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唱王海洋
“不知不覺也十年了,十年也沒幹啥,出了兩張專輯,兩首單曲,僅此而已,效率奇慢。十年前就蹦不動,十年後更蹦不動,後面想,多一些記錄,少一些情緒,有樂隊計劃,也有個人計劃,慢慢來,我還年輕……”
野外合作社也十年了,彈指一揮間。主唱王海洋的這番話有些唏噓,但也傳遞出不少訊息,最重要的樂隊計劃、個人計劃,都在日程上了,而創作的方向,則是“多一些記錄,少一些情緒”。
而野外合作社十周年的第一場演出,是來廣州參加“凝視的詩泉”——首屆聲音共和詩歌市集”專場,而在4月9日,王海洋以個人身份參加詩歌朗誦單元。
現實生活是複雜多變的,今年35歲的王海洋,自認“微薄發量擁有者,腹肌掩蓋者”,反倒是離詩歌越來越近,他停掉了之前樂隊之外的工作,專心做音樂,把目标對準了叙事。
詩歌的指引
很多人喜歡野外合作社的《複活》,本身即是詩化的歌詞。此外樂隊2019年在上海的專場,專門朗誦了芒克的《陽光中的向日葵》,大學學财務的王海洋,一直是受詩歌指引的。
南方都市報:還是先從《将至》聊起,當時是怎樣的想法?
王海洋:一位很尊敬的人去世,刺激到我,非常難過,就想起一些國外的文學家,去世後的墓志銘都非常好,但也有一些好人,去世之後卻落不到好名聲,或者得不到客觀公正的評價,甚至都沒有墓碑和墓志銘。
南都:他對你影響還是比較大?
王海洋:是的。高中的時候也讀海子,去書店買了書,覺得語言都特别好,但是讀不懂,随着經曆的增長,開始能讀懂或者能夠體會到。工作之後讀得多一些,但是比較雜,沒有系統去讀。
南都:平時會去讀哪些詩人的詩?
王海洋:比較喜歡的有陳東東、朵漁、王寅,也讀過翟永明老師,于堅、韓東這些就不用說了,臧棣的風格我也很喜歡。
南都:曾經用配樂朗誦的形式讀過芒克的《陽光中的向日葵》,還有機會的話你想在台上表現哪些?
王海洋:米沃什、曼德爾施塔姆、波德萊爾、迪倫·托馬斯、金斯堡。我其實很想朗誦一些長詩,以及一些經曆過苦難的詩人的詩,相對來說比較有力量。
南都:你自己除了歌詞創作,會另外寫詩嗎?
王海洋:類似于打油詩吧,大學的時候挺愛寫的,有些也是模仿,對于詩歌寫作我還是學習的階段,但今年會有一些想法寫出來,偏向于叙事題材,記錄的功能,習慣性看到一些什麼,就先記錄下來。
南都:聲音共和的主理人拉家渡也是詩人,他認為野外合作社的創作有詩性,你怎樣理解詩性?
王海洋:我從來沒想過這個概念,我覺得詩歌是另外一套語言體系。如果你喜歡詩歌,寫東西時就會搭上另外一條線,詩歌也可以是一座橋梁,讓你去到另外的語言體系裡表達自己。我想嘗試的叙事性題材,像這次來廣州參加詩歌市集的西娃老師,在創作上就是偏叙事類的。
詩歌的複活
《複活》是野外合作社的首本名曲,也是樂隊最有詩性的作品,每次表演都能點燃現場。對于這種詩歌配樂的方式,王海洋說希望可以玩得更瘋狂。
南都:《複活》的信息量很大,對你來說,直接寫成詩歌配樂,與寫成歌曲,怎樣衡量和取舍?
王海洋:《複活》是先寫出來了,發現沒辦法唱了,篇幅太長,結構又太随意,沒辦法唱就隻能朗誦了。像舌頭樂隊也有《媽媽一起飛吧,媽媽一起搖滾吧》,于是就采用了朗誦的方式,錄制的時候在原來的基礎上又規整了一些。
南都:你的創作習慣是先寫詞後寫曲嗎?
王海洋:我一般都是分開寫,更多的時候是先寫詞,先寫一首随筆式的詞,想唱出來的時候再去修改,節奏上結構上再去調整。先寫曲的時候沒詞就哼,然後再搭合适的詞,更多的時候是先用詞把意境搭建起來。
南都:詩歌配樂這種做法,有很多名場面,但也有一些争議,詩歌和歌詞的創作也是兩個領域,詩人在台上讀詩和音樂人在台上讀詩也是截然不同的,具體到表演的時候,你期待的場景是怎樣的?
王海洋:有一次在無錫詩歌節,我的好朋友梅二和詩人陳東東有一次合作,相當于配樂詩朗誦,是我很喜歡的。其實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垮掉派詩人經常做這種實驗現場,像滾石樂隊演完之後,金斯堡他們就會沖上去舞台朗誦,我是能接受這種形式的。詩歌本身有很強的音樂性,當年金斯堡就是和鮑勃·迪倫他們整天泡在一起的,台灣地區的流行音樂早期也是詩人和音樂人泡在一起,那種互動感是很強的。
詩歌的凝視
本次聲音共和詩歌市集的主題是“凝視的詩泉”,野外合作社經過十年打拼,去年簽約1701 RECORDS,王海洋也停掉了之前樂隊之外的工作,更為專注地凝視詩歌和音樂創作。樂隊十周年是一個節點,破釜沉舟之後,王海洋和野外合作社都将進入新階段。接下來的樂隊新專輯也會比較大膽。
南都:新專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王海洋:還沒有,都在籌備,我效率比較低,希望新的專輯可以比較大膽,可能會走類似于《複活》這種路子,都還在嘗試。
南都:會覺得自己能力有限?
王海洋:會的。現在的數字平台每天都有很多新歌,其實對大部分音樂人來說,寫個歌詞唱個曲,一天能做好幾首,但如果真的要做詩歌配樂,詩歌和配器這兩部分都是可以獨立發展的,首先詩歌很難寫的,還要考慮配器上的起承轉合,相對來說歌詞可以很讨巧,先把情緒表達出來,加個前奏間奏尾奏,但如果把歌詞抽離,用器樂去表達就是非常難的事。我覺得西方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做得很高級,因為那個年代的人底子非常深厚,相對來說我們就很困難,但想嘗試。
南都:樂隊經過樂手變動,現在磨合得怎樣?
王海洋:整體團隊都蠻好的,大家待在一塊很舒服,無論技術上還是配合度上都很好。現在公司提供了相對穩定的環境,就一門心思做樂隊搞創作,不能再懈怠了。
采寫:南都記者 丁慧峰 實習生 菊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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