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沒什麼特殊方法治愈了我,就是完全的信任他。在這一切開始之前,我們都徹底放棄了男女矜持的假面,全身心融入同一件事中,互相體諒開誠公布。這種信任和坦誠的态度融入了我倆的相處細節當中,即便會吵架鬧别扭,事情一旦發生,我們都會把各自心裡的想法
20歲,有了第一個男朋友。
從喁喁私語耳鬓厮磨發展到更深一層的身體關系,其間我沒感受到一絲愉悅。那時候兩個人都20歲出頭,沒什麼經驗,每每進行完所謂“”活動後,彼此都是沮喪得更厲害。
他無法進入我的身體,因為我全身僵硬如臨大敵,如果他锲而不舍繼續“探索”,我則抵觸得愈加厲害,他前進一下,我的身體就行後縮一下,有時候幹脆拼命推開他。事實上并非我有意躲避他,我甚至在心裡一遍遍鼓勵自己,不要怕,和親愛的人應該融化一體。但不管用,隻要身體最柔軟的那個部位一遭到“攻擊”,全身立刻緊張起來,身體根本無法打開。經過筋疲力盡的“”和“反強奸”戰後,兩個人都累得手酸腳軟,我總是愧疚地說“對不起,不想這樣,但控制不了自己的緊張感。”這時候,他溫柔地攬過我的肩。我問他兩個人一定要那樣嗎?他搖搖頭,長籲一口氣,說也不是,隻是沖動上來了很難克制,一旦平靜下來擁你在懷的感覺是最幸福的。我歉然地想,下次,下次一定要全身心的投入,沒有緊張沒有害怕。
但每個下次都是上次的重複。起初大家雖感無奈還覺得荒唐好笑,漸漸再逢這種遊戲,無言的抑郁和不快的氣氛開始籠罩在彼此心頭。看着他急得不得了又無法釋放的樣子,我倒是可憐他。後來我們琢磨出一種身體摩擦的遊戲,他大汗淋漓興緻勃勃,可是我隻感受到他的重量和摩擦的疼痛,緊閉雙眼像具死屍,心想,這就是所謂男女之事嗎?做女人太痛苦了。什麼時候他才能好呢?男友倒沒忘關懷地問,舒不舒服?有時候我簡直被折騰得火冒三丈,恨不能一下坐起來大喊夠了夠了!
相愛着的兩個人,卻有和對方無法言說的東西,縱使身體已赤誠相見,心好像還被什麼隔着,我不明白隔着的是什麼。
就這樣,一對曾相親相愛的男女,經過兩年時間的磨損,勞燕分飛了。
22歲以後的3年時間裡,我沒再喜歡過一個人,想想往事,除了些許怅然外,對那段時間所發生的“性事”也感到可疑。“男歡女愛”這樣的詞難道是沒有道理的嗎?
我曾問過已婚的姐姐,姐姐的回答簡直就是喜滋滋的,棒極了。
怎麼個棒法?
就是欲罷不能。
我在想欲罷不能是什麼感覺。
姐姐又說,傻瓜,知道男人為什麼需要女人嗎?除了愛情更離不開性。
我說我也試過的,和那個他,為什麼我感覺到的隻是痛苦?
姐姐說,因為你還沒找到真正愛的人。
我不愛他嗎?我以前千真萬确地愛着他呀。
再後來,我有了一個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她和我的身體反應簡直就是天壤之别。她對性的反應相當強烈,對性的态度更是像法國先鋒派。哪怕對方是一個她根本看不上眼的人,如果在性方面能吸引她,她也不會拒絕。我提到曾經在滿身疲憊的情況下遇到男友求歡,恨不得把對方踢下床,她大為驚訝,說如果她在這麼累的情況下能做一場愛,簡直會渾身舒坦到筋骨裡去。
人和人之間存在着太大區别。我是不是不正常的那種?我開始懷疑。
翻書翻報紙看這方面的内容,有的說青年女性在二十來歲的時候大部分都不能深切感受到性愛的樂趣,随着年齡的增長會加強,尤其到了30歲以後。我心裡稍許安慰,大概是我還沒到30歲之故吧。有的看了真讓人心頭一驚,什麼沒有性愛的婚姻遲早會支離破碎啦,性生活得不到滿足會導緻情緒低落啦,早衰啦……
自問我并無心裡陰影,沒有什麼遭人侵犯的痛苦回憶,家庭還算正常,人生觀也不陰暗,思想也不算保守,更不信奉柏拉圖。難道是自己的身體構造有問題?
