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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武松表現出的人物特征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3 05:11:31

武松是《水浒傳》中的主要角色之一,他的章節故事占據了整整十篇回目,自第二十三回開始,至第三十二回為止,即所謂“武十回”。武松也是梁山好漢中被施耐庵着墨最多的人物之一。

得益于影視作品的影響,武松的形象在衆好漢之中顯得尤其高大,基本成為這部作品的代表人物。

當然,這類衍生作品對武松的形象存在一定意義上的重構,有隐惡揚善的目的,它與原始小說之間已經存在一定的距離。

就筆者觀點,武松之所以魅力十足,并非單純因為他身上的英雄氣概,而是這一人物随着劇情的發展,産生了明顯的成長與變化。

也正是這一變化,才讓武松的形象鮮明活潑起來。

本文共 4800 字,閱讀需 9 分鐘

寫作前言

開篇聲明,我相當喜愛武松這一人物。無論是對小說中的武松還是影視作品中的武松,均是如此。

當然,鑒于受衆的不同與宣傳的需要,影視作品對武松性格中的負面因素大多予以遮掩美化。這一形象重構雖然存在必要性,但在某種意義上也會影響到這一人物的完整性。

小說之中的武松并不完美,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更加貼近人性的實際狀況。

舉例而論,武松登場之初是以一個身負命案、逃難在外的莽漢形象出現。影視作品雖然也有提及這一事件,但并未還原出原著的精髓。這一問題後文會詳細談到。

在與武大重逢之前,施耐庵通過諸多側面描寫,隐晦地點出了武松性格中的諸多缺陷,也直白地告訴了讀者,這一人物雖然以英雄身份謝幕,但并非始終無暇。

本文主要就小說的内容,談一談武松這一人物的成長與變化。

武松屬于何種社會階層

從出身來看,武松是個比較特殊的人物。如果以士、農、工、商階層劃分來看,很難将之放入其中任何一個框架。

以家庭從事的行業來看,其兄長武大經營小本買賣,大約屬于社會中下層的小商販。不過武松既不經商,也不務農,這一點從武大的話語中便能得到明确佐證。

兄弟二人在陽谷縣再度相見時,武大在言語中透露出武松在清河縣時晝夜吃酒打架,“不曾有一個月淨辦”,甚至經常害得武大“便随衙聽候”,大約屬于無業青年。

武大道:“我怨你時,當初你在清河縣裡,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時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聽候,不曾有一個月淨辦。”--《水浒傳 第二十四回》

行者武松表現出的人物特征(論武松的人物形象)1

武松在清河縣時,常打架吃官司

直到武松在某次鬥毆之中下手過重,把對方毆成重傷,惹下大禍,被迫畏罪潛逃,進了滄州柴進的莊院中躲避官司。

武松沒有務農、經商或從事手工業的相關記載,早年的人生經曆被其兄長概述為“和人相打,時常吃官司”,很難被歸入以上三個階層。

從景陽崗打虎章節的描述上看,武松“頗識幾字”,看得懂縣衙張貼的布告,應該是受過基礎教育的。不過書中的武松始終是以武夫的形象出現,可知其文化水平也比較有限。

武松也頗識幾字,擡頭看時,上面寫道:“近因景陽岡大蟲傷人……”--《水浒傳 第二十三回》

從可知線索來看,武松這一人物,接近古代社會中的“遊民”,既無正當職業,亦無穩定收入。

這類人物在《水浒傳》中比較常見,早年的高俅(僅針對《水浒傳》而言)也屬于遊民之列。

隻不過高俅在文化、雜戲方面的能力遠遠高過武松,運勢又佳,傍上了端王,因此發迹。而武松除了一腔勇力,别無長物,因此命途也坎坷許多。

這人(指高俅)吹彈歌舞,刺槍使棒,相撲頑耍,亦胡亂學詩書詞賦,若論仁義禮智,信行忠良,卻是不會。隻在東京城裡城外幫閑。--《水浒傳 第二回》

從某種意義上講,武松空有氣力卻缺乏文化這一特質,也正是他日後悲劇的重要根源之一。

武松由于文化有限,心性相對單純,因此在劇情發展中曾多次遭人利用。被施恩利用導緻武松得罪了張都監,而被張都監利用則導緻武松再度身陷囹圄,徹底走上了與官府決裂的不歸之路。

武松“好面子”的性格特征

武松登場時的形象不甚光彩,先因在老家鬥毆而躲在柴進莊上避難,又因口角誤會險些痛毆宋江。

施耐庵寥寥數筆,便把一個失意青年的單純、莽撞、好面子描述得淋漓盡緻。

這一段劇情着墨雖少,但字字珠玑。

(1)單純莽撞

武松在清河老家鬥毆傷人,“隻道他死了”,便匆忙亡命出走。在聽聞對方沒死之後,又興緻勃勃準備返回老家。前後對照,會發現武松登場時的性格既莽撞又單純,甚至有幾分可愛。

