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的飲品主要有茶、酒、湯、奶乳、"涼水"等。宋代宴飲圖中有大量備茶、備酒題材的出現。"柴米油鹽醬醋茶"乃每家每戶不可或缺,祭祀、節日和宴會時酒必不可少,這就反映了茶、酒是宋人最為喜愛的飲品。宋人飲食講究搭配,各種湯水常備,夏季時,涼水是宋人愛喝的飲料。
宋人豐富多彩的飲品是其飲食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飲品相關的技藝、習俗和用具制作是當時飲食文化的一部分。宋代飲茶、酒之風盛行,烹茶、釀酒技藝各有講究,茶具、酒具都愈加精美化,反映了文化的交流融合和宋人的審美意趣。
宋人飲品中的茶宋代飲茶之風盛行,茶作為宋代一種主要的飲品得到了社會各階層的青睐。宋代統治者在宴飲群臣時,多以茶水招待君臣,以示恩寵。統治者本身亦頗喜愛飲茶,如宋徽宗趙佶尤為嗜茶,曾撰寫了《大觀茶論》一書。貴族、文人士大夫亦經常舉行茶宴,尋常百姓亦有飲用茶水的習慣,大量的茶館、茶肆出現在東京街上,人們三五成群的飲茶休憩,悠然閑适。
(圖一 宋徽宗與大觀茶論)
宋代的茶葉從制作方法上看,主要包括散茶、片茶兩種。散茶一般經過"蒸造"之後,供人們食用,具體包括散條形的草茶、搗碎的末茶兩種。片茶又稱團茶、餅茶,是在"蒸造"之後繼續放在"卷模"中拍制成餅狀的茶葉。片茶在飲用時,再經烘烤、敲碎、碾磨後才能沖泡。宋代片茶的消費多局限于宮廷貴族、官僚士大夫等上層人士,呈現出高檔化的趨勢。
(圖二 宋徽宗《文會圖》展示點茶場景)
宋代飲茶方式多種多樣,主要包括煎茶、點茶等。煎茶的做法是将碾磨細的茶葉直接投入滾水中煎煮,多用于二三知己的小型聚會。點茶法是将茶葉末置于盞中,第一次少量沸水,再一次沸水充點,同時伴随茶匙攪動。點茶法是宋代最為常見的飲茶方式之一,宋人的點茶程序考究,分為炙茶、碾茶、羅茶、侯湯、熁(xie)盞、點茶等幾個步驟。
(圖三 《茗園賭市圖》中的鬥茶)
鬥茶是流行于宋代的一種以點茶方法進行評茶及比試茶藝技能的遊戲。人們點茶并品嘗,評比茶葉和茶湯的色澤及芳香度、茶具的優劣等。中國傳世古代畫作中有諸多以鬥茶為題材的表現形式,例如南宋劉松年繪制的《茗園賭市圖》,畫面中有五人鬥茶,另有百姓駐足觀看,描繪了宋代民間街頭鬥茶的景象。
宋代飲品中的酒酒也是宋人最常飲用的飲品之一。宋代南北方各地均分布有專門販賣酒的酒肆。東京城有規模宏大的酒樓,而規模較小的酒店、零售酒水的酒店則數不勝。還有部分沿街叫賣的流動小酒販。宋代酒業空前繁榮,促使了社會上飲酒之風的長盛不衰。宋人周輝撰《清波雜志》卷載:"今祭祀、宴飨、饋遺,非酒不行。"可見,酒适用于當時社會的不同場合,在宋人的飲品結構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圖四 宋代路邊的酒坊)
宋代酒的名目五花八門,僅《酒名記》一書中就列舉有 200餘種酒水。宋人所飲用的酒按照釀造原料的不同,大緻可分為黃酒、果酒、配制酒三大類。黃酒是宋人最常飲用的酒類,以谷物為釀造原料。果酒以各種瓜果為釀造原料,主要包括葡萄酒、石榴酒、荔枝酒、椰子酒、橘酒、棗酒、梨酒等。此外,宋代的配制酒主要是用于滋補的藥酒,有地黃酒、麝香酒、竹葉酒、羊羔酒、蜜酒、當歸酒等。
宋人常飲用酒精度較低的發酵酒,此種酒中往往包含有很多細菌,冷飲易造成身體不适,因而宋人多在飲酒之前預先加熱酒水,即為溫酒。宋人溫酒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借助注子注碗組合而成的溫酒器具,溫酒時将酒注放入溫碗中,後在溫碗中注入熱水,以達到溫酒的目的。另一種溫酒方式是直接将酒注放在火爐上溫酒。
