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漢瓦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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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是人類的本能,是推動人類文化進步的重要動力。江南氣候濕潤,水産豐盛,食材種類繁多。自宋以來,就有“太湖熟,天下足”的美譽。食材富足之餘,做菜便有了講究的資本。名揚天下的蘇幫菜以及獨特的蘇式飲食文化,影響着一代代江南人的生活情趣與審美意象,對江南文化性格的養成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古今多少老饕客,皆沉醉在江南美味中不可自拔,更重要的是,他們還用精彩的筆墨記錄描繪了蘇氏美味的萬種風情。
1
蘇食風俗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江南的美味與水息息相關,與北地食材多是從地裡種出來不同,吳地美食多是水生的。天時地利給予蘇州人食材的富足,也讓蘇州人得時令之鮮,正所謂“春嘗頭鮮,夏吃清淡,秋品風味,冬食滋補”,代代相傳,便成了“不時不食”的共識。時至今日,“不時不食”仍然是很多蘇州人的飲食和風俗習慣。
春日,吳地時蔬、春盤野菜、太湖鳜魚、吳地家禽輪番登場。其中一種水生野菜,尤受古人代江南人喜愛,它就是莼菜。江莼菜最早見于《詩經》,“思樂泮水,薄采其茆”,裡面的“茆(máo)”就是莼菜。莼菜屬水生睡蓮科植物,其葉片浮于水面,嫩莖和葉背有膠狀透明物質。莼菜的嫩莖葉,可作蔬菜食用。《本草綱目》記載“莼生南方湖澤之中,惟吳越之人喜食之”,自明朝萬曆年間,蘇州莼菜就成為了皇庭的貢品。
吳地莼菜,吳文化博物館牆繪
夏時,姑蘇櫻桃、枇杷、楊梅、桃、蓮藕、茭白接連不斷。而除了果蔬,白魚、白蝦和銀魚也是蘇州太湖夏季最出名的特産,即所謂“太湖三白”,其烹饪方法也十分的多,不過最出名的就是清蒸了,因為這種做法能保持食材的原味。
明 沈周《采菱圖卷》(局部)上海博物館藏
秋日,更是豐收的季節。蘇轼有詞曰:“佳節連梅雨,馀生寄葉舟。隻将菱角與雞頭。”據史料記載,蘇州一帶種菱已經有二千六百多年的曆史。而詞中提及的雞頭則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芡實”的别稱。生長在池沼湖泊的淺水之中。結的果實的外殼像雞頭,俗稱為雞頭。收獲的種仁就是蘇州人再熟悉不過的“雞頭米”了。
蘇州的傳統甜點,桂花雞頭米,用雞頭肉、桂花糖、綿白糖為主輔原料,制成後香甜可口,是當地老百姓十分喜愛的甜品。《紅樓夢》第二十七回,寫了襲人專門打發老宋媽媽去給史湘雲送時鮮果蔬,襲人“端過兩個小攝絲盒子來,先揭開一個,裡面裝的是紅菱、雞頭兩樣鮮果”。
(荷塘小炒 雞頭米、菱角、藕帶等)截自《舌尖上的中國》第三季
秋季的鲈魚也是江南地區最肥美的水産。江南才子們對“鲈魚脍”這道菜情有獨鐘。晚唐詩人皮日休與吳地淵源深厚,他曾與好友陸龜蒙一道品嘗了名菜“金齑玉脍”。有詩為證:“共君無事堪相賀,又到金齑玉脍時”(《新秋即事三首》之一)。
“金齑( jī )玉脍”這道菜的名字聽起來富貴逼人,實際上類似于現在日料愛好者常吃的生魚片配蘸料。北魏賈思勰所著《齊民要術》中,已有對同類菜肴的記錄。“齑”的意思是搗碎的姜、蒜、韭菜等,“金齑”則是由蒜、姜、鹽、白梅、桔皮、熟栗子肉和粳米飯七種配料搗碎制成。
