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錢戀水

《衛報》“觀察者”欄目選出2021年度面孔，其中有00後美國女歌手比莉·艾利什（Billie Eilish）。她的一年盡受主流關注——邦德主題曲，第二張專輯《Happier Than Ever》，登上《Vogue》封面，即将主持“周六夜現場”。青春期還未結束，比莉·艾利什就在名利場起飛。她是《倫敦生活》（Fleabag）的忠實粉絲，最近幾周狂聽Gorillaz（“盡管我從小時候就開始聽他們”）。一句話，她又酷又年輕又有天分，是她喜歡的菲比·沃勒-布裡奇（Phoebe Waller-Bridge）的同道中人。

在洛杉矶的家裡接通Zoom時，比莉· 艾利什正在第三遍重看《倫敦生活》。上個月的某個早晨她睡過頭，錯過第64屆格萊美宣布提名的時刻（她拿到7項）。“前一天晚上我又在看《倫敦生活》……安德魯·斯考特（Andrew Scott）是我最最喜歡的演員。《007》首映禮上我碰到菲比，激動得我呀必須十分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

艾利什和哥哥費因斯·奧康納（Finneas O'Connell）共同創作的電影同名主題曲《無暇赴死》（No Time to Die）是她的2021年第一彈。這一彈讓她飽嘗等待和保守秘密的滋味。“我們2019年12月就看到電影，守着秘密整整兩年，太難了……”

2021年9月《007：無暇赴死》全球首映，艾利什（右）和哥哥費因斯·奧康納。 視覺中國 資料圖

她的第二張專輯《Happier Than Ever》今年7月發行，成績斐然，把艾利什式的輕曼迷離流行歌推入更敏銳、開闊、堅實的領域。專輯發行以後，她很焦慮。“你的成就越大，人們就越對你恨之入骨。”哥哥費因斯今年十月發行首張個人專集《Optimist》後，也收到同樣的惡意。“我跟他說，不要忘了做專輯時的感受。你因為愛這種感覺，才會去做。我們應該像最初的時候一樣熱愛藝術。”

随後的《Vogue》封面再掀話題，艾利什的黑綠色頭發和寬松衫褲被夢露造型替代，質疑聲四起：這就是酷女孩被名利挾裹後的媚俗和投誠嗎？五月，《Vogue》照片在Instagram上發布六分鐘内收到100萬個“喜歡”，“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批評出現在《每日郵報》的頭條。艾利什隻是覺得拍攝過程很好玩，“就像變裝舞會，該死的封面拍攝不就該是這個樣子”。人們指責她抛棄初衷變了個人，她不服氣：“我可以在任何時候打扮成任何樣子，這也是每一個人的權利。你可以出于樂趣随意打扮，變化和不變都不應被禁止。”

《Vogue》拍攝給她帶來的最大變化是：她對自己的皮膚更寬容。“我以前很讨厭自己的皮膚。現在也不喜歡，但稍微自信一點了。那次拍攝讓我準備好用更開放的心靈生活下去。”

艾利什在2021年9月紐約Met Gala時尚慶典紅毯的夢露造型。 視覺中國 資料圖

接下去是社交禁令解除，夏季的音樂節紛紛複蘇。社交禁令最嚴格時，她用3D影像技術示範科技與藝術的美妙聯姻，直播Live為行業樹立标杆。如今走進真實的舞台，被台下粉絲超級年輕的面孔景仰。“看到成千上萬的青少年放開嗓子唱我的歌，做出真實的反應，這種感覺簡直超現實。”明年二月，還會有一部關于她小時候的紀錄片出街。考慮到她現在也才二十歲，13歲即出道在SoundCloud上傳第一首歌，“小時候”是指真正的兒童時期。比莉·艾利什在家上學，年少成名，人生路徑和大部分同齡人不同。她的生命曆程更加内向和濃縮，對變化和時間流逝的感觸或許更深。“看到我當時那麼小，想想後來發生的那麼多事就很感慨。我為自己驕傲，也可憐、嫉妒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那麼無所畏懼、無憂無慮。不能這樣了，我得振作起來！”

“我很怕老，非常怕。但說實話，我也有點享受成人的感覺，比如自己洗衣服，自己叫醫生。這些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啦，沒什麼稀奇，但我還是會為做大人的感覺而振奮。”

在二十歲的年紀，比莉·艾利什還沒開啟叛逆，就先開始做慈善。她參加《同一個世界：全球抗疫演唱會》，在COP26（第26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開始前呼籲全球領袖共同努力，聯合出品了一部關于美國種族歧視和食物分配不均的紀錄片《They Are Trying To Kill Us》。

她不介意用自己的名聲惠及更多的地方。“不然要它做什麼？我們隻能做自己力所能及，而且覺得重要的事。我非無名小卒，我将盡力幫助這個世界變得好一點。為什麼不呢？總有人要做點事。”

比莉·艾利什發行了一款香水。

年尾，她發行了一款香水。通感發達的比莉·艾利什對氣味和記憶的聯系感興趣。古銅色裸女胸像做瓶身，味道是她尋覓多年的“溫暖擁抱”的味道。二十歲生日時，她将第一次主持“周六夜現場”，正式和青春期告别。

此時此刻，她正行駛在高速公路的快車道上，期待和哥哥貢獻了幾首歌的皮克斯新作《青春變形記》（Turning Red）上映，沒日沒夜地聽Gorillaz。過去以童年時最喜歡的派對形象繼續存在着：媽媽打扮成仙女派發糖果，自己和小狗們一起玩，有蹦床，有“皮納塔”遊戲。

現在是青少年和成年形态在比莉·艾利什身上共存的最後時刻。“明年有什麼計劃？”少年這樣回答：“我也不知道啊，有太多未知數了，是吧？”成年的回答更嚴肅：“我仍然渴望歡愉、幸福和愛。其它的，我真的不太在乎。”

皮克斯新作《青春變形記》

責任編輯：陳詩懷

校對：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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