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每到夏天,午睡的時候,知了們聚在院裡的樹上呱噪。開始是出來個帶頭的,“吱喳——”一叫,其它陸續加入發聲,好像外國議會開吵。煩的人睡不着覺。我出去朝樹幹跺上兩腳,上面“吱”“撲棱”的兩聲,有知了被吓跑了,吵鬧也略顯低調。回去接着睡,外面其它樹上“嘩——”的一片又開始了。
知了叫的時候大多是在進食,其次是求偶。能發聲的都是雄知了,雌知了是不會叫的。
它們有細長的,像針一樣的黑色口器,平時折疊貼放在胸前,用時豎起,跟身體成大約七十五度角,紮入樹身。它們最愛吸食榆樹和柳樹的汁液,其次是楊樹、梧桐。這些樹木的枝幹,表面光滑細嫩,容易下口。
擾民又害樹!整天聒噪,百姓不煩嗎?吸樹木的“血”,百姓不恨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幾個志同道合的夥伴聚在一起,一商議,不能再由着它們了,咱們揭竿而起吧!
對付它們,長杆和黏膠必不可少。
杆子長度很重要,它的長短決定粘知了的效果。其實也不好找,北方沒有毛竹,隻好拿一根是長樹枝,下粗上細。如果不夠長,就用兩根接在一起,用稍微長點的布條綁好。隻綁一條是不夠的,否則杆子一舉,上邊那根就會以綁繩處為軸,像時針一樣傾斜,甚至向下砸到4點鐘方向。所以接頭處要分上中下綁三道才穩固,這叫三點固定原理。
這還不夠,杆子頂頭要再綁上一小截筷子粗細的樹枝,更加“隐形”,也方便抹膠。
膠的問題不知道是誰解決的,方法就是找來膠皮,剪成小塊,放進洗幹淨的玻璃瓶,再倒進去煤油,泡個三五天,膠就成了,非常粘。
武器齊備,給組織起個響亮的名字吧,也好遍招天下的英雄豪傑。
有個夥伴說聽他爸爸講過,有本小說裡寫以前的皇上就設了個什麼粘杆處。
粘杆處!名字挺貼切,這說的不就是我們嗎?長杆、黏膠,把它“粘”下來,名副其實啊!好,不管以前粘杆處是幹什麼的,我們先拿來用。粘杆處,我們是新時代的粘杆處。
七月的天,大中午,烈日當頭。奔走在外面,好像赴湯蹈火。這火是三味真火,湯也剛開鍋。一個字:熱!
那也不怕!我們睜大眼睛,豎起耳朵,輕手輕腳,一棵樹一棵樹的找。
今天不管你喊得多響、位置多高;不管你是趙知了、錢知了、孫知了還是王知了;無論是知了界的大老虎還是小蒼蠅,也不用跟我說什麼你上有老下有小。碰到我堂堂粘杆處,嘿嘿!識相的自己動手把吸“血”家夥式毀喽,還要發誓今後裝聾作啞。如若不然,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絕不饒你!
注意這棵榆樹,幾處蟲眼滲出了新鮮的樹汁,有的傷口外還粘有一小團褐色的碎末。很快,我們在它傷痕累累的枝杈上發現目标。
把膠摳出一塊,抹在杆子尖上。我輕輕地把長杆挑起,貼着樹幹向上托舉。
借着稀疏樹葉的掩護,悄悄從下面靠了過去。慢慢的離它翅膀還有幾厘米。趁它正大口大口地吸,吸得忘乎所以,我猛地一推,粘住了知了的翅膀。
它想逃跑,一掙紮,兩個翅膀全粘住了。它“唧唧唧”的悶聲叫着,像平時一樣抖動翅膀,卻不知翅膀全被粘住,撲棱不開,隻是身子快速抖動,像過電一樣。
也有老成持重、毫無驚慌的,拿下看時,眼睛發黃,人家這輩子已經過去了。
有的知了爬上了樹梢,“杆”長莫及,這時候就得用激将法。我仰頭大喝:“有種你下來,咱倆單挑!”
不敢下來也有辦法。我大喊一聲“拿——弓來!”說完從夥伴手裡接過彈弓,掏出石子,對着知了就是一彈——不好!沒打着知了,打在樹枝上彈回來了,快閃!
有時候知了被吓飛,除了驚慌的“喳”的一聲,還會灑下一串水滴。我輕蔑的一抹額頭:哼哼!你吓尿了!
朋友們!歡迎加入新時代的粘杆處。粘杆處出手,嗜血惡魔屁滾尿流!
(本故事内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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