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作品:《石刀剪布頭》(三人舞)
編舞馬越自述:靈感源自從小到大都會娛樂并且使用的決策類遊戲“石頭剪刀布”。無論是遊戲還是生活中,每個人都會在各種各樣的錯綜複雜情緒中做選擇和接受選擇。作品的某些細節,也包含了我的個人内心的潛台詞:每個成熟的外表下都有幼稚的一面,眼前的争強好勝又有多少價值呢?“正常”與否這個界定完全在于個人理解,隻要相信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或者隻要認可自己“不正常”,任何正常人的話語或者與他們角逐的價值都不足為道。
該舞蹈仿佛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三位喬裝易容逃出病房的神經病患者,自由狀态下的共處、紛争、追逐之後,有乖乖地被醫生們抓回。
舞蹈選用的音樂名字叫《神經病之歌》,加上服飾設計上運用了嬰兒尿不濕,自帶诙諧與幽默,讓整個舞蹈充滿了喜劇色彩。
然而在我看來,舞蹈是不需要講故事的,或者說舞蹈是最難講故事的藝術形式。該舞蹈從表面上看所呈現的是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神經病患者”的故事,實際上是反映出我們每一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與自己靈魂中無數個“非正常的我”進行博弈狀态,這便是“童心”與“成熟”的抗争;“天真”與“無邪”的較量;“喜劇”與“悲劇”的對弈。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每個人的内心都有無數個的“非正常的我”:特别男人的我,特别女人味的我,比較中性化的我;有無數個善我,也有無數個惡我,還有非善非惡的難以名狀的我。舞蹈中所表演的三個精神病患者,無疑是代表了三種不同的“非正常的我”。每次“石頭、剪刀、布”的對決,你都會聽到人的内心在争鬥。每次的争鬥,又使你感受到人性中的真實和虛僞。每一種“非正常的我”都可能成為“正常的我”的地獄,同樣自以為是的“正常的我”也想把“非正常的我”拉進自己的天堂,讓其聽命于自己的擺布。人類統治他人的欲望真的是沒有止境,就連從精神病院逃跑的病人都想充當精神病人的領袖。所以那些從來也沒有進入過他人思想深處的人,都一直在想方設法讓所有人都聽任自己發出的号令。看到人在陰謀與陽謀之間争鬥,便覺得人的所謂進化就是把人類生命的價值毀滅得幹幹淨淨,這種價值的毀滅讓人生充滿了深刻的悲劇意義。想想猴子是多麼單純,為什麼從猴子變過來的生物——人類,會進化得這麼徹底,具備了蛇一般的心機?所以,給大家一個忠告:千萬不要相信人是猴子變的。
所以,我喜歡永葆童心的老小孩,因為在他們的血液裡始終保存着生命的原始氣息。童心并不隻屬于童年,形而上意義的童心屬于一切年齡。八十歲的歌德處于熱戀時,他的詩歌仍充滿了生命的激情,詩歌裡蘊藏着一個頑皮孩子的精靈。仿佛是那個永遠在沙灘上拾貝殼的孩子,到老也帶着好奇的眼睛去尋找美與海的故事。癡癡地尋找着,以緻忘了世俗世界的清規戒律。
正如我們站在結局的角度去看堂.吉珂德的戰鬥,是喜劇,是荒誕劇;而站在過程的角度去看堂.吉珂德,就會覺得他是一個偉大的人,是人類精神的大悲劇。如果你用“成熟人”的眼光看堂.吉珂德,你一定認為他是個瘋子;而你用兒童的眼光去看堂.吉珂德,你就會覺得堂.吉珂德像你自己一樣,是個天真無畏的赤子。
我也喜歡具有童心的藝術創作手法。因為,藝術家的“成熟”就意味着藝術生命的衰竭,往往呈現的作品是無病呻吟;藝術家的“幼稚”則使藝術創作具有無畏的創造力。人們說,知識給人智慧,技術給人高效;我則認為,“童心”才使藝術充滿永恒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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