書上說有一種女人無法進行,被稱為石女。我不會是石女吧?到網上查資料,對照第二性征發育,我不屬此列。月經正常來着,心情跌宕起伏的時候身體也會有強烈反應。但為什麼一來真格的就不行呢?我為這個問題苦悶不解。
無意間,我突然聽說了“陰道痙攣”這四個字,于是再一次查來查去。“這是由于婦女的不自覺的願望去防止所緻的陰道下端肌肉有條件的不随意收縮(痙攣)。陰道痙攣性疼痛可阻止插入,有些有陰道痙攣的婦女享有陰蒂性欲高潮。”當我看到這段文字,确信自己患了陰道痙攣。
但是參照陰道痙攣的病因學,我仍然找不到答案,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那樣的害怕。
再看到其治療方法為漸次拿型号越來越大的擴張器插入陰道做練習,我就汗毛倒豎。隻要想一下有異物會進入自己的身體,就覺得自己馬上會死掉。
“這種由意識形成的陰道痙攣往往是原發性的(終生的),如果不采取積極治療的态度,就永遠也無法治愈。”21度的空調房裡我出了一身冰冷濕膩的汗,那一刻真的是從頭頂到腳底全是冰涼。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治療的話,作為女人,我實際上是不健全的。
也許有一天我還會遇到愛的人,可是我會結婚嗎?即使有了婚姻,我又能擁有真正的幸福嗎?婚姻中的男女既要有情又要有性,我将如何面對未來的丈夫?即便他能愛我本身勝于一切,但這一切又對他公平嗎?
想着孤獨凄涼的漫漫人生,我淚流滿面。
就在給自己下了診斷書的第二天,有個人告訴我,他喜歡我兩年了。我聽了,心頭竟是哀哀的,我說不要喜歡了時,幾乎快哭出來。
他比我小幾歲,對他,我雖也有喜愛之情,但不是那種我為卿狂的喜歡,而是像“風塵三俠”中虬髯公對紅拂女冰心無邪的感情一般。
他問我為什麼。
我說,因為我想結婚。
他說那正好呀,我就是想娶你。
可是我結不了婚,所以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一臉愕然,還要問,我轉身走開。
當晚他又打電話給我,插科打诨高興得不得了,好像忘記了白天的不快。
我反而把心一橫,莫名其妙的話抖了出來。
“性,你知道的吧?”
他愣得一下不知如何作答。雖然兩年裡我們非常友好,但這種涉及男女私密的話題是想都沒想過的。
“有一種女人得的病,叫陰道痙攣,有的人能治好,也有的人治不好。我是治不好的那類人。不是什麼要死要活的病,反正不能做愛,懂了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說:“我不知道何謂陰道痙攣,做不做愛可能也不是那麼重要,相愛的人在一起就很好。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你這麼說,大概是因為年齡小,有的事還沒經曆過,每個成年的男子都會有強烈需求性生活的階段。”
他輕輕地說:“我很感動,你告訴我這些。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坦城,這樣信任我。如果今天白天我隻告訴你我喜歡你,那麼現在我決定要好好愛你了。”
說出拒絕的理由,卻得到相反的結果,我們快速發展成相愛的人。這一次的愛來得坦蕩直接。
我把這些年無法言說的痛苦第一次告訴了和我同一星球的人類一員。
他居然也有苦惱,說他包皮過長,一直沒做手術,都不知道能不能正常做愛。
我哈哈大笑,原來自感不正常的人不隻是我。我們這兩個自認為有所“不能”的人沒有經過情侶間的談情說愛,直接從談性做愛開始。
就這樣,兩個人不急不躁,相處得相當愉快。
一天早晨,他起身洗了一盆鮮紅可愛的草莓,然後我們兩個繼續賴在被窩裡你一顆我一顆地吃着。草莓的酸酸甜甜,互相親親嘴,還能嘗出餘味。就在那個酸酸甜甜的早晨,沒有暴風驟雨的激烈,我們兩個竟水乳交融地成功了。
完全不可思議,沒有疼痛,幾乎是滑進我的身體,先是悄悄地停留在一處,然後我配合着他互動起來。
整個一天,我都在想着這個奇妙的早晨、身體裡有種奇怪的溫潤的氣流緩緩移動。我高興極了,原來我沒有什麼問題,我不是不健全的女人!
想來也沒什麼特殊方法治愈了我,就是完全的信任他。在這一切開始之前,我們都徹底放棄了男女矜持的假面,全身心融入同一件事中,互相體諒開誠公布。這種信任和坦誠的态度融入了我倆的相處細節當中,即便會吵架鬧别扭,事情一旦發生,我們都會把各自心裡的想法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一切都釋然。我終于明白和前男友之間相隔的是什麼,那就是當時的我們對彼此都還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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