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過《詩經》。2500年前的《詩經》,共收錄了311首詩作,其内容之豐富已不用多說,至今仍是我們考究古代勞動、婚俗,甚至天文、動物、植物學最重要的史籍之一。但就是這樣一本大雅之作,開篇卻是一首《關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卻原來早在2500年前,愛情就已然是古人生活中最重要的篇章。
事實上除了《關雎》,《詩經》還有不少同樣美得令人心醉的情詩。有《蒹葭》中,“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絕美之戀;也有《靜女》中,“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的甜美約會,更有《子衿》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凄美相思。
有了相戀,相約,相思,自然也有令人傷感的失戀之作。本期要和大家分享的就是這首流傳了2500多年的失戀詩,詩名《國風·鄭風·狡童》。全詩短短幾句,明如白話通俗易懂,卻是有情有趣更有脾氣,堪稱古代版“愛你愛到吃不下睡不着”。讓我們一起來品一品:
《國風·鄭風·狡童》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這是一首極潑辣的失戀者之歌。如果翻譯成白話,意思不過就是:你這個小滑頭呀,居然不和我說話;為了你,我飯都吃不下。你這個小滑頭呀,居然不和我一起吃飯;為了你,我覺都睡不着。
不少人很難想象,這樣一首潑辣之語是出自2500年前的古人。但事實上,與宋詞的婉約相比,先秦文學中的愛情詩一向是直率而又熱烈的,這首詩正是代表作之一。全詩共分為兩章,采用《詩經》中常見的重章疊句的手法,層層遞進,為我們塑造了一個敢愛敢恨的潑辣女子形象。
第一章開篇“彼狡童兮”,4個字就對處于愛情另一方的男子定了性:你就是個狡猾的家夥。也有人認為這裡的“狡”通“姣”,是形容男子美好的詞,但顯然取狡猾之意更符合後文的意境,頗有種今人喚對方“小冤家”的即視感。而“不與我言兮”,則簡潔明了地道出了二人出現的問題,原來姑娘郁悶的是愛人不理自己了。
接下來的兩句是絕妙之語,似有怨氣但又似乎帶着一點撒嬌,女子以“使我不能餐”十分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一片癡情。而“維子之故”是刻意強調,直白的語言讓人身臨其境,似乎一個頗有脾氣的姑娘正揪着愛人的耳朵,質問着對方。
第二章與前章相比,看似隻是改了幾個字,但意思卻又更進了一層。将”不與我言兮”改成了“不與我食兮”,又将“使我不能餐兮”改成了“使我不能息兮”,改得頗有意思。說話、吃飯、睡覺都是最簡單的生活場景,但正所謂“坐也思君,行也思君”,女子的一片癡情都在兩個“不能”裡了。
縱觀全詩,語言上有着民歌的通俗易懂,朗朗上口,以“兮”押韻,一韻到底,充滿着樂感。意境上,寥寥幾句就塑造了一個有情有趣更有脾氣的失戀女子的形象,令人會心一笑。語言的“俗”加上意境的美,是這首詩能流傳至今的原因。這首詩大家喜歡嗎?歡迎讨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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