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注釋】
▲時:時時,随時。
▲習:實踐。
▲說[yuè]:同“悅”,内心的歡悅。
▲遠:遠方。包含空間和時間,通過書籍與古人對話交友。
▲朋:志同道合為朋。
▲樂[lè]:快樂。
“悅”和“樂”,是謙謙君子之道。“學”和“習”是君子自我修煉之路。
【譯文】
孔子說:“不斷學習并能随時實踐,不也很歡悅嗎?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從遠方來,不也很快樂的嗎?不被人所知,心裡卻沒有絲毫怨恨,不正是一個謙謙君子嗎?”
【學而思】
本章作為《論語》開篇首章,其地位是十分重要的。曆來有各種解讀,就不一一叙述了,談一談自己的理解。
第一句“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看似簡短的幾個字,卻包含了人生自我修煉的三大要素:“學、時、習”,“學”是學習,學知識、學禮儀、學做人、學做事。 “習”是見習,實踐。“學”和“習”加在一起,後世有個詞是“知行合一”,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理論聯系實際。“時”是時時,指要有毅力,有恒心,不能半途而廢,要持之以恒才會有所收獲。用孔子的原話則是:““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恒者,斯可矣。”
第二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指的是學業有成,需尋找志同道合的人,為了和諧穩定的社會秩序而共同努力。曾子曰:“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因此,《論語》第二篇即“為政篇”。
第三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其中的“人不知”指的是為人不能追求名利,不要擔心别人不知道自己,而是擔心自己有沒有真本事。類似的觀點在《論語》中有很多,如:
《學而篇》1.16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裡仁篇》4.14 子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已知,求為可知也。”
《憲問篇》14.30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衛靈公篇》15.19 子曰:“君子病無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
“不愠”指個人修養,要想達到“不愠”的境界是不容易的,孔子評價顔回說:“不遷怒,不貳過。”恐怕要達到“不遷怒,不貳過”的境界,才能做到“不愠”吧。
“不亦君子乎”,“君子”兩個字,放在本章最後一句,其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可以看作是整部《論語》的核心。
“君子”本意是君王之子,是孔子把“君子”一詞賦予了道德的含義。孔門的思想是“修己以敬”、“修己已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先通過學習提升自己的學識修養,把自己修煉成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然後通過自己的言行影響周邊的人,乃至整個社會。
《論語》中關于個人的修養境界分為以下幾個層次:(聖人、善人、仁人)、君子、士、小人。
關于“小人”,我們需要知道的是,“小人”一詞在先秦時期并非貶義,并不是我們後人理解的卑鄙小人,而是指庶民百姓或學識淺薄的人。“小人”通過不斷學習提升自己,可以成為“士”,可以成為“君子”。“君子”和“士”如果沒有終身學習的理念,半途而廢,也會變為“小人”。
而聖人、善人、仁人,代表什麼意思呢?古人一直認為這三種人,是通過自我修煉所能達到的一種境界,王陽明也曾說過“人人皆可成聖”。
我的觀點與古人存在着一定的差異,我認為“聖人、善人、仁人”,是孔子為人們提出的一種偉大目标,是“君子”努力的方向,“小人”通過學習成為“士”,“士”加強學習成為“君子”,“君子”之後則為“聖人”。“聖人”是人類很難達到的一種境界,《論語》7.26章孔子說:“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恒者,斯可矣。”《述而篇》7.34章中,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可見孔子本人都認為,自己達不到聖和仁的境界。
我認為這三種人是孔子為世人樹立的一個遠大目标,這對于我們現代人來說是很容易理解的,“君子”和“聖人”如同“社會主義社會”和“共産主義社會”一樣,我們常說“為了共産主義理想而奮鬥”,“君子”和“聖人”也是這個道理。
整部《論語》講述的都是如何修煉成君子,孔子的“溫、良、恭、儉、讓,仁、義、禮、智、信”,都圍繞着“君子”這個主題展開。《論語》之所以成為經典,正是由于孔子的學術思想是關于人的思想,隻要肯能努力,人人都能達到君子的境界,《論語》與西方《聖經》不同,《論語》中沒有神,沒有上帝,不需要神和上帝的憐憫,隻需要個人做到“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