“玉脍”指的是細切的生魚肉,因其潔白似玉而得名。吳地食脍之風盛行,這道“金齑玉脍”想必更令詩人難以忘懷了,因而寫道:“雨來莼菜流船滑,春後鲈魚墜釣肥”(《西塞山泊漁家》)。對莼菜鲈魚念念不忘的詩人更是大有人在:唐朝詩人元稹寫過“莼菜銀絲嫩,鲈魚雪片肥”、宋朝陸遊也曾賦詩“十年流落憶南烹,初見鲈魚眼自明”、陸遊更展老饕本性寫道“人間定無可意,怎換得玉脍絲莼”。這些詩句活色生香地展現了鲈魚肉質之肥美,僅聽詞句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念念不忘。
(鲈魚)截自《舌尖上的中國》第三季
而在中秋佳節,江南水産最有全國影響力和名氣的莫若大閘蟹了,中秋食蟹也已經成為不分地域南北風靡全國的時髦事兒了。包笑天曾寫過一篇《大閘蟹史考》,作了有關“大閘蟹”名稱的解釋:“凡捕蟹者,他們在港灣間,必設一閘,以竹編成。夜來隔閘,置一燈火,蟹見火光,即爬上竹閘,即在閘上一一捕之,甚為便捷,之是閘蟹之名所由來了。”竹閘就是竹簖,簖上捕捉到的蟹被稱為閘蟹,個頭大的就稱為大閘蟹。
南宋 佚名《荷蟹圖》故宮博物院藏
吃大閘蟹是一種季節性的享受,唐代詩人李白曾贊道:“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台”。俗語說:“秋風起,蟹腳癢,九月圓臍十月尖。”九月要食雌蟹,這時雌蟹黃滿肉厚;十月要吃雄蟹,這時雄蟹蟹臍呈尖形,膏足肉堅。陽澄湖大閘蟹久負盛名,附有“蟹中之王”的盛名,大家都為能吃到正宗的陽澄湖大閘蟹而沾沾自喜。
(大閘蟹)截自《舌尖上的中國》第三季
人們都把大閘蟹比作味中極品,因為它具備了美食所必備的色、香、味、形、質。明代文學家張岱就曾說食大閘蟹“不加醋鹽而五味俱全”。近代國學大師章太炎的夫人湯國梨曾賦詩贊譽大閘蟹:“故鄉雖好不歸去,客裡西風兩鬓秋。不是陽澄湖蟹好,人生何必住蘇州”。
一首詩也是盡顯一位老饕客的自覺,作為人間天堂的蘇州原來最值得詩人留戀的不過是大閘蟹而已啊。
明 徐渭《蟹魚圖》天津博物館藏
冬日,肥美的太湖羊、太湖豬,以及青、草、鲢、鳙等衆多太湖魚種都成為肥美待宰的美味,等待人們的享用。這時,蘇州人則會用一道蘇州暖鍋向這些美味緻敬,這暖鍋裡的食材,葷菜大都逃不開鹹肉、蛋餃、鹹雞,素菜以冬筍、菠菜、白菜為主。清代潘際雲《詠暖鍋》詩曰:“下箸湯如沸,當筵氣似春”。
蘇州的美食家陸文夫曾經在他的《姑蘇菜藝》裡寫道:頭刀或二刀的韭菜、青蠶豆、鮮筍、菜花甲魚、太湖莼菜、馬蘭頭...... 四時八節都有其時菜,如果有哪種時菜沒有吃上,那老太太或老先生便要歎息,好像今年的日子過得有點不順暢,總是缺了點什麼東西。
(松鼠桂魚)截自《舌尖上的中國》第三季
蘇州人的心目中有一本美食日曆,大自然仿佛掐好了日子,每到特定時節,都慷慨地向蘇州人供給該時節特有的食材,吃時鮮菜,已經成了蘇州這座千年古城經久不衰的時尚。“秋風起,蟹腳癢”;“春天裡,最是鳜魚肥”,今晚的松鼠鳜魚,看來可以安排上了;“明前一粒螺,賽過一隻鵝”,如此肥美的螺蛳,沒有人選擇辜負......在這些諺語的背後,遵從着蘇州人“不時不食”的飲食準則,一樣食材,如果它的時令還未到,自然不能夠飽嘗其中的本味;若是時令已經過去,則食材的精華已經褪去。春天吃螃蟹,則螃蟹無蟹肉蟹膏,淡而無味;夏天吃馬頭蘭,此菜卻早已老不能食矣;秋天的腌笃鮮,如沒有新上市的春筍加持,如何炖出一鍋鮮味?冬天的響油鳝糊,卻不知鳝魚過了小暑,肉質就不再那麼鮮嫩肉美了......
