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國曆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王朝,秦成為了中國文化極具代表性的一面。如今在海外的一些國家,“秦”甚至仍舊是他們對于中國的稱呼。不過,秦為何會名為“秦”?“秦”到底又有怎樣的本意?這個答案我們或許要回到近三千年前去尋找。
一、紮根土地的“秦”
作為一個國号,“秦”早已響徹寰宇。但作為一個漢字,“秦”的本義長久以來卻被人們遺忘。如今打開現代漢語的常用字典,“秦”排在前列的釋義多為“中國周代諸侯國名”、“中國朝代名”,或者“中國陝西省的别稱”。但若是仔細閱讀《說文解字》,乃至探尋最早的“秦”字,我們卻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在《說文解字》中,許慎将“秦”字解釋為:“伯益之後所封國。地宜禾。從禾,舂省。一曰秦,禾名。”這即為我們點出了最重要的那一條線索——“秦,禾名”。
“秦”字早在距今三、四千年前的殷商甲骨文中即已出現。字形總體由兩個“禾”和一雙“手”組成,形似以雙手捧摘許多禾的動作。一般而言,一個“禾”就能指代某種谷科植物。故而“秦”的甲骨文最有可能是指叢生的某種禾。而雙手的存在,證明了這種禾為人所采摘,且收獲的成果應當運用進了古人的生活——換句話說,“秦”字的本義應當是指某種谷物或者種植,采摘這種谷物的動作。
二、養馬起家的秦
那麼這種叢生的禾到底怎麼和我們熟悉的秦國挂鈎了呢?這事的答案其實藏在進三千年前的秦非子身上。
秦非子是殷商重臣惡來(飛廉之長子)的後代,早年居住在西周懿王時期的國都犬丘。大抵是出于個人喜好,他鍛煉出了過人的飼養牲畜的能力——尤其是馬。恰逢周孝王為抵禦北方戎狄而急需大量肥壯的馬匹,秦非子便一口氣将愛好幹成了事業,甚至因養馬有功而有了一塊專門用來養馬的封地。
這塊封地便是秦國的開端。而關于“秦”,目前常見觀點有以下三種:其一,這塊地本就盛産秦這種優質的牧草,故而是先有秦地而再有秦國;其二,這塊封地的地名本與“秦”無關,但因為秦非子要用秦這種牧草飼養馬匹,秦便被帶到了這塊封地,并成為封地的新名稱;其三,秦非子因善用秦這種牧草飼養馬匹而有了“秦”這個封号,他的封地也就自然更名為“秦”。
總之,無論怎麼理解,秦之所以用“秦”做國号都與秦國(周王朝的附庸國,而非後世的諸侯國)的開國之君秦非子,以及他善于用秦這種牧草來養馬有着密切關系。後來諸侯國之一的秦國,以及統一了神州上下的秦朝,都是繼承了秦非子拼出來的家業,故而也繼承了“秦”這一國号。
三、農業發家的秦
雖然秦王嬴政最後一統天下靠的是秦國的武力,但在秦政權的近七百年曆史中,秦也一直像最初支撐秦國起家一樣支撐着這個國家的每一次發展。
作為一種谷物,秦的種植本身即反應了秦國的農業。秦的産物,也與秦國的畜牧業息息相關。譬如在戰國初期,秦國傳統的奴隸制經濟逐漸崩潰,國家一度陷入發展的低谷。至秦孝公時,為從根本上改變秦國的這種困境,秦孝公任用商鞅,将“農”與“戰”提高到了國家戰略的高度:我們所熟悉的軍功爵制其實是當時唯二獲得官爵的途徑。另一條路便是務農。
因為農耕需要土地和人口,在秦國“農戰”的戰略下,新奪取的人口紛紛成為秦國原有土地的耕作者,秦國原有人口則主要負責新獲得的土地。這客觀上推動了秦國境内的民族融合和文化發展,并為秦國提供了越來越多的糧食,使得這個原本不入東方六國之眼的諸侯國迅速成長為在文化、軍事等各個領域都能與東方抗衡,甚至超越東方的存在。秦國為發展農業而進行的一些創造,譬如成都的都江堰,迄今也還在發揮着重要的作用。
誠然,在許多人的印象中,秦國或秦王朝都是硬朗的,相比于“儒雅的東方”而言更加尚武。但回看秦國的發家史,叢生的秦與樸素的農業也都是他們的根基。雖然“秦”的意義早已不隻是“秦”,但秦永遠還是秦,就像土地上永遠都有叢生的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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