小弟隻道他死了,因此一徑地逃來,投奔大官人處,躲災避難。今已一年有餘,後來打聽得那厮卻不曾死,救得活了。今欲正要回鄉去尋哥哥。--《水浒傳 第二十三回》

武松單純性格的相關描述,在後文也多次出現。

比如武松返回清河老家路上,陰差陽錯除了景陽岡上大蟲,被臨近的陽谷縣知縣參為步兵都頭,大喜之下,竟把回清河縣探親的事情給忘記了。直到“吃了三五日酒”,他才終于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回清河縣探訪哥哥武大。

(陽谷)知縣随即喚押司立了文案,當日便參武松做了步兵都頭。衆上戶都來與武松作賀慶喜,連連吃了三五日酒。武松自心中想道:“我本要回清河縣去看望哥哥,誰想倒來做了陽谷縣都頭。”--《水浒傳 第二十三回》

行者武松表現出的人物特征(論武松的人物形象)2

武松心中歡喜,連吃了三五日酒

不過即使武松想起了返回清河的事情,卻也并未立即付諸行動,而是繼續在陽谷縣中“閑玩”。

又過了三二日,那一日,武松走出(陽谷)縣前來閑玩。--《水浒傳 第二十三回》

如果不是武大郎之前在清河縣中混不下去,被迫搬到陽谷縣,因此與武松碰巧相逢,還不知道兄弟二人再度相見當在何時。

(2)好面子

武松之所以因為小誤會便對宋江動粗,也并不是單純因為宋江踩翻了火鍁柄,撩了武松一臉飛灰,惹得病中的武松不快。

宋江仰着臉,隻顧踏将去,正詣在火鍁柄上,把那火鍁裡炭火,都掀在那漢臉上。--《水浒傳 第二十二回》

武松發怒并非因為他身患瘧疾,情緒不佳。實際就武松的體魄而言,瘧疾對他影響十分有限。他後來向施恩自述“我去年害了三個月瘧疾,景陽岡上酒醉裡打翻了一隻大蟲,也隻三拳兩腳便自打死了”,也可為佐證。

武松聽了,呵呵大笑道:“管營聽禀,我去年害了三個月瘧疾,景陽岡上酒醉裡打翻了一隻大蟲,也隻三拳兩腳,便自打死了,何況今日!”--《水浒傳 第二十八回》

武松發怒的核心原因,在于他在柴進莊上也總是與人吃酒打架,導緻“柴進雖然不趕他,隻是相待得他慢了”,因此自覺折了面子,悶悶不樂。

滿莊裡莊客,沒一個道他好。衆人隻是嫌他,都去柴進面前告訴他許多不是處。柴進雖然不趕他,隻是相待得他慢了。--《水浒傳 第二十三回》

武松本以為自己在江湖上算号人物(宋江稱江湖上聞聽得武二郎名字),柴進又有“專一招集天下往來好漢”的名聲,結果竟然遭到怠慢,心中的忿怒是不難想見的。

此處施耐庵通過側面描寫,精巧數筆,便把武松“好面子”的性格特征完整烘托出來。

從行文描述看,武松在景陽岡打虎時,也有“好面子”的心理在起作用。

武松最初看到陽谷縣張貼的印信榜文時,雖然隐隐後悔起自己的莽撞,但又認為“我回去時,須吃他(指店小二)恥笑,不是好漢”,遂橫下心來強行過岡。

武松讀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欲待轉身再回酒店裡來,尋思道:“我回去時,須吃他恥笑,不是好漢,難以轉去。”--《水浒傳 第二十三回》

行者武松表現出的人物特征(論武松的人物形象)3

武松尋思:我回去時,須吃店小二恥笑

雖然武松成功打殺了大蟲,但他打虎的初衷,卻并非秉承為民除害的目的。其直接原因反倒是因為擔心受到店小二的恥笑。

這種“好面子”的性格特征,非常符合遊民的心态。施耐庵經曆過元末明初的動蕩時代,對這一特質的把握非常精準。

遊民們由于沒有正當職業與穩定收入,平日裡最怕遭人瞧不起。從這個角度看,武松逞勇鬥狠的背後,乃是一種心理防禦機制。

另外,武松發迹之後被尊稱為“武都頭”,即使在下獄、失去官府身份之後,十字坡的孫二娘夫婦、孟州的施恩親随也依然是以“都頭”稱呼武松。武松對此并不推辭,想必内心相當受用。

那人(指張青)道:“是。小人的渾家(指孫二娘)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怎地觸犯了都頭。”--《水浒傳 第二十七回》

那人道:“是管營相公家裡的小管營教送與都頭吃。”--《水浒傳 第二十八回》

反倒是孟州牢城營的差撥,因為向武松索賄未果,嘲笑武松“貓兒也不吃你打了”,便被武松破口大罵;武松還威脅對方“精拳頭有一雙相送”,這屬于好面子心理的再度發作。

差撥道:“……隻道你曉事,如何這等不達時務!你敢來我這裡,貓兒也不吃你打了!”武松道:“你到來發話,指望老爺送人情與你。半文也沒!我精拳頭有一雙相送!”--《水浒傳 第二十八回》

