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尋夢六朝文化?2019年10月31日,南京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創意城市網絡”,成為中國首個世界“文學之都”自那時起,南京人的口頭自稱也好,媒體上的指認也好,或是外地朋友的戲稱也好,南京越來越多地被呼為“文都”了我每每聽到,心中總是喜悅諸君須知,南京史上别稱甚多,諸如金陵、建邺、建康、秦淮、石頭城、秣陵、白下、應天、江甯、天京等,而今,這一長排古都特色的舊稱之後,南京有了一個現代氣息濃郁并帶有世界格局的新别稱,現在小編就來說說關于在南京尋夢六朝文化?下面内容希望能幫助到你,我們來一起看看吧!
2019年10月31日,南京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創意城市網絡”,成為中國首個世界“文學之都”。自那時起,南京人的口頭自稱也好,媒體上的指認也好,或是外地朋友的戲稱也好,南京越來越多地被呼為“文都”了。我每每聽到,心中總是喜悅。諸君須知,南京史上别稱甚多,諸如金陵、建邺、建康、秦淮、石頭城、秣陵、白下、應天、江甯、天京等,而今,這一長排古都特色的舊稱之後,南京有了一個現代氣息濃郁并帶有世界格局的新别稱。
這裡天生就很“文學”
說句也許聽來有點驕傲的話,在入選聯合國科教文組織“文學之都”之前,南京人向來也有個感覺,覺得咱們這裡天生就很“文學”,随便走到巷口,拐到橋上,來到湖邊,望見遠山,處處都是大師名家的标點句逗、絕句華章——
王獻之寫下愛情詩《桃葉歌》的桃葉渡仍然碧水悠悠。《世說新語》裡的魏晉逸趣與名士風流,仍在老城南的青石闆上步步遺韻,春日雙燕已從王謝堂前飛入尋常人家。27歲的謝朓為南京寫下“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的獻辭。劉勰在鐘山定林寺寫下中國最早的文學理論專著《文心雕龍》,同一時代的鐘嵘則寫下中國古代第一部詩論《詩品》,南京齊梁遺迹甚多,至今仍然可在紫霞湖畔找到一眼當年定林寺的古井。被公認為是世界教育史上現存最早的識字課本《千字文》也誕生于南京,為梁武帝員外散騎侍郎周興嗣所編,開篇一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何其壯哉,曆代書家均有不同書體的千字文傳世,更與後來的《三字經》《百家姓》合為啟蒙教育的入門教材。而身為梁武帝之子的蕭統也是遍覽群書的大才,他披沙瀝金所編的《文選》為中國現存最早的詩文總集,賦、詩、騷、文兼顧,對後世影響甚大,玄武湖與紫金山等處,都有當年的“昭明太子讀書台”。
“跟着唐詩看南京”
詩人和南京自然也有不解之緣。李白一生中多次遊曆南京,先後寫下《登金陵鳳凰台》等數十首與金陵有關的詩歌,涉及長幹裡、雨花台、東山、雞籠山、白鹭洲、覆舟山、鳳凰台、瓦官寺、白下亭、甘露寺、靈谷寺、落星墩等20多處景點街巷。與李白不同,劉禹錫就職的和州(今安徽和縣)雖與金陵近在咫尺,但他從未真正到訪,為此長懷向往之情,并寫下《金陵五題》《台城懷古》《金陵懷古》等名篇,令烏衣巷、石頭城、朱雀橋、王謝堂、台城等成為著名景點,吸引着一批批遊客探尋,還有了“跟着唐詩看南京”這樣的自助遊文學之路。同為詩文大家的王安石,曾三度擔任江甯行政長官,并在此購地建宅取名為半山園,晚年在園中閱書立著,還接待過蘇轼的造訪,舊日宿怨于此次傾談中得以消解,以至蘇轼都動了念,也想在南京買田安宅與王安石為鄰。半山園舊址至今仍在,四周山立湖繞,别有古意,秋色猶佳,正如他那首《桂香枝·金陵懷古》所寫: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裡澄江似練,翠峰如簇。同樣是在南京任職立業,同樣是登高寫秋,辛棄疾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也是千古傳唱的名篇,“落日樓頭,斷鴻聲裡,江南遊子。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因特别喜愛此句,我還請朋友為我刻過一枚閑章,即是“欄杆拍遍”四字。
“菜傭酒保都有六朝煙水氣”
