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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嬸犯了啥罪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1-29 02:00:25

二嬸犯了啥罪(我爸對二嬸圖謀不軌)1

二嬸犯了啥罪(我爸對二嬸圖謀不軌)2

大家好,我是寫真實故事的豬小淺。

跟着我,一起來看今天的故事:

01

8月的時候,二嬸給我打電話。

她說,你有空回來一趟,你弟的事判了。

其實我不想回去,不想見到我弟和我爸。

但是二嬸發話,我就一定會回去。

因為她是我這輩子,唯一不能拒絕的人。

02

我出生在江西的一個小縣城,家裡有個小我兩歲的弟弟。

我爸是家裡的老大,出了名的混。

一言不和就能吵起來,吵兩句就要動手。

爺爺以前是一家鋁廠的廠長。所以即便我爸學曆不高,在廠裡仍然能做小領導。

我媽是外地人,據說本地姑娘沒有人願意嫁給我爸。

我媽家裡窮,收了一大筆彩禮才嫁過來。

印象裡,我媽很少笑的。臉上總是木木的,看不出表情。

我爸稍有不順,就打我媽。我要是吓哭了,他也會打我。

隻有我弟能逃過他的魔掌。

5歲那年,不記得因為什麼,我媽被打到住進醫院。出院後,她就逃回娘家了。

再也沒有回來。

我爸根本不會照顧我和弟弟,把我們放在爺爺家。

我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奶奶重男輕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弟弟。

而且她覺得我長得像我媽。她不怪我爸天天打我媽,隻怪我媽拿了那麼多彩禮,還挨不了幾下打。

所以,她橫豎看我不順眼,打罵就是家常便飯。

爺爺自恃身份,從不過問家務事。而我弟在這樣一個環境裡,對我也是各種欺負。

我喜歡什麼他都要搶。我生氣,他就哭,讓奶奶打我。

那時候,唯一待我好的,就隻有二叔二嬸了。

03

奶奶有四個孩子。二叔最小,比我爸小5歲。

他和我爸除了長得有點像,完全不一樣。

二叔性格随和又開朗,高中畢業後,和朋友跑生意。

是跑業務時,結識了一位溫柔美麗,可愛大方的女孩。

請允許我這麼誇張地贊美我的二嬸,因為她值得所有的美好。

二嬸在一家醫院做護士。她和二叔93年結的婚,有個兒子,比我弟小一歲。

總記得那年五一,我大概六七歲。

家裡人都來奶奶家過節。我在外面玩到傍晚,一起的小孩都被家長叫回家吃飯了。

隻有我一個人坐在土堆上,沒人管。

那天除了二叔出差。我爸,還有兩個姑姑帶着老公孩子全回來了。可是一大家子人,沒有誰發現我不在。

等到天都黑了,也沒人找我。

我心裡堵着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覺得自己可憐,又不肯低頭。

後來,聽見有人喊我,燕燕!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是我二嬸,我跑過去,抱住她哇哇大哭。

