歡跳,還蹦到我臉龐,一絲涼意,哦,這就是山的靈性吧,那樣跳躍與我親吻。一隻小鳥在我頭頂“啾——”的一聲鳴叫,是我打破了它的睡夢,向我洩憤,還是早起的鳥兒發現了我的到來,飛向林間,告訴了别的鳥兒,一時間,山間林中,百鳥齊鳴。山間的寂靜,就這樣喧嘩起來。無怪清風微起,松起濤湧,送來松濤陣陣,雖沒獅吼虎叫,也未見梅花鹿的身影,那歡跳的小松鼠發出“個哦——個哦——”歡暢聲,加入林間百鳥的大合唱。太陽出來了,七彩的陽光透過雲煙氤氲的松林灑向道路,一束束,一片片,我的心就那樣的陽光着,光明着。眼中的闊葉樹,那自然長成一個個三厘米左右直徑的圓球,錯落有緻,箭竹林,高山杜鵑花,都給大黑山森林憑添了幾分魅力,腳下青草繁花鋪就的山路,草都盈盈,花也盈盈,花草樹木都知我心,山高俊俏,風景迤逦,讓我亢奮着,讓我歡心。看來,山光水色足以複蘇一個人的靈魂。

當我爬到老鷹岩時,這裡的海拔已達2920米,也就是大黑山之巅了。

我貪婪的極目遠眺,終于發現,山的背後不是城,不是海,是山,連綿不絕。

雄渾的大黑山,是我對你的敬畏,還是你對我的折服?站在山之巅,一覽衆山小,方領略山高人為峰。

山,給予人的是堅毅、毅力!人,回報于山的是自信、信心!

四川攀枝花·竹湖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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