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滿池塘水滿陂,山銜落日浸寒漪。
牧童歸去橫牛背,短笛無腔信口吹。
南宋詩人雷震以一首《村晚》寫盡農村晚景:四周長滿青草的池塘,池中的水灌得快要溢出,太陽即将落山,紅紅的火球好似被山吃掉,倒映在冰涼的池水波紋中。放牛回家的孩子橫坐在牛背,拿着短笛随意的吹奏。詩人即景而寫,構成了一幅饒有生活情趣的農村晚景圖。
鄉村再好,可是如果人生諸多無奈,諸多牽挂,那生活同樣也很難順意。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也許隻有真正放下内心的各種糾葛,人生才會閑适安然。就像呂洞賓寫的《牧童》詩那樣。
呂岩,字洞賓,河東蒲州河中府人。原為儒生,一心醉心科舉中第,奈何時局所迫,一直無緣榜上有名。40歲遇鄭火龍真人傳劍術,64歲遇鐘離權傳丹法。五代以後,時局大亂,人民飽受流徙之苦,道法已成的呂岩經常現身于世,拯救貧苦百姓。
北宋仁宗皇祐年間,宦官李憲補入内黃門,升供奉官,由此開始他平步青雲的政治生涯。宋神宗熙甯六年,李憲奉命巡視西北邊境,時值建昌軍司理參軍王韶上奏請求興兵收複河湟之地,神宗便讓李憲與王韶一起收複河州。平定河湟之後,李憲發現書生鐘傅人才難得,便向朝廷推薦鐘傅做了蘭州推官,但是不久之後,鐘傅就因坐對獄不實坐罪貶官。鎮守平涼時,鐘傅與道士呂洞賓閑遊,看見牧童牽着黃牛來到院子裡。呂洞賓說此牧童會作詩,鐘傅不信。牧童應呂洞賓之請,即興作下《牧童》一詩。鐘傅甚為歎服,極為羨慕詩中生活,可鐘傅卻未能深得詩中隐隐規勸之意,以緻往後仕途波折不斷,人生幾經坎坷。
草鋪橫野六七裡,笛弄晚風三四聲。
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蓑衣卧月明。
全詩展示了一幅鮮活的牧童晚歸休憩圖:原野、綠草、笛聲、牧童、蓑衣和明月。詩中有景、有情,有人物、有聲音,這生動的一幕,是由遠及近出現在詩人的視野裡的;寫出了農家田園生活的恬靜,也體現了牧童放牧生活的辛勞,是一首贊美勞動的短曲。草場、笛聲、月夜、牧童,像一幅恬淡的水墨畫,使讀者的心靈感到安甯。
《牧童》一詩,不僅讓讀者感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的安然與恬靜,也讓讀者感受到了牧童心靈的無羁無絆,自然放松。該詩反映了詩人心靈世界的一種追求,對遠離喧嚣、安然自樂的生活狀态的一種向往。詩中盡道牧童生活的閑逸與舒适。此詩委婉勸說鐘傅趁早離開那爾虞我詐、角名競利的官場,回歸田園,過牧童那樣無欲無求的生活。在此詩中,牧童即是以智者的化身出現為迷失在宦途中的鐘傅指路,而其人未必真是牧童。本詩語言樸直清新,明白如話,表現出一種“由工入微,不犯痕迹”的精湛功夫。
鐘傅在羨慕牧童生活的時卻未能深得其髓,以緻人生坎坷不斷,仕途起伏不定。盧肇立于晚唐多變政局,卻置身牛李黨争之外,怡然自得而活,就如同他所寫的《牧童》一樣,不可謂不明智。
牧童·盧肇
誰人得似牧童心,牛上橫眠秋聽深。
時複往來吹一曲,何愁南北不知音。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正是太多俗世牽絆導緻人們活得身心俱疲。如果有一天,人們都可以“騎牛遠遠過前村,吹笛風斜隔隴聞。”怡然自得于“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那世間真的大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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