(響油鳝糊)截自《舌尖上的中國》第三季
蘇州人對飲食的挑剔和講究,不隻因大自然富足的饋贈,更與蘇州人精緻不馬虎的性格相得益彰。
2
蘇味煙火
蘇式生活的細膩,遠不止一味味頗為講究的菜品,把細膩掰開碾碎,彌散在生活的細枝末節裡。對蘇州人而言也必不可少。《浮生六記》中沈複和芸娘這對伉俪,就吃出了尋常蘇州百姓小巧精緻的煙火氣。
沈複送親到城外,返回已是三更時分。腹中饑餓,尋覓食物,芸娘就悄悄牽起丈夫的衣袖,來到她的閨房,将藏好的熱粥與小菜與他吃。芸每日吃飯,必用茶水泡飯,喜歡吃芥鹵腐乳,就是吳語所說的“臭豆腐”,又喜歡吃蝦米鹵瓜。
這兩種食物,是沈複平時最厭惡的,因而戲弄她說:你是狗呢,還是蟬呢,竟愛吃臭味。芸說:我是因為腐乳價格低廉,可以佐粥可以就飯,幼年之時吃得慣了。腐乳不敢勉強你吃,鹵瓜你可以捏着鼻子略微嘗一些。入口就知道它的美味了。這就像古人無鹽女,貌醜但德行甚美。
說罷,用筷子夾了一塊鹵瓜,強行塞進了沈複嘴裡。沈複掩着鼻息咀嚼了幾下,覺得卻也清脆爽口。松開鼻子,再吃了幾塊,竟然覺得成了一種難得的美味。從此也喜歡上了食用蝦米鹵瓜。芸用芝麻油加少許白糖拌入腐乳,味道也是鮮美非常。把鹵瓜搗爛,拌入腐乳,起名為雙鮮醬,味道也很别緻。
清 徐揚《姑蘇繁華圖》局部 遼甯省博物館藏
蘇州飲食文化骨子裡的風雅,也是與生俱來的。沈複愛與三五知己喝點小酒,芸便為他置備了一個梅花盒:拿二寸白磁深碟六隻,中間放一隻,外頭放五隻,用灰色漆過一遍,形狀擺放猶如梅花,底蓋都起了凹楞,蓋上有柄,形如花蒂。把這盒子放在案頭,如同一朵墨梅,覆在桌上;打開盞看看,就如把菜裝在花瓣裡似的:一盒六種顔色,二三知己聚會喝酒時,可以随意從碟子裡取來吃,吃完了再添——花費不多,而且好看。這樣精緻風雅的的場景着實烙印着江南氣質。
清 康熙 《五彩描金花蝶紋攢盤》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這些都是生活瑣事,可是一粥一飯,一茶一酒中方見蘇州人對待飲食的态度,是那樣誠懇不将就,于粗茶淡飯中飲出人間百味,真所謂人間有味是清歡。
古人的清粥小菜早已離現代蘇州人的生活遠去,幽深的小巷、蘇式的飲食、吳侬軟語、評彈說唱,才是熱愛蘇味生活的正确打開方式。茶館喝茶聽書自古就是蘇州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不用刻意尋找,午後穿行于古城弄堂深處,總會遇到老宅悠悠傳出老人的自彈自唱。蘇州人把上茶館叫做孵茶館,像老母雞孵蛋似的坐在那裡不動身。小茶館是個大世界,各種小吃擔都要在茶館的門口停一歇。有賣油炸臭豆腐幹的、賣雞鴨血粉湯的、賣糖粥的、賣小馄饨的……
清 徐揚 《姑蘇繁華圖》局部 遼甯省博物館藏
喝甜粥是蘇州人的另一個情結,一首童謠唱道“笃笃笃, 賣糖粥,三年胡桃四斤殼”。蘇州的團子類的小吃也特别多,雙餡團子、青團子、松花團子等,最為特色的是鹹鮮味的蘇州炒肉餡團子。還有月餅界扛把子的蘇式月餅,看起來金黃油潤,吃起來皮層酥松,口味甜鹹多樣。甜餡料有松子仁、核桃仁、玫瑰花、赤豆等;鹹餡料有火腿、蝦仁、香蔥等。其中惹最多人回味無窮的,恐怕還是鮮肉月餅。老字号的攤位前,常年都能見到等待月餅出爐的隊伍,中秋佳節更是供不應求。
清 徐揚《姑蘇繁華圖》局部 遼甯省博物館藏
3
蘇式老饕
蘇州人吃菜不僅講究時令、保持食材原有味道的鮮美。更在于做法的精細複雜、吃法的多樣和考究。作家陸文夫代表作品《美食家》中刻畫的主人公就是一位吃到極緻的美食家,從某種程度也代表了蘇州人對待飲食的态度。
這位嗜吃如命的男主人公叫朱自冶,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蘇州資本家,他對買賣營生一竅不通,更不在乎時局政治,對古玩名畫也不感興趣,别說青樓,就是一仙女路過,他也不見得會瞄一眼,但是佛系老朱,也有決不能将就的事情,那就是:吃。這位蘇味老饕從早飯到晚飯,都有全盤規劃。這種極緻,甚至可以把對于“吃”的講究,在一日當中,濃縮到近乎“潔癖”的地步。
