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乩起于中國古代,最早見于劉宋時期劉敬叔的《異苑》,時人通常在正月十五,在廁所或豬欄邊迎接紫姑神,憑偶像的跳動,蔔未來蠶桑。
扶乩要準備帶有細沙的木盤,沒有細沙,可用灰土代替。乩筆插在一個筲箕上,有的地區是用一個竹圈或鐵圈,圈上固定一支乩筆。扶乩時乩人拿着乩筆不停地在沙盤上寫字,口中念某某神靈附降在身 。所寫文字,由旁邊的人記錄下來,據說這就是神靈的指示,整理成文字後,就成了有靈驗的經文了。扶乩來源于古代占蔔問神術。人們有了疑難,就通過龜蔔、蓍筮向神祈禱,請求神靈指示,預測吉兇,再根據神的指示去辦事。西漢以後,産生了大量的谶緯書,道教法師們承襲其技,扶乩降筆,依托神靈降受道教經書,在魏晉時期開始大量湧現。宋、元、明、清,占蔔扶乩之風愈盛,在現存道經中占有相當一部分即有此而來。
扶乩是古人一種問蔔方法
所謂〔乩手〕,就是指幫助善信與神祇溝通的凡人。要成為〔乩手〕,一定要與神祇有緣,及經過長時間訓練才可,而且要保持心境平靜,齋戒更是少不了,〔飛雁洞〕的〔乩手〕更規定不可結婚。 〔開乩〕亦有一套步驟,善信要跪在壇前,招南蛳蓭熖岢鰡栴},但不用口講,隻要在心中詢問,〔乩手〕就會感應仙師回覆的答案,用〔乩筆〕在指定的乩盤寫出來,再由其他助手筆錄記下來,當〔乩手〕停筆之時,就表示完成。
扶乩,《辭海》的解釋是“一種迷信,扶即扶架,乩指蔔以問疑……,”也叫扶箕、扶鸾,與扶乩相似的法術,世界各地都有。另據《中華道教大辭典》解釋“扶乩是古代“天人溝通”術的一種,又名扶鸾……”。英文為Sciomancy或Planchette.Writing意即箕占、篩占、乩占等。扶乩的最早紀錄見于我國東晉時期,唐時傳入日本,由日本傳入荷蘭,再由荷蘭傳入歐美各國,在日本叫做“靈子術”,西方國家稱扶乩的闆為“維吉闆”,研究扶乩的組織叫“靈學會”,能夠組織扶乩和與神交流的人稱“神媒”或“靈媒”。美國前總統威爾遜生前笃信扶乩,有一次乩盤上寫出了許多古代希伯來文,當時在場的人都不認識;英國著名生物學家查理、達爾文的哥哥伊拉斯馬斯等都接觸扶乩。達爾文堅信扶乩,經常在自己家裡組織扶乩會,達爾文曾經參加了一次扶乩會,但中途退場了。達爾文的好朋友、著名生物學家赫胥黎對扶乩雖然持懷疑态度,但經常參加扶乩會,而達爾文的另一位好友、著名科學家華萊士卻是扶乩的堅決擁護者。
東晉哀帝年間(公元362至365年),江東一帶天師道盛行,時任護軍長史的許谧舉薦能夠通神的楊羲,到會稽王司馬昱(後為晉文帝)府上做事。許氏世代信奉天師道,他們在京都建業(今南京)設立乩壇,許谧為壇主,楊羲為乩手兼紀錄人,最初的道教《上清真經》31卷,就這樣出自他們扶乩之手,但後世學者多疑他們假托神明自己造作。至北周武帝天和年間(公元五六六至五六九年)時,有一位叫王靈期的道徒通過扶乩,增修《上清經》達到186卷,其中127卷已經印行,成為道教上清派的基本教義。
我國曆史上,民間扶乩多在正月十五日夜裡,迎請紫姑神,蔔問來年農耕、桑織、功名之事。唐代李商隐就有“羞逐鄉人賽紫姑”的詩句。
宋代民間流行扶乩,以文為盛。沈括《夢溪筆談》“近歲迎紫姑仙者極多”。宋代洪邁《夷堅志》詳細描述了扶箕的情形。陸遊在《箕蔔》詩描述說:“孟春百草靈,古俗迎紫姑。廚中取竹箕,冒以婦裙襦。豎子夾相持,插筆祝其書。俄若有物評,對不順臾,豈必考中否,一笑聊相娛。”陸遊以扶乩作為娛樂,一笑了之。扶乩的興起與科舉有關,讀書人臨考前心中空虛,就以扶乩祈求神示,陸遊在詩中說的“豈必考中否”就是預測科舉事。據記載,清順治年間,有個男子扶乩。“乩仙”降臨後,該男子問:仙從哪裡來?乩書曰:“兒家原住古錢塘,曾有詩篇号斷腸。”該男子又問:仙是何姓氏?乩書曰:“猶傳小字在詞場。”因為該男子不知道有《斷腸集》,看見乩文有“兒家”兩字,知道“乩仙”肯定是女子,便猜測道:“仙莫非是蘇小小嗎?”乩書曰:“漫把若蘭方淑士,”該男子還是不解又問:“莫非是李清照嗎?”乩書又曰:“須知清照易貞娘,朱顔說與任君詳。”該男子這才恍然大悟,知道是朱淑真降壇,于是一問一答,“乩仙”寫成《浣溪紗》等詞後離去。