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5日,雪芳公司(甲方)與吳某某(乙方)簽訂《項目投資合作協議書》,約定:乙方拟對甲方京東手表供貨項目進行項目投資;乙方投資金額為200萬元,具體投資額以最終打款額為準;項目合作自2019年1月15日起至2020年1月15日止;合作到期後,乙方有權全額收回投資款和投資收益,甲方應如期返還,并于15日内彙入乙方指定銀行賬戶;乙方自簽訂本協議三天内按出資比例打款,并将資金彙入甲方指定的銀行賬戶(收款賬戶為易新曆名下銀行賬戶);乙方作為财務投資方不承擔甲方項目的虧損,且甲方保證乙方投資資金的安全、投資收益,該項目如産生的虧損、民事責任或債權債務由甲方全權承擔,與乙方無關;該項目投資日期從乙方打款日期開始計算;該項目甲方保證乙方的年投資收益為投資額的18%,超出的收益部分全部歸甲方所有。
協議書還約定,如甲方不按本協議的約定按時支付相關款項,則自應支付之日起,每逾期一天,按未支付金額的千分之一支付逾期違約金等内容。協議書尾部的甲方一欄加蓋雪芳公司公章和“易新曆”簽名,乙方一欄有吳某某簽名;另還有手寫内容“該筆借款由本人承擔連帶擔保責任,如因公司出現意外,由本人償還該筆投資款”,落款時間為2019年12月3日,并有“徐某某”的簽名字樣和指模。同日,吳某某(債權人)與雪芳公司(債務人)、阮某某(擔保人)簽署兩份《擔保合同》。
吳某某向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雪芳公司、徐某某連帶返還吳某某投資款300萬元;2.判令雪芳公司、徐某某支付返還款項前的收益(以300萬元為本金,按照年利率18%的标準,自2019年12月16日起計至2020年2月11日止);3.判令雪芳公司、徐某某支付逾期付款違約金(以300萬元為本金,按每日千分之一的标準,自2020年2月12日起計至付清之日止)。
一審法院認為,吳某某與雪芳公司雖然簽訂了《項目投資合作協議書》,但協議書約定全額收回投資款及固定投資收益的内容,表明雙方實際應屬借款法律關系,故本案案由應為借款合同糾紛。吳某某主張雪芳公司拖欠300萬元及按18%年利率标準計付收益的事實,有吳某某提交的《項目投資合作協議書》、兩份《擔保合同》、銀行賬戶流水及其陳述為證,吳某某要求雪芳公司返還300萬元及拖欠的投資收益,合法有據,一審法院予以支持。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六百八十條第一款的規定,禁止高利放貸,借款的利率不得違反國家有關規定。吳某某主張的投資收益實為其款項的利息。一審法院根據國家有關規定,酌情确定本案利息自2020年8月20日起應按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公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市場報價利率的四倍為限。吳某某自認雪芳公司已支付的款項46萬元應當從上述收益中予以扣除。對于吳某某要求按每日千分之一計算逾期付款違約金,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關于徐某某應否承擔連帶責任的問題,徐某某在《項目投資合作協議書》和兩份《擔保合同》中雖然表示願意為雪芳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擔保責任,然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六百九十二條第二款相關規定,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确的,保證期間為主債務履行期限屆滿之日起六個月。第六百九十三條第二款的規定,連帶責任保證的債權人未在保證期間請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的,保證人不再承擔保證責任。本案主債務履行期限于2020年2月屆滿,吳某某未提供證據證實其在履行期限屆滿之日起六個月向保證人徐某某主張權利,故徐某某不再承擔保證責任。
一審判決:一、雪芳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向吳某某返還300萬元;二、雪芳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向吳某某支付利息(以200萬元、100萬元為本金,分别自2019年1月15日、2019年1月28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止,按年利率18%标準計付;以300萬元為本金,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實際清償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公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市場報價利率的四倍計付),已支付的46萬元應當從中予以扣除。
一審判決後,原告吳某某提起上訴。
二審認為,本案中,徐某某在作出保證承擔,系案涉債務的保證人,吳某某主張徐某某為共同借款人,缺乏依據,不能成立。就保證人的保證責任而言,按照我國民法典關于保證合同的規定,債權人應在保證期間内向連帶保證人主張權利要求其承擔保證責任。吳某某提交了其與徐某某的微信聯系記錄,吳某某自2020年3月1日起向徐某某主張返還款項,徐某某在微信聯系中承諾盡力解決,并實際償還了部分利息款項。吳某某的提交的微信聯系記錄,有手機原始載體記錄予以核對,徐某某亦未到庭對該微信聯系記錄提出異議,更沒有提交證據證明徐某某所承諾的還款和實際償還的款項與本案借款無關。故吳某某主張其在保證期間内向徐某某主張權利的意見依法有據,二審予以采信,并對吳某某要求徐某某對雪芳公司的案涉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請求予以支持。徐某某承擔還款責任後,有權向雪芳公司追償。
二審增判:被告徐某某對原審被告雪芳進出口有限公司上述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被告徐某某承擔保證責任後,有權向原審被告雪芳進出口有限公司追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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