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我們的夥伴?小陳和飯店仔已經有一個半月沒見面了他們都在上海,是一對同城情侶兩人住的地方不過20分鐘車程,封控之前原本每周至少能見3次,從來沒有“隔街道相望”如此之久,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成為我們的夥伴?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小陳和飯店仔已經有一個半月沒見面了。他們都在上海,是一對同城情侶。兩人住的地方不過20分鐘車程,封控之前原本每周至少能見3次,從來沒有“隔街道相望”如此之久。
兩個人剛認識那會兒,飯店仔還是“一條索狗”,玩遍了幾個世代的3A大作之後,他想換換口味,體驗任天堂式的“合家歡”作品。剛巧小陳是從Switch進入主機圈的任天堂玩家,經常和朋友們一起玩各種任天堂派對遊戲,沉迷《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還對《空洞騎士》情有獨鐘。為了買台Switch,飯店仔經常跑去找小陳問這問那,再後來,兩個人常常一起玩《超級馬力歐:奧德賽》《馬力歐網球Ace》,彼此漸漸産生了好感。
飯店仔開玩笑說,當初和小陳在一起是因為她不會反對自己打遊戲,但他也“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接觸小陳的朋友圈子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聚集起七八個人,在線下一起玩《任天堂全明星大亂鬥》。在小陳推薦下,他們一起玩了“馬車”“馬趴”系列,當然,還有“動森”。
對小陳來說,遊戲确實能讓人們變得更親密。“我之前有好多同學、同事,可能上學或者工作的時候關系比較好,後來就不怎麼聯系了。有了‘動森’之後,大家都在朋友圈發,就重新熱絡起來。”她用“如膠似漆”形容大家現在的感情,“都是互相摸家具摸出來的……”可能還有一起上班摸魚的“革命情誼”。
從遊戲發售起,小陳和飯店仔在無人島上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飯店仔玩得比較休閑,但小陳就像是真的在島上過日子,沉迷改島,遊戲時間超過600小時。“我超有儀式感的!”她說。她給自己的島起名為“島可島非常島”,每天晚上,她會讓自己的人物躺在床上下線,第二天一早打開遊戲,人物一定是從床上起來,并且穿着拖鞋走出家門。
随着感情升溫,飯店仔和小陳走到了一起。今年3月,兩人開始為共同生活做準備:給新房進家具,聯系三亞的酒店,訂機票,打算辦一場旅行婚禮。
最初,誰也沒有想到婚禮最終會在“動森”裡辦成
當時,上海已經零星出現确診病例,三亞也開始規定去哪裡都需要48小時核酸檢測陰性報告。飯店仔、小陳和一些受邀的朋友還比較樂觀,覺得做核酸其實也還好,和辦一場簡單的婚禮不沖突。但眼看形勢越來越嚴峻,哪怕他倆還願意去,朋友們也不敢出門了。
直到有一天,小陳所在的小區被劃入了封控範圍。
由于“符合條件”,航空公司給他們全額退了機票。婚禮的行程就這樣取消了。
小陳說,在那之後的漫長居家期裡,她的狀态一直不太好。她形容這兩個月以來的生活是“大家多少都有點抑郁,過得非常貧瘠。”生活全部被打亂,人的生物鐘必須跟着搶菜App的時間走:叮咚買菜6點鐘開始,盒馬生鮮是8點,于是小陳每天早上5點半起床,捧着手機一分一秒地等待。“6點鐘搶一撥,什麼都沒有。回到床上躺一會,8點再起來,搶一撥,還是什麼都沒有。”反複的挫敗和焦慮,讓她整個人非常沮喪。
飯店仔偶爾能從京東之類的App上買到一些食物,想辦法“空投”給小陳。小陳把這叫做“靠食物維系感情”。但4月份的上海,快遞從下單到送到小陳家裡至少要輾轉大半個月。大多數時候,兩個人都隻能靠團購維持生活。
打遊戲成了小陳、飯店仔和很多朋友唯一的娛樂活動。小陳回憶,有一天淩晨2點,一個朋友突然邀請她視頻:“我今天一定要通關《艾爾登法環》,隻有你還醒着,你一定要見證我的榮光……”小陳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着對方挑戰拉達岡。屏幕裡的褪色者一次次地倒下,又一次次走進霧門,直到天亮。
她自己一直重複玩着《空洞騎士》,在五門和苦痛之路那裡持續“受苦”。和她在同一個群裡的《空洞騎士》愛好者朋友已經閑到打完了速通。
除了玩法,《空洞騎士》讓小陳欲罷不能的還有各種讓人心碎的小故事