前段所述,以詩文為主,而自明清以降,南京的文學脈絡就更為廣闊了。比如在南京編撰的《永樂大典》,是當時規模最大的百科全書。比如戲劇家李漁,不論造園建屋、研究美食、組建戲班、編刻圖籍、開設書鋪、八方交遊等,都以他寓居20年之久的金陵為中心,他的《閑情偶寄》涉及中國古代文化生活各個領域,可謂是中國傳統美學理論的濫觞之作,所印《芥子園畫譜》至今仍為中國畫臨摹之範本,《笠翁十種曲》不僅在問世當年一時洛陽紙貴,被譽為“本朝第一”,其中的《風筝誤》《凰求鳳》等至今仍在舞台演出。同樣是著名編劇的孔尚任,其以南明舊事為主線創作的《桃花扇》乃600年昆曲的代表作之一,江蘇省演藝集團昆劇院近年還與導演田沁鑫合作了《1699·桃花扇》,對古老劇種進行探索試驗。在如今年輕人非常喜歡的B站上,還有著名曲家王正來先生的《桃花扇》之《餘韻》套曲,原汁原味的老生唱工,配以明孝陵、夫子廟、秦淮河、文德橋等舊時景象,年輕人彈幕滾動,真叫人有古今相通、亘久流傳之感。作為明清小說最高成就的《紅樓夢》與南京的血脈之親大家都很熟悉,有意思的是,其最受好評的英文譯本,譯者楊憲益、戴乃叠夫婦也是在南京動筆起譯的。《儒林外史》比《紅樓夢》更為寫實,東水關、明城牆、瞻園、長闆橋、貢院、鈔庫街、水西門、報恩寺等城南名勝都是吳敬梓筆下的故事發生地,更不用講穿插全書的四時飲食消閑場景等,尤其是“菜傭酒保都有六朝煙水氣”這一句評價,簡直就成了南京市民最喜歡的自我表揚了。《儒林外史》已被譯為英、法、德、俄、日、西等多種語言,也可以說,是承載着古老金陵的山水人文跻身于世界文學經典之林了。
講不完的南京文學往事
“大先生”魯迅早年間在南京讀書,也留下兩處舊址,一是江南水師學堂,一是百年名校南京師大附中,後者原名就叫魯迅中學,校園内還有魯迅紀念館。張恨水在南京創辦《南京人報》,并創作了《秦淮世家》《石頭城外》等以南京為背景的小說。朱自清的《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背影》因進入中小學教材而成為書寫南京意象的最著名散文,印入所有讀書人的記憶。包括巴金,他19歲考入東南大學附中,在四牌樓附近的魚市街21号住了3年,并與楊苡開始了他們延續一生的文學友誼。詩人餘光中出生在南京,在金陵大學(今南京大學)讀書期間就開始他的翻譯與寫作,并結識他未來的妻子,其代表作《鄉愁四韻》可以說是世間所有遊子寫給故鄉的最深情的詩篇。
請原諒我像數傳家寶一樣,一樁又一樁地講述這些其實講不盡講不完的南京文學往事,我還沒講金陵刻經處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産代表作名錄》的雕版印刷術呢,南京向來是圖書出版中心,明代最精良的版本就叫“南監本”,《本草綱目》《西遊記》等的初版都是在南京刻印成版。我也沒有講“中國古代官員的搖籃”江南貢院呢!正是在這些淵源之下,南京出版機構與高校林立,鳳凰出版傳媒集團的總體量高居“全球出版五十強”第九,古老的科舉中心而今已翻作人才高地,聚集了南京大學、東南大學、南京師範大學等百年名校矩陣。
讓文學成為一種生活方式
南京之所以成為世界“文學之都”,正是來自這些悠遠時間與多維經緯空間的養成。不過,作為一個寫作者,我最大的感觸還是南京城市生活中的文學日常場景。南京現有民間讀書會600多家,這些讀書會遍及各行各業,線上線下都十分活躍。除了文化地标“全球最美書店”先鋒書店的各大連鎖點,還有鳳凰雲書坊、可一書店、萬象書坊、大衆書局、台城書房等衆多高質量的讀書分享場所。尤其是今年4月剛在雞籠山下正式開張的“世界文學客廳”,這裡曾是南朝“文學館”和明朝“十竹齋”舊址,現在成了“文學之都”促進會開展文學活動的大本營,也是接待南來北往國内國際友人的大客廳,4月23日“世界讀書日”在央視播出的《品讀中國·南京》就是在這裡錄制的。這個“大客廳”每周都會舉辦各種文學活動,所有市民均可預約參與。短短兩三個月來,已經舉辦了夏季詩歌之夜、《尤利西斯》之“布盧姆日”、雞籠山下文學課、父愛如山讀書會、國際博物館日、畢飛宇工作室之小說沙龍、校園文學聯盟、文學之都下午茶、南京與唐詩等各個面向、不同主題的活動。從生氣勃勃的讀書郎,到白發蒼蒼的老人,從翻譯家、設計師、創業者,再到作家、詩人、教授,不論是想要家庭閱讀還是學術分享,都可以在這裡找到自己與文學親近的方式。我想這也是世界“文學之都”的應有之意吧,在推動文學傳播交流的同時,讓文學服務于社會,讓市民共享文學成果,讓文學成為一種生活方式。
(作者系江蘇省作協副主席、魯迅文學獎獲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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