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中間，外長王毅的記者會，我更關注的是外媒記者，會提什麼樣的問題，一方面是看一下他們喜歡從哪個角度觀察中國，報道中國，另一方面，從專業角度，切磋學習一下他們的提問技巧。

CNN是國際大媒體，中國大事件的常客，所以我會特别留意他們的提問。很有意思，這回CNN記者提的問題，不是關于中美關系當中，政治或者經貿領域的某一個具體問題，而是針對一種現象提問。

他說，中國外交變得越來越咄咄逼人，越來越強硬，他自己看到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還有外交官和美國國務院官員之間互怼，在推特上的言論交鋒越演越烈。所以他就問，“戰狼外交”是中國外交的未來嗎？中國是不是放棄了韬光養晦？大意就是這個吧。

王外長回答了很長一段，我印象比較深刻的一部分是他說，中國從來不會主動欺淩别人，但中國人有原則、有骨氣。對于蓄意中傷，中國一定有力回擊，堅決捍衛國家的榮譽和民族尊嚴。

首先我想說，CNN提問的這個記者，其實他段位很高，是個Producer，制片人級别，他聽得懂外長講的每一個字。

這個記者叫Steven Jiang，中文名字叫蔣欣，出生在中國，16歲才跟着他媽去了美國，他的中文表達和理解，絕對很本土，很母語的，毫無問題，我跟他面對面交流過。

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完整地在報道中引述外長的回答。

他個人覺得，這個蔣欣提的問題，比聚焦某一個很具體的事情提問，來得要有意思。這個當然也靠他報道中國很多年，對中國上上下下，網絡上，社會上的情況都很熟悉，能敏銳地捕捉到一些争議點。

但他的表述多多少少也揉進去自己一些觀點，如果是CNN提問特朗普的話，估計那位會說，Fake News! Next One!

直接pass掉。

當然，在中國，CNN還是受到禮遇的，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給了他一個提問機會。

說回“戰狼外交”吧，什麼是狼？為什麼有戰狼？

我想說下我的理解，“狼”是一個比喻，不是善茬兒，就是把中國說得一無是處，黑暗無比，奇落後，奇差勁，然後說的那些人，黑白颠倒，滿嘴跑火車，滿紙荒唐言，但他們不用對自己言論付出成本。

那麼“戰狼”，在這個問題的語境裡面，指的是和這些現象去戰鬥的各個系統的人。外交官當然是很主要的一方面。

在這裡，我也想引述一下中國駐英國大使劉曉明，他對這個問題的理解。

劉大使說，之所以有“戰狼”，是因為世界上有“狼”。有“狼”，就必須有“戰狼”跟他們去鬥。哪裡有“狼”，哪裡就要主動出擊、應戰，捍衛國家尊嚴。

我覺得，這個外媒提的“戰狼外交”，是在“标簽化”維護中國國家利益的一個群體。

說中國外交有攻擊性、有侵略性的人，是不希望看到中國有人，說一些有骨氣、有節氣、有底氣的話，隻允許西方人捏着話語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中國隻能逆來順受。

所以，從順序上來說，是先有“狼”，再有“戰狼現象”。如果任由這些狼來抹黑中國，然後在西方輿論界擴散，那外國人對中國，沒有偏見，沒有惡意才怪，因為他們對中國的認知已經被毒化了，有相當一部分是來自于這些“狼”。

然後，中國外交官們開始回擊的時候，他們就說，你看你看，中國戰狼！

說實話，我覺得很憋屈，漢語還不是世界很流行的語言，我希望早點是，就像英語一樣普及。然後話語權，現在基本上也是西方那套叙事看起來是主流。

而且他們才是兇狠的“狼群戰術”。

就說美國吧，從白宮發言人、國務卿、内閣官員、再到國會裡的參議員、衆議員、媒體主持人、評論員、記者，個個都善于攻擊，通常打法就是媒體挖坑，帶節奏，然後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出來大放厥詞。

反觀我們，我覺得外交官們是沖在了第一線，但外交官的官方色彩和背景太強，反而回旋餘地不大。他們像是在孤軍應戰。

如果中國的媒體、智庫這些有彈性的人和機構，也可以多一些助攻的話，外交官就不至于那麼辛苦。

這種局面可能不會一夜之間就會改變，但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努力的方向。

中國硬實力上了，軟實力也跟上，就是這個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在日常生活中，還有正當防衛一說，外交領域，那幫痛恨中國，不甘心中國超越的人，要中國罵不還口，憑什麼？

有“狼”必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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