飯店仔也是如此。他坐在家裡仔細地翻自己主機上的内容保存庫,把之前因為工作忙沒來得及通關的、打折時批量買的、領了還沒下載的會免作品,統統下載下來。時間似乎突然變慢了。以前他一直沒玩《戰國無雙5》,覺得“肝不動”,現在也一點點玩了下去。還有《死亡擱淺》,遊戲剛發售時他已經打通過一次,現在又買了導演剪輯版,從頭開始送貨。
“但還是受不了。”小陳說,“我們倆已經都是‘死宅’了,還是受不了。”
飯店仔也這麼覺得:“哪怕平時總想着要打遊戲,但真的整天都在家裡,天天隻能打遊戲,腦子裡就隻剩下‘我想出門’。”
更糟糕的是不知這個狀況将維持多久。起初,人們還猜測什麼時候會解封,從4月到5月,從5月再到6月。現在,他們不猜也不等了。飯店仔說,有幾個朋友已經把聊天群的群名改成了“年夜飯團購群”,混在他每天刷的若幹個團購群裡,不分彼此。他和小陳期待中的婚禮,也變得越來越渺茫。
這個時候,他們又想到了“動森”。
小陳回憶,在“動森”裡辦婚禮仿佛是她漫長居家生活中的一個奇想。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為了現實。
“整個過程其實非常短,而且一氣呵成。”她說。那時候剛進入5月,因為不知何時解封,她随口在群裡問了一句,如果在“動森”裡辦婚禮,大家會不會來。
“結果反響超激烈。”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小陳仍然覺得驚訝。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什麼時候辦?需要幫忙準備什麼?一個朋友立刻讓她開島,把之前婚禮季她沒集齊的東西成套送了過去。另一個女孩原本是小陳心目中的伴娘人選,但因為她過于“社恐”,不想去三亞,小陳就沒有在三次元婚禮的計劃中安排伴娘這個角色。到了“動森”裡,她又可以當伴娘了。這個女孩和小陳的大學同學立刻着手統一服飾,去準備捧花和花籃。一個朋友是廣告行業的,自告奮勇給婚禮安排流程:“到時候開一個群語音,我來給大家喊秩序。”
又有人提議:“你要辦就辦得正式一點,去找個證婚人吧。”于是,小陳找到一個做文案的朋友。還沒聊幾句,對方就變得激動起來,不停地問:“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
結婚的時候穿什麼,小陳也按照自己的喜好選了。“剛好遊戲裡面可以DIY衣服嘛,朋友也說要多備幾套,就有日式的,有婚紗,還有《空洞騎士》主題的‘聖巢夫妻’。”小陳說起來還是很高興。在遊戲裡換裝比現實中方便很多,她還特地讓飯店仔穿上女裝,自己穿着男裝合影。這個點子來自她喜歡的漫畫《惡作劇之吻》。
婚禮途中,小陳換上了最喜歡的《空洞騎士》主題小裙子
小陳的“島可島非常島”完成度相當高,隻有一塊空地零散地放着一些家具。收到朋友們送來的衣服、家具和裝飾品之後,她“肝”了一個晚上,把這塊空地布置成了婚禮場地。有了場地,婚禮的日期也很快定了下來——他們都是“星球大戰”系列粉絲,幾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5月4日。“May the fourth (Force) be with you!”小陳興奮地說。
回想起來,她還是覺得一切都發生得好快。婚禮當天,平時安安靜靜的島上一下子擠滿了人。參加婚禮的朋友們一邊在群語音裡聊天,聽指揮走流程,一邊在遊戲裡打字。不光是人類朋友,島上的小動物似乎也心有靈犀地來到他們身邊。“平時小動物不是會一邊看着你一邊走過來嗎?”飯店仔說,“那天我們辦婚禮,小動物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像是在說,怎麼這麼熱鬧,我也要過來看一看。”
婚禮進行到一半,小犀牛草莓剛好路過,她是小陳最喜歡的小動物之一。飯店仔和一位朋友立刻攔住她,所有人和她一起照了相。不久之後,場地上突然出現了蚱蜢,飯店仔當即掏出捕蟲網追了過去,還趁大家不注意抓了隻蝴蝶。
“新郎竟然結婚結到一半去抓蟲子了!”小陳說起來還是想笑。
“婚禮現場有蟲子飛來飛去不是更奇怪麼!”飯店仔理直氣壯地回擊。
大家在婚禮現場成功堵住了小動物草莓一起合照
不過“動森”婚禮也有可能出現意外。婚禮在上午11點左右舉行,整個流程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但因為網絡問題“炸島”了兩小時。好在這并沒有影響大家享受整個儀式的樂趣。小陳覺得,這可能比她現實中的婚禮還要熱鬧,“畢竟答應去三亞的隻有兩個朋友,‘動森’裡一口氣來了6個”。如果不是遊戲最多支持8人聯機,來的人還會更多。
其中讓她最滿意的,是朋友為她寫的證婚詞:
各位可愛的小動物們,
大家好!