04

那天,二嬸在醫院值班,過來晚了。

她一進門就發現我不在。奶奶說,不知道我跑哪兒野去了,天黑了都不回來。

還告訴弟弟妹妹千萬不要學我。

而二嬸一聽就急了,怕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出事,連忙出來找。

那時候,好想二嬸是我媽媽呀。喜歡她抱着我的感覺,有甜甜的香味。

1998年,我上了小學。

10月的時候,爺爺去世。

之後鋁廠改制,我爸沒有了我爺爺撐腰,直接下崗。然後他就瘋了。

雖然這是個比喻,但也差不多。

沒有工作的他,跑去工廠鬧事,打傷了人,判刑5年。

原本就支離破碎的家,徹底完了。

奶奶死活不要我,隻要弟弟,說養不起,要把我送人。

她說有人願意給3萬塊錢,收養我。

現在想,就等于要把我賣了吧。多虧二叔二嬸極力反對。

據說,二叔還去找過我親媽。可我媽已經改嫁了,沒法認我。

後來,他和二嬸商量了一下,把我帶回了家。

05

剛去的時候,二叔二嬸特别關心我,怕我胡思亂想。

可事實上,我都開心死了。

我早就想離開我爸,離開奶奶,甚至是我的親弟弟。

因為那個家裡,沒有誰把我當人。

那幾年,是我兒時最開心的日子。

二叔二嬸對我,就像親生的。他們把我轉去了堂弟的學校。

堂弟有的東西,我一樣不少。

因為我爸的原因,同學們都排擠我。

小孩子間的歧視都是明晃晃的。放學的時候,他們跟在我後面叫我“罪犯的女兒”。

我和他們打架,堂弟就來幫我。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有家的孩子了。

2004年,我爸出獄。

我剛上初中,心裡好怕,怕自己被送回去。全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一直不敢說話。

可後來才發現,自己真是想多了。

我爸根本就沒提接我回去。

他眼裡隻有我弟,說他跟着奶奶生活,可憐死了。

他準備去外地創業,讓我就住在二叔家。

他說等他掙到錢,會給我二叔生活費。當然,他後來掙錢了,也一分沒給過。

06

2006年,二叔查出了胃癌。

他以前有胃病,所以胃疼一直沒重視。等查出來已經是晚期了。

治療了兩年,效果不太好。

到了08年,堅持不住了。這一年,二叔才40歲。

葬禮上,奶奶哭得天崩地裂。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她指着我罵,說我是喪門星。

她說自從有了我,爺爺死了,爸爸進監獄,叔叔也病死了。

她說都怪當初沒把我送走,克死一家老爺們。

當時我本來就悲痛萬分,被她這樣說,氣蒙了。

我對她喊,我這麼厲害,怎麼沒克死你這個老不死的!

我爸火了,抽出皮帶,揪着我往死裡打。連皮帶頭都抽掉了。

我二嬸怎麼攔都攔不住。

明明我是全家最受欺負的一個,卻把所有的壞事都怪在我頭上。

我真的瘋了,心裡多年的積怨,像一隻憋住氣孔的高壓鍋,炸了!

我尖叫着撲在我爸身上,扯他的頭發,咬他的胳膊!

我一邊哭一邊喊,要死一起死!誰也别想活!

07

直到今天,我都害怕想起那一天。

自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讓我覺得自己身上隐藏着我爸同樣的基因,易燃易炸,歇斯底裡。

我那麼讨厭他,卻又無法擺脫他的影子。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

那樣的時刻,最需要安慰的人,是二嬸和堂弟。

可我身上傷痕累累,心裡滿是累累傷痕。整個人都塌了。

二嬸熬了粥,端過來,讓我怎麼也吃點。我說,二嬸,你别管我了。我廢了。我爸的基因我改不了了。這輩子早晚進監獄。

我真的就想破罐子破摔了。

可二嬸卻扶我起來,說了一句改變我一生的話。

她說,都是你爺爺的種,能長成你爸,也能長成你二叔。主要還是看自己。你二叔已經不在了,你千萬别辜負了他接你回來的這片心啊。

說起二叔,我們的眼圈都紅了。

可我沒力氣哭了,把頭靠在二嬸的懷裡,不想動。

她的身上,依然有着淡淡的香味,像我想象中的,媽媽的味道。

08

高中畢業,我沒有讀大學。

其實我成績還蠻好的。

但想到堂弟馬上也要畢業,二嬸一個人要是供兩個孩子讀大學,真的太難了。

我和我爸那邊雖然沒有明說,但基本上就是斷絕關系了。

那時候,他做生意賺了點錢,更是嚣張得厲害。

他在奶奶家裡揚言再也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沒必要去認他。

二嬸不想我放棄大學的。

這次輪到我勸她了。我說,我們老師說的,想學在哪都是課堂。

二嬸扭不過我,隻好同意。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做熱水器和燃氣竈的銷售。一是沒經驗,二是老人把好做的單子都搶了。

