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男子的美好,我能想到的,便是那句耳熟能詳的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形容女子的美好,我能想到的,是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
這是兩種不同的美,一種端莊大方,上得廳堂,一種小巧精緻,軟糯可愛。
有人說,《紅樓夢》中的薛寶钗,代表的便是大家閨秀的美,端莊大方,禮節周全,處處得體,随分從時,而書中的黛玉,便是小家碧玉的美,精緻到讓人歎服,讓人珍愛。
可我卻要說,這種觀點帶了些許刻薄印象,其實,她們都代表了大家閨秀的美。
01
什麼是大家閨秀?
《世說新語》中是這麼說的:“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風氣;清心玉映,自是閨房之秀。”
真正的大家閨秀,是指那些出身高貴,才貌雙全,品行優良,能夠做到“富而不嬌,貴而不矜”
的女子。
什麼是小家碧玉?
孫綽的《情人碧玉歌》是這麼寫的:“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這是這個詞的來源。從這首詩裡,我們可以分析處,小家碧玉,是指那些出身寒門,卻不愁吃穿的女子。
她們雖然不至于美得傾國傾城,但卻“秀而不媚,寒而不俗”,
寶钗和黛玉,都是女子中的翹楚。
她們各有各的美好,各有各的優點,卻不得不承認,其實她們身上,沒有一個人代表了小家碧玉的美。
02
《紅樓夢》中有個著名的“護官符”——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薛寶钗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珍珠如土金如鐵,自然算不上寒門。
至于黛玉的出身,看似和四大家族無關,其實更加顯赫。
黛玉的母親出自四大家族之一的賈家,是賈母最寵愛的小女兒。她的父親林如海,
“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蘭台寺大夫,本貫姑蘇人氏,今欽點出為巡鹽禦史,到任方一月有餘。”
“這林如海之祖,曾襲過列侯,今到如海,業經五世。起初時,隻封襲三世,因當今隆恩盛德,遠邁前代,額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襲了一代;至如海,便從科第出身。雖系鐘鼎之家,卻亦是書香之族。”
古人認為,大家閨秀,當出自鐘鳴鼎食、詩禮簪纓之家,若以這個标準,黛玉才是妥妥的大家閨秀。
03
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是兩種不同的美。
或許我們不能簡單粗暴區分,到底是大家閨秀高級,還是小家碧玉惹人喜愛,但不得不承認,想要培養出一位合格的大家閨秀,難度是很大的。
在大家閨秀身上,“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或許是司空見慣的。
如林黛玉,年幼體弱,卻也能擁有一對一的授課老師,專門教她識字讀書。後來的黛玉,曾教香菱寫詩,期間提到了不少名人的詩詞作品,如數家珍,想必也都是童子功。
至于寶钗,讀過的書也不在少數。
按照古代商人的地位,薛家經商其實很難排得上詩書之家,但是因為薛家做的是“皇商”,并非一般暴發戶可以相提并論。
薛寶钗的父親在世時,曾格外喜歡寶钗,因為她聰明伶俐,又喜愛讀書,至于哥哥薛蟠,則是個典型的纨绔子弟,不愛讀書,最愛尋花問柳,四處玩耍。
小家碧玉的美,當如鄰家小美那般,讓人感到親切,楚楚動人,惹人愛戀。可大家閨秀的美,則美得高貴雍容,是那種骨子裡透露出來的不許亵渎的氣質,端莊賢淑,處處周全。
名門望族,規矩繁多,或許有人讀黛玉,覺得她小氣刻薄,隻因那是在家人面前。她是真的将賈府當成了家,才會将心事外露。若是在外人面前,她的端莊賢淑,怕是不會讓任何人小瞧了去。
所以啊,千萬不要以為隻有薛寶钗代表了大家閨秀的美,因為黛玉,或許更配得上大家閨秀的稱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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