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吳重生
人生際遇,皆是緣分。我與高琴共事時間雖不長,但從她身上學到的東西卻不少。她性格陽光開朗,在攝影界頗有人緣,工作雷厲風行,該拍闆時拍闆,絕不拖泥帶水。
1983年,畢業于廈門大學中文系的江南女生高琴來到北京,就像從廈門獨流入海的西溪,一個回流折向了華北大平原,又像一棵北京的市樹國槐,深植在中國攝影家協會這塊園地裡。鳥飛過,雲飄過,寒來暑往,春去秋來,槐花開了又落,這棵槐樹越長越高。
自踏入《大衆攝影》編輯部那天起,高琴就像是榫卯,天衣無縫地“安”進中國攝影事業中。作為一名“小編”,她曾建言開辟“求索”欄目,介紹富有探索精神的青年攝影人;作為《大衆攝影》雜志主編,她推動四色印刷,大興“開門辦刊”之舉;擔任中國攝影家協會副秘書長、秘書長期間,她勇挑重擔,參與組織中國攝影藝術節、中國攝影金像獎、全國攝影藝術展覽等活動;改革開放30周年,她策劃金像獎得主與時代同頻共振的作品展……38年,一個人,一個機構,一輩子從事一項工作,把工作做成了事業,把事業做成了摯愛,這是一種怎樣的人生體驗?
2016年,高琴入選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個一批’人才工程”,獲得項目資金,《一個人的攝影史》(中國攝影出版社)之“界上觀”“我和他”兩冊的出版提上議事日程。
“界”指攝影界,加“上觀”二字,忽然就變得形象,宛如“壁上觀”一般。高琴的“界上觀”,觀得認真、全面,且具有曆史的延續性。她梳理了自己職業生涯裡所遇到的人、經曆的事以及感受,還将自己擔任《大衆攝影》雜志主編10年間撰寫的部分卷首語收入其中。品讀高琴所撰“卷首語”,不但是一種享受,還總能帶給人啟迪。離開主編崗位的她,依然關注業界,續寫着新崗位上的“卷首語”——“界上觀”中有30多篇文章末尾标注了“本書首發”字樣,這些文章的寫作時間為2009年到2021年,其中包括對“荷賽”新聞攝影新标準的思考,對“數字技術不能改變什麼”的追問,對重振“工業攝影”和“民族攝影”的暢想,對勇立業界潮頭的“浙江攝影”和“生成中的深圳攝影流派”的解讀,對部分攝影家舉辦作品展覽的洞見……這些文章關注行業熱點,頗多真知灼見,讀來令人難忘。“界上觀”既是高琴人生美好記憶的重要組成,也是中國攝影人成長、中國攝影事業發展的見證。
而《一個人的攝影史》之“我和他”,則以高琴本人與62位“他”的叙述,展開關于攝影曆史的諸多片斷回憶。這62位與高琴有過交集的人物,有的是中國攝影界的重量級人物,更多的是來自基層的普通人。“把鏡頭對準老百姓”,這是高琴的新聞觀;“集衆人之力,寫曆史之重”,是高琴的創作觀,她習慣于将“小我”放在“大我”的時代背景之下考量。
雖說是“一個人的攝影史”,但鮮有對自我功績的描述,高琴總是以平視的眼光看世界,以深情的目光看攝影。她筆下的攝影人,可親、可敬、可愛;她筆下的攝影往事,有情感、有色彩、有溫度。在我看來,《一個人的攝影史》,其實就是通過一個人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來解讀中國攝影的曆史。誠如中國攝影家協會顧問李前光在為本書作序中所言:“高琴是幸運的,她獻身的單位是全世界最大的攝影機構,擁有最豐富的攝影媒體;高琴是幸福的,她服務的對象是全世界最龐大的攝影隊伍,偉大的時代和美好的藝術成就了她不凡的人生。”
我想,一個人,如果終其一生都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而努力,這樣的人生,無疑是幸福的。人生為一大事來。高琴,為攝影而來。
(作者系中國攝影出版社總編輯)
來源: 人民日報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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