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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哥的幸福生活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23 12:33:14

大伯哥的幸福生活?小時候,我有個外号,叫糖仙,就是愛吃糖塊,離不了糖塊的意思那時的糖塊很硬,拇指頭大小,含在嘴裡好久才化完一個小孩口袋裡裝上一小把,一整天這小孩都甜甜的,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大伯哥的幸福生活?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大伯哥的幸福生活(大伯的甜蜜生活)1

大伯哥的幸福生活

小時候,我有個外号,叫糖仙,就是愛吃糖塊,離不了糖塊的意思。那時的糖塊很硬,拇指頭大小,含在嘴裡好久才化完。一個小孩口袋裡裝上一小把,一整天這小孩都甜甜的。

糖仙這外号,起因于我大伯。大伯當時四十多歲,身邊沒有妻兒,跟爺爺奶奶一個鍋生活。我父親排行老二,我是爺奶的大孫子,經常吃住在爺奶家,大伯視我為自己小孩,把我從小抱大,大了仍不離他身邊。

因是單身,家無牽挂,大伯被生産隊派為喂牲口的飼養員,每天伺候十幾頭牛馬和驢騾。上學之前,我跟着大伯每天住在牲口屋裡,牲口屋有一種草料的特殊香味,牲口們吃草津津有味,草在它們嘴裡發出很中聽的聲音。有時候,一頭牲口不聽話,搗亂别的牲口吃草,大伯揚起拌草棍喝斥,嘿,想挨了是吧!那畜牲趕忙低下頭吃草,老實下來。

飼養員有兩個,另一個也是單身漢,比我大伯小一歲,大伯叫他東臣弟,他叫大伯東啟哥,這樣的稱呼文氣親切又自然,聽着舒服。

我是大伯的寶貝,喂完牲口,東臣大伯說,好了,沒事了,東啟哥你帶孩子玩去吧。大伯就帶我出去玩。我們這兒兩天一逢集,逢集時大伯帶我去集上,五分錢一碗幌子湯,解解嘴饞,一毛錢糖塊,塞滿我口袋,大伯扯着我在集上的人縫裡東轉西轉,晌午過了,日頭偏西了,大伯說回吧,我說好。我們完成了趕集的任務,回到了家裡,奶奶說,你爺兒倆還知道回來,把集趕回來了吧。看見我吃糖,奶奶說,人家小孩鬧人叫鬧人仙,你大伯把你慣成糖仙了。從那以後我就有了糖仙這個外号。

大伯年輕時并不是單身,東臣大伯也不是,他倆都有女人,每人的女人也都生有一個女孩。六零年前後,不知因饑荒還是别的原因,女人都走了,還都帶走了孩子,他倆都成了單身。

村人說,我大娘是個很能幹的女人,身材高高大大的,做事利索,說話也響快,生産隊挖河擡土,别的人兩人擡一筐土都吃力,大娘用杠子挑兩筐土,輕輕松松,行走自如。這樣優秀的女人,大伯竟弄丟了,村人都說可惜,可是大伯不以為然。據說大娘也想過回來,住在某莊,捎信叫大伯去接,大伯臭犟,說,走就走了,還回來個啥,不去。大娘隻好又走了,另嫁了人。村人都說我大伯心狠,不要女人也不能不要孩子呀,有個孩子,老了有個照應,咋不好呢。

東臣大伯的女人也回來過,夫妻見了面說了話,雖沒複婚,但女兒出嫁後把這邊當成娘家,逢年過節時有走動。

牲口中有一匹白色的老母馬,都叫她大白馬,大白馬毛色純正、身架端莊、性情溫和,每年都給隊裡生一匹小馬駒或小騾駒,是生産隊的功臣,社員們敬之如賓待之如家人,每當她生産的時候,都給她熬稀飯米粥,裡面還加老紅糖,像伺候坐月子的女人一樣伺候她。馬駒和騾駒是不同的,馬與馬交配生馬駒,馬與驢交配生騾駒。大白馬不管産下馬駒還是騾駒,都一樣周正健壯,蹦蹦跳跳惹人喜歡。

有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大白馬死了,大伯也因此辭去了飼養員的工作。

那時候種棉花要用劇毒農藥3911拌種,有人把拌過藥的棉種臨時放在牲口院裡,大白馬剛生過馬駒幾天,領着馬駒在院裡散步,見到棉籽,以為是草料,湊上去吃了一口,感覺不對味,己經吐不掉了。

大白馬臨走時卧在地上眼淚汪汪,小馬駒依偎在她身旁不時伸嘴找奶吃,大白馬放心不下吃奶的孩子,不忍輕易離去。生産隊的男人女人陸續趕來,大家一起惋惜歎息,很多婦女低聲哭泣。兩個大伯摟住馬頭痛哭,哭也沒用了,大白馬撇下孩子走了。