因為該男子不通詩文,不知道朱淑真的詩作《斷腸集》,所以這裡“乩仙”的文采,明顯高于該扶乩者,乩文由扶乩者造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曾有人扶乩,迎來呂洞賓降乩作詩雲:“此間雞犬亦神仙,信是桃源别有天。覺得春風都着意,綠楊如畫柳如煙。”似乎仙界也一樣的擁有雞犬、春風、楊柳等人情風物,炫耀之色溢于言表。另外傳說還有人在扶乩時,遇到譚嗣同降壇作詩:“亞陸已無華世界,輪回尚有淚汍瀾。這回莫問人間世,渺渺天風送玉鸾。”譚嗣同參與戊戌變法失敗遇害,死後似乎也陷入悲苦無奈的處境。
兩千年來,扶乩的用具幾乎沒有變化,一般有專用的木制沙盤和三角形、丁字形乩架,或笸籮、篩、籮等。随着時代變遷,降臨乩壇的角色有與時俱進的特點,據上海交通大學教授江曉原考證:降臨乩壇的一般為鬼、神、仙等角色。清末民初,“在‘同善社’降壇的有孔子、老子、釋迦牟尼、穆罕默德、耶稣、拿破侖、華盛頓、托爾斯泰等等”。人們對扶乩的真假與否,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對待扶乩的态度長期莫衷一是。另外,近年來在一些大學校園裡,流傳着碟仙、筆仙、銀仙、筷仙等,也是扶乩的不同表現形式。當然,早在1934年上海灘就曾經流行過碟仙。一般來說扶乩的方法是用乩筆在沙盤上寫字。乩筆就是兩根小木棒,釘成丁字形。沙盤是簸箕上放沙或米。進行扶乩活動時,燒香點燭,請神下凡,讓乩筆在沙盤上抖動。巫師就根據沙盤上的圖形說出是某詞某句,根據這個詞句預測吉兇。各地區各時期的扶乩方法大同小異。但在甘肅通渭民間扶乩的形式是由兩位老者,跪在地上雙手握緊闆凳的四條腿,每人握緊兩條腿,向神問世,如果不是,闆凳搖晃的非常厲害,兩人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控制。這種形式的乩神隻能表達是與否而不能書寫文字。
古代學子以乩仙示題。《子不語》卷二十一記載了二樁偶合之事:“康熙戊辰會試,舉子求乩仙示題,乩仙書‘不知’二字。舉子再拜,求曰:‘豈有神仙而不知之理?’乩仙乃大書曰:‘不知不知又不知。’衆人大笑,以仙為無知也,是科題乃‘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三節。又甲午試前,秀才求乩仙示題,仙書‘不可語’三字。衆秀才若求不已,乃書曰:‘正在不可語上。’衆愈不解,再求仙明示之,仙書一‘署’字,再叩之,則不應矣。已而題是‘知之者不如好之者’一章。”乩仙的手法很模糊,這是其高明處。學子很會聯想,以“不知”為“不知命”,以“不可語”為“不如好之”,“署”是四個“者”,這些都與考題應驗了。如果實在應驗不上,乩仙說的“不知”、“不可語”也算是實話。 學子還以扶乩問前程。《閱微草堂筆記》卷四記載:“姚安公未第時,遇扶乩者,問有無功名。判曰:‘前程萬裡。’又問登第當在何年。判曰:‘登第卻須候一萬年。’意謂或當由别途進身。及癸巳萬壽恩科登第,方司萬年之說。後官雲南姚安府知府,乞養歸,遂未再出,并前程萬裡之說變驗。”乩仙說:“萬年。”可以作多種解釋,遙遠無期;此途不能;萬歲(皇帝)開恩之時,因此求仙者必然可以與其中的一種解釋巧合。紀昀對這個故事論述說:“大抵幻術多手法捷巧……所謂鬼不自靈待人而靈也。蓍龜本枯草朽甲,而能知人吉兇,亦待人而靈耳。” 扶乩還教人們如何處世,戒貪、克淫,以謹慎行事。
《閱微草堂筆記》卷十記載:“海甯陳文勤公言:昔在人家遇扶乩,降壇者安溪李文貞公也。公拜問涉世之道,文貞判曰:‘得意時毋太快意,失意時毋太快口,則永保終吉。’公終身誦之。”由此可見,扶乩有時并不全是迷信。扶乩在明代最流行。《山西通志》記載:“太原府純陽宮在貢院東天衢,明萬曆年建。凡起造規劃,偕仙乩布置。内八封樓、降筆樓,亭洞幽雅,俱非人思意所及。即對額皆乩筆所題,碑記乃李太白乩筆也。用醉翁亭體,文甚奇俊。”乩仙成了建築師,李白成了乩仙,亭宇成了扶乩的産物。扶乩術受到統治者青睐。明憲宗時,李孜省為了拉攏勢力,通過乩仙說江西人赤心報國,啟用了一大批親信,顧王工以扶乩累官至太常少卿。
扶乩術曾用于官場上的明争暗鬥.