第一個月,零業績。拿了500塊底薪。

老闆把我一頓臭罵,說下個月再賣不出去,就立馬滾蛋。

但我心裡還挺高興的,因為是第一次掙錢,拿着500塊,請我二嬸和堂弟,吃了一頓德克士。

那時候老家還沒有肯德基呢。

後來,我人活絡起來,膽子也肥了,敢和老員工搶,業績慢慢就上去了。

第二年,堂弟這個學霸考上了985。我說每個月出一半生活費。

二嬸堅決不同意,我說,就當是我替二叔出的。

二嬸笑了,眼裡有淚。

她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長大了。

09

2014年,奶奶過世。

葬禮我沒去。我不想祭奠那個罵我喪門星,要把我送人的人,也不想看見我爸和我弟。

說起我弟,比起堂弟差遠了。

奶奶的溺愛把他養成了混世魔王,考不上大學,到處混吃混喝。

二嬸從葬禮回來那天,和我說,我爸讓她和堂弟過兩天去簽個字,說是放棄繼承奶奶的房産。他要過戶。

兩個姑姑都沒異議,已經簽了。

我心裡憤憤不平,憑什麼呀?

二嬸是護士。爺爺奶奶病了,都是我二嬸照料。

我爸除了在外面惹事,就是坐監獄。老人他沒管過一天,拿房子他倒是積極了。

當天晚上,我就在網上咨詢了律師,别說二嬸在二叔去世後一直盡有贍養義務就有繼承權。

就算她沒有,我堂弟還有代位繼承權呢。

第二天,我問二嬸,我奶立遺囑了嗎?

二嬸說,沒有,老太太一直怕死,哪會立那些。

我說,那這事聽我的,奶奶的房子咱們分定了。

10

談判是我和我爸談的。

我們很久不見了,他胳膊上依然留着我淡淡的牙痕,記錄着我們當年的恩斷義絕。

其實,他也才50歲,多年無節制的生活,讓他看起來像個老年人。

肚子,脖子都是下墜的肥油,頭頂秃得隻剩幾根毛發。

見他之前,我心裡還有點發怵。可見到他的時候,我隻有蔑視。

他還像以前一樣對我大呼小叫,隻是不敢動手了。

他說,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幫着外姓人。二叔不在了,錢分出去,就不是咱們家的了。

誰跟你是咱們啊?

我虛張聲勢地說,律師我都找好了,奶奶的所有财産,我們都有份,包括我二嬸。我可以先申請凍結,然後咱們慢慢分。我明着告訴你,要麼你省事點,一家一半,要麼上法庭。就算姑姑放棄了,我,二嬸,堂弟占三份,你和我弟占兩份。

我爸氣得又想打我。

可他那麼胖,那麼虛,隻能捂着心髒,坐在沙發幹喘氣。

我說,你慢着點,現在死了,就沒你的了。到時候,你寶貝兒子隻能分一份了。

我爸指着罵我,你個畜生!

我說,對,我就是頭牲口生的!從小沒當過一天人!現在分财産的時候,你想我當人了?我呸!

然後,我嚣張跋扈了一輩子的爸爸,竟然氣哭了!

我真是莫名的爽!

其實我心裡還有個秘密。

我對我爸的怨恨遠遠不止這些。就在那段時間,我無意中發現,我爸給二嬸發的騷擾短信。那些話,不堪入眼。

我根本沒想到我爸會無恥到對二嬸圖謀不軌。

我去問二嬸,二嬸哭了。

原來我爸這樣,竟然有兩三年了。

二嬸是不好意思跟我說這些吧,不想徹底破壞我爸在我心裡的形象。

所以她什麼都沒說,所以我爸欺人太甚地把房子據為己有,二嬸也沒去計較。

她不想惹怒我爸,不想招惹他,害怕會影響我。

所以沒人知道我對我爸的恨有多深。他簡直不是人!

11

我爸最終妥協了。

那時候他生意正急着用錢周轉,怕我真和他打起官司來,拖不起。

他答應給我二嬸20萬。

回家之後,我眉飛色舞地講這一天的惡戰。我堂弟也在家,贊我厲害。

二嬸一直坐在邊上聽,沒說話,眉頭微微皺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上臨睡前,她叫我去她房間。

她說,我想了想,還是和你說說。你今天的樣子,我不喜歡的。你可以跟你爸講法律,講道理。但不能像個魔鬼。

我逆反了,說,和他這種人,有什麼道理可講,他打我的時候,講過道理嗎?

二嬸依心平氣和地說,我不是說他。他是怎麼樣的混和我沒關系。我是在說你。你現在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為什麼要和爛人比爛?還記得你小時候我和你說的話嗎?這輩子,你是要長成你爸,還是你二叔?

