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垚,楊陽

兩姐妹喜歡用畫筆記錄生活

2019年11月17日，是10歲的張玲和張珑姐妹倆“分開”10年的日子。11月8日，兩姐妹在武漢協和醫院舉辦了“重生”10周年的生日會。張玲和張珑的母親楊女士19日告訴北京青年報記者，兩個女兒現在每年都會過兩次生日，一次是她們出生的日子，還有一次是她們做分離手術成功的日子。

2009年6月，張玲張珑姐妹出生的時候，張家人和負責接生的孝感市雲夢縣道橋鎮衛生院醫生都吓了一跳，這兩個孩子竟然“面對面”地連在一起，她們的身體下半部分長在了一起。經過醫生檢查，兩姐妹後腹部和會陰部相連，軀體呈直筒狀，是罕見的坐骨連體嬰兒。

一番波折後，2009年11月17日，武漢協和醫院的醫生為這對來自孝感的坐骨連體嬰兒進行了分離手術，這也是全國首例坐骨連體嬰分離手術，因為考慮到身體條件因素，當年做手術時，很多姐妹倆的共有器官被“分給”了姐姐，此後的10年，妹妹不得不“挂袋”生活，未來的一段人生也仍将繼續這樣的生活，但是10歲的妹妹，從來沒有抱怨過。

“兩個孩子非常懂事”

10年過去，這個家庭的生活也漸漸歸于平靜。

楊女士19日告訴北青報記者，張玲張珑做完手術回到自己家是一個月後，當時兩姐妹除了每天都要吃醫院指定的奶粉恢複身體外，已經和普通小朋友差不多。“隻要傷口不感染，平時我們也會帶兩姐妹去公園裡轉一轉，就像别的小孩一樣。”楊女士說。

家裡的相冊存放着以前姐妹倆連體時的照片，兩姐妹看到時并不會特别說什麼，弄得楊女士有時也會有些困惑，“她們是在四五歲的時候知道自己原來是連體嬰兒的，按理來說，孩子們會有好奇心，但是她們從來不問，不知道是太小還是她們不想說這些。”

“這兩個孩子都非常懂事。”這是媽媽對兩姐妹的評價。兩姐妹特别願意幹活，甚至搶着幹活，有時還會因搶活而吵架。楊女士告訴北青報記者，張玲和張珑平時形影不離，上學時，妹妹總會給姐姐拿衣服、拿書包；遇到困難或委屈時，兩姐妹就會手牽着手，相互加油打氣。但在奶奶面前，兩姐妹也會因一些瑣事鬧一些小情緒，但很快就和好了。

放假的時候，兩姐妹會一起求奶奶或爸爸帶她們去公園玩，她們倆喜歡跳繩，但因為張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修複，她更多時候是坐在一旁看姐姐跳。楊女士告訴北青報記者，姐妹倆的部分身體器官隻有一個，在做分離手術時醫院考慮到姐姐的身體狀況更好，所以共有的身體“資源”給了姐姐，比如肛門、尿道等，妹妹長大後知道這件事，但現在她并沒有表露出不滿，隻是有時候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兩個袋子，有些失落。

前幾年，兩姐妹迎來了家裡的新成員——她們的弟弟。姐妹倆都對弟弟十分喜愛，平時都讓着弟弟，家裡人批評弟弟時，兩姐妹還會跳出來護着弟弟。楊女士說：“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生小弟弟的時候，兩姐妹一放學就會來醫院病床前陪我聊天，照顧我。”

“想當醫生幫助更多的人”

張玲張珑現在上小學三年級，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治療和手術占據了兩姐妹大量的學習時間，盡管如此，她們也未曾放棄學業，學校老師們也會給兩姐妹補習功課。

平時在學校裡，兩姐妹與其他同學相比顯得有些不同，尤其是妹妹身上必挂的兩個袋子。但兩姐妹特别樂觀，對一些偏見也比較看得開。

楊女士告訴北青報記者，兩姐妹喜歡畫畫，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都用畫筆記錄下生活。“她們喜歡畫一些小人和房子，問她們畫的是誰，她們會說是爸爸媽媽，有時也會是小弟弟，”她說，“她們倆真的很愛這個家。”

而當年幫助姐妹倆尋找分離手術醫院的魯峰，現在是兩姐妹的“幹爸爸”，一直以來都在幫助張家一家人渡過難關。在兩姐妹“重生”10周年那天，他特意帶兩姐妹來到表妹園園的兒童畫室，上了一節《神射手-biu》的彩繪課，兩姐妹都非常開心。

楊女士告訴北青報記者，現在家裡還在為張珑将來的手術費用擔憂。張珑的身體還需要進行再次手術，又需要一大筆錢，這對收入剛勉強過得去的張家仍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的。”楊女士說。在問及未來想從事什麼職業時，兩姐妹總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一次她們兩個人都說想當醫生，我覺得她們是想幫助更多的人吧，畢竟她們倆曾接受這麼多好心人的幫助。”楊女士說。

文/本報記者付垚實習記者楊陽

責編：李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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