大白馬的肉沒被吃掉,隊長領着社員,在村北崗子上挖了個坑,把她葬了,北崗子上從此有了一個白馬墳,也許多年以後,這個小墳會成為一處文物。

大白馬的孩子,一匹小白馬,活了下來,生産隊有正在奶孩子的婦女,她們把奶水擠下來給小馬喝,兩個大伯每天到各家收集奶水,捧個搪瓷缸子在村裡走動,象兩個讨飯花子。好在農村孩子斷奶晚,有的小孩七八歲上學了還在吃奶,喂奶吃奶到後期己不是為了解決饑餓,而成了母子間一種天然的遊戲。正因為如此,農村雖然窮,但喂奶的母親卻很多,小白馬賴此得以保命。小馬漸漸長大,本隊的奶水不夠了,又去外隊去讨,村裡婦女都心疼小馬,出點奶水也是樂意。小馬慢慢能喝米粥了,慢慢能吃草了,不知不覺慢慢長成大馬了。

我家成分高,是富農,爺爺舊社會念過書,在鄉公所當過差,土改時雖然家不富裕卻差點劃為地主,我爺爺據理以争,多次去鄉公所申訴,我家成分得以改劃富農。富農也在專政之列,好在爺奶為人厚道,叔伯們也不喜跟人惹事,在階級鬥争的年代,我們家也沒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大伯和父親曾到淮南當過工人,招工中也沒受過刁難。大白馬死後不久,上邊的領導派人來查這事,來的人想拿大伯的出身不好說事,隊長不同意,說,我敢擔保顧東啟不是有意破壞,白馬死了,他夠傷心了,女人走小孩走他也沒這樣傷心過,就别再找人家麻煩了吧。來的人聽後,也不說什麼了。

白馬之死,大伯确實夠傷心的,他深深自責,後悔太相信白馬的自我保護能力,不該松開缰繩讓馬自由行走,沒有伺候好坐月子的白馬,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那時我己上小學,朦胧懂得什麼叫悲哀,什麼叫悲哀到無言。大伯呵護着小馬的時候,看似表面沉靜,暗裡不知哭過多少回,大伯的一隻眼因悲傷生出一朵白色的菜花,一直到老年,他的這隻眼都處于半瞎的狀态。幾年前民政有個光明行動,我帶大伯去檢查,說是白内障,經手術摘除,大伯昏暗了半生的眼又見到了光明。大伯心裡高興,逢人就說,沒想到,老了老了眼治好了。

小馬長大後,大伯辭掉了飼養員工作,隊長說,又沒人怪你,幹得好好的咋能說辭就辭呢。再三挽留,大伯不願留下,卷鋪蓋回家了。

那時候挖河工程多,挖河全用人工,靠人山人海大兵團作戰。開挖茨淮新河,是當時的一大工程,一連幾年都征集大批民工前往施工,村人稱作上河工。挖河是義務的,名額分到各村各隊,隊裡用高工分讓人出工,一個隊要十幾個人,一出去幾個月,過年了才讓回來。民工組織好,說走就走,那時缺少交通工具,挖河的帳逢糧食用具工具,裝滿一架車,靠人力一步一步拉到工地,工地離家二三百裡,光路上走就得一個星期。

上河工雖是苦力,但都願意去,一是工分高,二是吃公家的省家裡的,回來時還可帶些平時省下的白面馍。這種馍曬得幹幹的,縮癟成一個個蛋蛋,拿回家來,成了寶貝,放鍋裡好好餾餾,熱騰騰鮮乎乎的,一家人圍一起享用,如同過個年。

大伯單身,是上河工的最佳人選,每到快過年時大伯上河工該回來了,我們一家人象迎客一樣迎接他。大伯回來,除了帶幹馍,每回都不忘給我帶一大包糖塊,糖塊多,能吃一兩個月,同村的小夥伴都羨慕我,都想有我這樣一個好大伯。

有一年回來,大伯在路上拾回一個小男孩,孩子在路邊哭,大伯停下把他抱到架車上,抓一把糖塊給他吃,孩子不哭了,跟大伯回來了。小孩在大伯身邊呆了三天,爺奶都把小孩當孫子看。到三天頭上,一個鄰居說,這小孩咋像莊東頭某某家小孩呀。大伯聞聽,趕緊帶孩子去村東頭問,一問果真是那家的小孩。我們村莊大,村東到村西有一裡多地,那家丟了孩子正着急呢,見大伯把孩子送來,千恩萬謝歡喜不已。大伯空喜歡一場,有點失落,可也不後悔。後來那家把小孩送過來認幹爹,逢年過節來看望,走動了好幾年。

我上中學了,大伯仍疼我如初,學校生活差,母親每周蒸一鍋白面雜面摻和的鹹馍給我貼補營養,送馍是大伯的事情,每周一次,從不間斷。有一次,大伯上午送了馍,下午又來了,大伯問,上午送的馍好吃嗎?我說,裡面好象有點泥巴。大伯說,就是來換換的,上午拿來那馍,面被豬拱了,不能吃了,換回去家裡人吃吧。

大伯無牽無挂,有時間也有力氣,親戚鄰居誰家有啥事,他義務幫忙首當其沖,誰家曬糧食,他幫着扛布袋,誰家孩子發燒,他背着去醫院,大伯在親鄰心目中成為理所當然的義務工。受大伯照料過的免輩們都很尊重他,成家後時常給大伯十塊八塊的零花錢。

大伯口袋裡有了幾塊錢就去趕集,在集上随意溜達看熱鬧,回來時不忘買一把糖塊,糖塊後來不稀罕了,大伯留着自己吃,一天到晚,大伯都是甜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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