第一次體會,什麼叫醍醐灌頂。

一瞬間,想起我在我爸面前張狂的樣子,身體抑制不住地抖。

我曾發誓,決不能活成他,可現在的我,和他有什麼區别?

隻因為我是正義的,就可以釋放心裡的魔鬼嗎?

我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

二嬸抱住我,輕輕拍我的背說,以後遇事啊,多想想你二叔會怎麼做。他這個人多好呀,又開朗,又正直,就是命短了點。

我們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了,心裡滿滿盛着想念。

二叔的照片就挂在牆上,微笑地注視着我,眼裡仿佛都是期望和祝福。

我默默看着,在心裡說了對不起。

12

有時想想,可能我二叔真的太好了。

以至于二嬸再也沒有戀愛。

好多人追求她,她都不動心。

我堂弟大學畢業後,因為那20萬,去悉尼讀碩了。

那時候,我已經到南昌工作。我二嬸說我本事太大,小縣城裝不下我。

2017年的時候,我交了男朋友,個子不高,長得也沒有多帥。

但性格特别溫和,像一杯不冷不熱的白開水,一切剛剛好。

堂弟在悉尼那邊發展得不錯。

二嬸視頻上說,挺好,就盼着這一天呢。

晚上,和我抹眼淚,哭唧唧,說後悔送他去那麼遠了。

我就是那一年,覺得二嬸有一點點上年紀了,烏黑的頭發添了銀絲。

放假回家,總催我把男朋友帶回來,讓她看看。

必須要讓她看的呀。

通過她的審核,才能談婚論嫁。

13

2018年,我結婚了。在南昌買了房。

可大了,四室一廳。有一間裝修得又素雅,又溫馨。

我和老公說,這間我預訂了,将來我二嬸退休了,我要接來養老。

堂弟要留在悉尼,二嬸就是我的。

我的婚禮,我沒通知我爸和我弟。

那時候,我爸生意徹底失敗,每天開網約車。而我弟成天不務正業。

後來,19年的時候,我弟喝酒打架,砍傷了人。那麼巧的,也判了5年。

像是某種被詛咒的輪回。

2020年判決才下來,二嬸打電話告訴了我。

我去看了他。

他剃着光頭,穿着獄服的樣子,讓我有一點恐懼。

我弟說,小時候,要是我被二叔領走就好了。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都是命吧。

曾經擁有的嚣張,終成了糞土。

曾經遭遇的坎坷,都變成了珍珠。

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像一本書。

筚路藍縷,栉風沐雨,終于不着痕迹地,翻過了最苦難的那一章。

人生沒有重來,但我弟的一句羨慕,足以告慰我慘白的童年。

14

是的,我是不幸的,但我又是幸運的。

因為我有二叔和二嬸。

二叔對我好,是血緣。而二嬸對我好,其實有段時間我是想不明白的。

後來我有問過她。

那時堂弟已經移民去了悉尼,二嬸住進了我在南昌的家。

是我急着讓二嬸來南昌的。她剛退休,我就催着她來了。說白了,我多少對我爸有點不放心。

一想到他對二嬸圖謀不軌,我心裡就一萬個心慌和着急。

隻有讓二嬸在我身邊,我才放心。好在老公很好,他是支持的。

那是一個有風吹過的午後,我和二嬸在陽台上聊天。

我問她,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她愣了下,然後笑着說,可能是因為我小時候也是一個不被愛的女孩吧,看到你,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

然後她又說,你看我多賺啊,我隻是對你好那麼一點點,就賺到了一個女兒。

她說女兒這個字眼的時候,眼圈紅了。

而我直接淚奔了。

這些年,特别是二叔走後,我時常覺得自己是和二嬸在這個世上相依為命。

我們沒有血緣,不是母女,卻在日複一日的生活裡,有了滾燙的情誼。

如果不是她,可能我還是那個張牙舞爪,對世界充滿惡意的女孩。

她一點點融化了我身上的刺,讓我跳出原生家庭,相信世間的愛多過恨。隻有心底還相信愛的人,才能得到更多的愛。

這輩子,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二叔和二嬸。

能夠和他們成為家人,我大概花光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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