每天大清早,眼睛一睜,老朱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到朱鴻興面館去吃頭湯面!頭湯面,其實就是當天的第一碗面。一鍋湯,下的面太多,那面湯就糊了,出來的面就不清爽,而且沒有了那一股面湯氣。為了一口頭湯面,每日天蒙蒙亮,老朱都會直奔面館,叫上一碗頭湯面,一份炒蛋,一邊吃,一邊為吃到這樣的美食,暗自竊喜。
清 徐揚《姑蘇繁華圖》局部 遼甯省博物館藏
蘇州雖地處南方,但是愛吃面也是出了名的。蘇式面主要由三部分組成,面、湯、澆頭。一碗正宗的蘇式面主要會在湯和澆頭上下功夫。蘇式面的湯可不是佐料搭配出來的,清水螺蛳、鳝魚骨、青魚頭等都是常規的吊湯原料。有的店家湯汁也會提供兩種選擇,為紅湯、白湯,紅湯的口感更綿密一些,白湯的提鮮的效果更好一些。
蘇式面能常吃不膩,五花八門的澆頭,最能幫助面癡們時刻保持着新鮮感。每次在面館裡選澆頭,都跟點菜差不多。爆魚、素澆、炒肉、鹵鴨、焖肉、蝦仁、鳝絲、雪菜肉絲等等常規操作,還有三蝦、秃黃油、蕈油這些奢侈版本。例如三蝦,說的是蝦仁、蝦腦、蝦籽,一般隻會在初夏時才有,而常規的澆頭如焖肉、蝦仁、炒肉等等往往更受人們歡迎。澆頭吃法也分花樣。面澆是直接蓋在面上,底澆是放在碗底,過橋則是單獨盛在碟中。怎樣吃法全憑個人喜好,可焖肉底澆,鳝絲過橋是絕不會錯的。
吃一次蘇州菜對朱自冶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填飽肚子的簡單事,它是一件既需要嚴格遵守流程也需要時刻發揮藝術天分的事情。冷盆,熱炒,甜食,大菜,然後是點心,最後以一盆大湯結束。不管多餓,也不能壞了規矩。要想吃得好,得按順序,一樣一樣接着來。每次碗碟撤下,再呈上,仿佛是在完成某種莊重的儀式。
清 徐揚《姑蘇繁華圖》局部 遼甯省博物館藏
老朱一邊等菜,一邊和老友們品着花雕酒,午飯是不能喝大酒的,最多隻喝點花雕,因為白酒會讓人舌頭遲鈍,好好的一頓飯就吃不出什麼味道來了。上半場隻拿高腳杯喝點葡萄酒,葡萄酒把玻璃杯填上了顔色,看起來頗像紅寶石,也算餐桌上的一個點綴,下半場可以換紫砂杯喝黃酒,黃酒性溫又不麻舌,這頓飯的氣氛也漸漸升起來,等到下半場的美食也都品嘗過後,就可以再換杯喝五糧液了,五糧液足足能把大家的性質都掀起來,那時候一隻“三套鴨”把劇情推到了頂點!
所謂三套鴨便是把一隻鴿子塞在雞肚子裡,再把雞塞到鴨肚裡,燒好之後看上去是一隻整鴨,一隻碩大的整鴨趴在船盆裡。船盆的四周放着一圈鹌鹑蛋,好像那蛋就是鴿子生出來的。蘇州人愛吃鴨,尤其蘇幫菜招牌的松鶴樓,早在60多年前,就有書記載:“每至夏令,松鶴樓有鹵鴨出”。母遊船鴨便是蘇州宴中的佼佼者。整隻鴨子走油後,放入香菇、冬筍、豬肉絲等輔料,澆入蘇州著名的母油(選優質醬油從三伏曬制到秋天後,挑其中最好的一層"母油"),在砂鍋中煨制而成,原汁原味,香飄十裡。與三套鴨作法類似的姑蘇名菜“西瓜雞”就是用西瓜與母雞共蒸,瓜的清香滲入雞肉,雞肉又能保持原有的鮮嫩,考究點的店家還會在西瓜皮上雕圖刻畫,極富美味與觀賞性。
晚飯時,老朱也不能放過招牌林立的美味,或者陸稿薦的醬肉,或者馬詠齋的野味,或者五芳齋的小排骨,或者采芝齋的蝦籽鲞魚,或者玄妙觀的油汆臭豆腐幹。吃完借着醉意,倒頭就睡。沒有官職,沒有家累,沒有雄心壯志,老朱總說:我這輩子,沒别的愛好,就為這口好吃的活着。
一個吃貨的一生,熨帖一座城市的曆史脈絡。好吃,并不一定意味着懶做。愛吃,不是一種罪過。蘇州人對于“食”的态度,不止是“會”,更是“極緻講究”,而這種講究正是蘇氏美食真正的魅力所在。古往今來,有多少風流人物已在蘇味中癡迷沉醉,未來又有多少老饕會繼續探求其中的奧秘呢?
參考文獻:
1. 王豔芳,《皮日休吳地創作中的吳地飲食文化》,《湖北三峽職業技術學院》,2009年第1期。
2. 缪钺,《皮日休的事迹思想及其作品》,《四川大學學報》,2017年第2期。
3. 陸文夫,《美食家》,江蘇文藝出版社,2019年。
4.(清)沈複,《浮生六記》,中國文聯出版社,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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