《明史·藍道行傳》記載:藍道行以扶乩術得幸,他為了搞垮政敵嚴嵩,“乩仙言嵩奸罪”,世宗于是遣放了嚴嵩。嚴嵩就與道士田玉勾結,田玉擅長扶乩術,誣藍道行,藍道行下獄死。另一個大臣徐階極力反對扶乩術,他對世宗說:“扶乩之術,惟中外交通,間有驗者,否則茫然不知。今宮孽已失,僅非道行所緻。且用此輩。孽未心消。小人無賴,宜治以法。”後來,世宗殺了田玉等人。明俞如楫的《禮部志稿》載有馬文升《複奏四事疏》:“宜令各該巡城監察禦史及五城兵馬司并錦衣衛巡捕官逐一搜訪,但有扶乩禱聖驅雷喚雨捉鬼耳報,一切邪術人等及無名之人,俱限一月内盡逐出京。”可見,扶戰術已經對社會發生很大危害,不然,馬文升怎麼會如此鄭重地上疏?
道教關于扶乩的認識
道教以“道”為最高信仰,“術”隻是弘道演道的一個形式,但是後世學道之人多重視“術”,忽略“道”,并且也有部分人假借神仙之名為非作歹者多。因此祖天師在《想爾注》說:“諸附身者,悉世間常僞伎,非真道也!”第四十三代張天師《道門十規》中說:圓光、附體、降将、附箕、扶鸾、照水諸項邪說,行持正法之士所不宜道,亦不得蔽惑邪言,誘衆害道!《太上天壇玉格》雲:“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體,若輒附人語者,決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又說:“或稱上真降駕,憑附生人……遂為天魔外道五路大鬼侵入法壇。”故豈可不慎之!白玉蟾祖師曰:"漢天師有雲:'今之學法之士,不本乎道,不祖乎心,人自為師,家自為學,以開光附體為奇,以影迹夢想為妙,其所召之将吏,則千百姓名;其所補之法職,則真人使相。或以師巫之訣而雜正法,或以鬼仙降筆而謂秘傳,問之則答為依科,别之則執為真授,嘻!邪師過謬,非衆生咎,一盲引衆,迷以傳迷。哀哉!'"
《道法會元》也有“師曰:附體、開光、降将、折指、照水、封臂、攝亡墜旛,其鬼不神,其事不應,皆術數也,非道法也。知此者,可明神道設教耳,知道者不為是也”。自此以後,扶乩多走向民間,道教中少見。
清代有扶乩世家,以扶乩為業。
《子不語》卷二十二記載:“乾隆丙午,嚴道甫客中州,有仙降乩鞏縣劉氏,自稱雁門田穎,詩文字畫皆可觀,并能代請古時名人,如韓、柳、歐陽、蘇來降。劉氏雲:‘有壇設其家,已數載矣。’中州仕宦者,感敬中信之。”
1945年夏初,重慶成立了國際宗教研究會,發起人為了撰寫宣言,便組織扶乩,請濟公降臨乩壇為研究會題寫宣言,曾經出任中國駐印度等國外交使節、信奉基督教的盧春芳先生,親眼目睹并記錄下濟公降臨乩壇題寫的乩文,濟公以“锺靈毓秀”為韻,題寫了中英文對照的《國際宗教研究會宣言》。
在現代,人們認為扶乩術有很大的欺騙性,焚香設祭,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根據沙盤紋路就斷言是某種詞句,以之預測事物是沒有科學依據的。解放後,政府取締了扶乩術。現在闾山道港澳台等海外華人圈還保留扶乩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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