宋代其他飲品種類除茶、酒外,宋人的飲品還有湯、"涼水"、奶乳等。湯是一種用藥物配置的飲品,在宋人的飲品結構中的地位僅次于茶、酒。宋代的湯品甚多,僅南宋陳元靓《事林廣記》别集卷七《諸品湯》中就列舉有香蘇湯、橙湯、幹木瓜湯、濕木瓜湯、縮砂湯、無塵湯、烏梅湯、桂花湯、荔枝湯、木犀湯等十餘種湯品,并附有具體的配方及做法。此外,還有綠豆粉山藥湯、杏湯、天香湯、茉莉湯、柏葉湯、姜湯、姜橘皮湯等。
(圖五 事林廣記)
"涼水"是宋人夏季所飲用的清涼飲品。《清明上河圖》中繪制有時人售賣涼水的畫面,街道兩側的部分小攤位賣有涼水,其中一個攤位上方擺放有"香飲子"的招牌。宋人所用的涼水主要有豆兒水、沆瀣漿、漉梨漿、鹵梅水、姜蜜水、綠豆水、椰子水、甘蔗汁、木瓜汁、沈香水、大順散、荔枝膏水、苦水、金橘團、白水、五苓大順散、紫蘇飲、乳糖真雪、杏酥飲等數十種。
(圖六 宋代賣香飲子的小攤販)
此外,宋人還有飲用奶乳的習慣。奶乳主要包括牛奶、羊奶、馬奶、驢奶等動物奶乳及豆乳,尤以牛奶為最,不僅是北方人常飲的飲品,亦深受南方人的喜愛。
宋人飲品中的飲食文化反映飲食是人類賴以生存發展的物質基礎,同時也是人類社會發展不可缺少的物質力量,體現了一定曆史階段的文化面貌和風土人情。飲食文化随着人類而産生、發展,基于社會環境的不同,各階層、各民族、各地區人們也展示出不同的飲食心态和價值取向,從而使飲食文化呈現出複雜性、地域性、變異性的特征。宋人多種多樣的飲品和飲用習慣就展示了當時的技術、藝術以及習俗和傳統等文化内容。
兩宋時期,社會上飲茶之風盛行,帝王、權貴、文人、市井百姓皆流行飲茶。飲茶不僅僅是飲食的需要,還慢慢發展成為"茶文化",包括茶葉的制作和烹茶技藝等。烹茶、飲茶方式的變化,又推動了茶具的轉變和發展。宋代茶具種類多樣,主要包括貯茶的茶籠,碾茶的砧椎,煮茶用的湯瓶、茶爐,點茶用的茶匙,飲茶用的茶盞、盞托等。
(圖七 宋代茶具)
茶盞為飲茶用具。宋代鬥茶文化的興盛,對茶盞的制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促使宋代生産出了高質量的茶盞。這類飲茶用具造型種類多樣,整體呈現出秀麗清雅、内斂端莊的美學風格。宋代飲酒風的盛行也推動酒具的變化,由唐以前的樽、杓、杯逐漸演變為為宋以後的經瓶、酒注、盞。其中酒注和經瓶都是在"胡風"的影響下誕生的,是當時宋、遼金文化的交流融合在飲食方面的反映。
(圖八 宋代街邊賣酒具的店鋪)
宋人飲湯有一定的順序,飲湯多在飲茶之後,飲茶意在留客,飲湯意在送客,飲湯、飲茶又多在飲酒之後,用以解酒。"客至則設茶,欲去則設湯",該習俗在社會各階層廣為流傳。但至南宋時期,此種先茶後湯的習俗已趨于消失。南宋時期,人們在待客之時,茶、湯俱上。
結語飲食文化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人們生活面貌的重要标杆。宋代飲食文化主要包括飲食結構、飲食器具、飲食習俗、飲食文化交流等方面的内容。宋代茶具和酒具在功能上較前代有了更為細緻的區分,茶具較前代更精細化和藝術化,點茶器具很有時代特色;酒具較前代變化較大,主要在于酒的類型變化較大,飲酒器具中有經瓶、酒注和酒盞等器具的創新性開發使用。
兩宋時期,社會經濟的穩定發展帶動了人們日常飲食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不僅僅滿足于能填飽肚子,開始追求食物帶來的精神享受。特别是官僚、富人階層,更加注重優質的食物、飲品及飲食器具。這樣飲品超越其使用價值,發展出更深的文化内涵。我們也從宋人的飲品中了解當時人們的生活習慣和精神風貌。
參考文獻
(宋)周輝:《清波雜志》
(宋)洪邁著:《容齋随筆》
(宋)趙佶:《大觀茶論》
(宋)司馬光:《司馬氏書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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