其實在孟州牢城時,武松身上尚有行賄用的銀錢,但甯可“留了自買酒吃”,也要交惡差撥,甚至不惜冒着枉死黑牢的風險。這可以視作武松自尊心被冒犯之後的極端表現。

武松道:“感謝你們衆位指教我。小人身邊略有些東西。若是他好問我讨時,便送些與他;若是硬問我要時,一文也沒。”--《水浒傳 第二十八回》

十字坡事件與武松的“幫親不幫理”

武松由于出身較低,文化有限,兼身無長技,在治平之世是不可能有發迹機會的。

而如前所述,武松的性格中存在單純魯莽的一面,又具備極強的自尊心。因此在劇情中會經常出現類似橋段,即武松的許多行為邏輯十分經不起推敲,其根本原則在于“幫親不幫理”。

舉例而論,十字坡的張青、孫二娘夫婦是謀财害命的暴徒。兩口子專用蒙汗藥迷暈過路商客行人,洗劫财物不說,連性命也不放過。肥胖的“做黃牛肉賣”,瘦的“做水牛肉賣”。

實是隻等客商過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藥與他吃了便死。将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水浒傳 第二十七回》

武松初入十字坡作坊,看見“壁上繃着幾張人皮,梁上吊着五七條人腿”,完全就是人間地獄。

行者武松表現出的人物特征(論武松的人物形象)4

十字坡張青、孫二娘剪徑打劫

這對兒夫妻甚至連過路的頭陀、和尚也不肯放過。武松得到的頭陀裝束、度牒、戒刀都是孫二娘從一個毫無恩怨的過路頭陀身上盜來的。

那個頭陀的下場是“把來麻壞了”,被黑店的夥計們“卸下四足”,毫無疑問也被做成了“牛肉”。

張青道:“隻可惜了一個頭陀,長七八尺一條大漢,也把來麻壞了。小人歸得遲了些個,已把他卸下四足。”--《水浒傳 第二十七回》

甚至連頗富俠義氣息的魯智深,在路過十字坡時也被張青夫婦用藥麻翻,“扛入在作坊裡”,險些遭了毒手。可見張青夫婦的殘忍狠毒。

江湖上都呼他做花和尚魯智深。使一條渾鐵禅杖,重六十來斤。也從這裡經過。渾家(指孫二娘)見他生得肥胖,酒裡下了些蒙汗藥,扛入在作坊裡,正要動手開剝,小人(指張青)恰好歸來。--《水浒傳 第二十七回》

而武松面對這一黑店夫婦的态度,卻是深相交結,完全不見為民除害的迹象。武松以“兄長”、“嫂嫂”稱呼張青夫婦,而張青夫婦則以“都頭”、“兄弟”稱呼武松。

因此在武松與張青夫婦談論“江湖上好漢的勾當”之時,負責押運武松的官差“驚得呆了,隻是下拜”,唯恐武松害了自己性命。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武松在被發配孟州時,失去了官府的身份,在内心深處或許已經以草莽自诩,因此對張青夫婦的屠夫行徑也并不怎麼反感。

何況那對兒夫妻對武松還非常殷勤,動辄“納頭便拜”,還“都頭”、“伯伯”地叫個不停,大大滿足了武松“好面子”的心理需要。

母夜叉孫二娘道:“本是不肯下手,一者見伯伯包裹沉重,二乃怪伯伯說起風話,因此一時起意。”--《水浒傳 第二十七回》

另外,武松在十字坡上雖然拜托張青夫婦救下了押送自己的官差(兩名官差當時已被送進作坊待宰),但并不是因為正義感,而是因為這兩個公人“于我分上隻是小心,一路上伏侍我來”,與武松的私交不錯。

這兩個公人,于我分上隻是小心,一路上服侍我來。我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我。--《水浒傳 第二十八回》

行者武松表現出的人物特征(論武松的人物形象)5

武松:這兩個公人,于我分上隻是小心

與此相對,武松在孟州被下獄、發配恩州的路上,押運的官差由于試圖謀害武松性命,便被“趕上去,搠上幾樸刀,死在地下”。

實際“幫親不幫理”這一性格特質,在武松與施恩的交往中,體現得更為明顯。鑒于篇幅有限,這一問題之後會另外撰文具體分析。

文末還是再次強調,武松的人物形象極具魅力,其内在性格并非單純用善、惡等字眼所能概述。

施耐庵為武松設定了“遊民”的出身,又賦予其過人的勇猛。而武松的一舉一動,也完全符合這類人物的内在行為邏輯:單純、魯莽、好面子,同時又有一些樸素的正義感。有血有肉,鮮明活潑。

本文雖然談及了許多武松性格之中的負面因素,但寫作初衷絕不是為了非議這一人物,而是為了更全面、更客觀地看待武松的性格變化與人物成長。

武松的人生路線經曆了許多變化,從一個空有氣力的失意青年,在諸多變故波折的洗禮下,淪為一個遊離于社會之外的綠林草莽。其中因由,确實值得深入分析。


我是胖咪,頭條号曆史原創作者。漫談曆史趣聞,專注三國史。從史海沉鈎中的蛛絲馬迹、吉光片羽,來剖析展開背後隐藏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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