今天我們歡聚一島,
慶祝小陳與飯店仔的海島婚禮。
鑒于系統判定,
小陳和飯店仔親密度已達99.99%,
解鎖‘大魔王三喜的祝福’,
可轉職成為‘永久的夥伴’。
請問小陳女士!
你是否願意,
和飯店仔先生成為永久的夥伴,
無論奇才與手殘,
一起闖深巢跳白宮直到通關?
請問飯店仔先生!
你是否願意,
和小陳女士成為永久的夥伴,
無論奇才與手殘,
一起闖深巢跳白宮直到通關?
May happiness be with you!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謝謝大家!
“做夫妻太無聊啦,”小陳在分享婚禮場景的時候說,“一直做夥伴、做同夥吧!”
這樣的誓言在哪裡說出來都顯得十分美好
封控兩個月以來,“動森”裡的這場婚禮成了小陳生活中最開心的事。雖然沒有通常意義上的筵席和長輩的參與,但這更能貫徹她一直以來對戀愛與婚姻的看法。當初她同意去三亞旅行結婚,一方面是因為可以免去傳統婚禮要邀請一大堆長輩親朋的麻煩,另一方面也是想在婚禮上播放《空洞騎士》著名的新人老師“三螳螂”的Boss戰音樂。
在許多《空洞騎士》玩家心目中,隻有打過了三螳螂,才算熟悉了這個遊戲。那意味着你已經接受了不停的挫敗,接受了和Boss見招拆招,接受了遊戲複雜的機制,然後選擇繼續玩下去。小陳覺得這和婚姻很像:“結婚其實相當于出了人生的新手村。這不代表你以後的路會更簡單,也不代表有另一個人陪着就會走得更順暢。和遊戲一樣,未來的路可能更艱難,但你也變得更強了。更重要的是,有了一個夥伴,你就不會孤獨。”
第一次打過“三螳螂”之後,小陳的朋友,也就是她後來的證婚人,還給她做了張橫幅
而且,“動森”婚禮後,小陳更能适應兩個人變化了的關系和身份:“以前我還當他是男朋友,别人跟我說,你老公或者你先生怎麼怎麼樣,可能覺得有點怪。但現在就能接受這個設定了,我們真的是夫妻了。”
“所以生活還是要有儀式感吧!”飯店仔說。
把“動森”婚禮社交網絡之後,小陳收獲了很多驚歎和祝福。大家紛紛評價“太可愛了”“很羨慕”,也有人轉發感慨:“這隻是個300塊的遊戲啊……”
比起祝福,這句調侃似乎自帶一種特别的氣氛,好像混合着一種無奈和憂愁:當現實失去了一部分承載事物的能力,人們可能需要靠遊戲來承載更多,包括喜怒哀樂、對陪伴的需求,又或者,舉辦人生大事的場合。
“其實也還好。”小陳說。至少在她看來,能夠從喜愛的小說、漫畫和遊戲中獲得的慰藉都是真實的。封控之前,她和飯店仔一起出門去文了身。她文的是喜歡的漫畫圖案,飯店仔挑的是小島秀夫工作室Logo。
她說,自己本來就是個情感非常豐富的人,玩遊戲會哭,看電影會哭,看漫畫也會哭。她把遊戲、電影和漫畫看作一種暫時逃避現實的手段,在虛拟故事中建立一個自己的小世界。在那之中,像“動森”一樣的小世界是開放的,可以讓親密的人走進來,多一些共同語言,這份回報已經遠遠無法用金錢衡量。
很難判斷,在遊戲中所見的那些風景會在什麼時候同現實形成對照
飯店仔現在也變得更喜歡看一些平和的露營、旅行視頻,玩一些“很Peace”的種田遊戲,回到《死亡擱淺:導演剪輯版》裡修路和送貨。“就像是對自己心靈的修複和彌補。”他說。婚禮結束後,他和小陳的島上又恢複了平靜,他們都很享受這份平靜。
如今,上海很多地區的封控尚未解除,小陳和飯店仔各自在家,一邊遠程工作,一邊繼續玩遊戲。幸運的是,他們知道,有一個人正在和自己一起等待。
“我們就是牛郎織女,等待會合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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