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孝宗淳熙六年(1179年),四十歲的辛棄疾被被朝廷支來支去,這次他再次由湖北轉運副使改調湖南轉運副使。辛棄疾在此前兩三年内,轉徙頻繁,均未能久于其任。本來要積極建功立業的他,一直被任命為管錢糧的差事,讓他十分失望,在同僚為他送行的時候,他感慨萬分,寫下一首《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怨春不語。算隻有殷勤,畫檐蛛網,盡日惹飛絮。(怕 一作:恨) (無歸路 一作:迷歸路)
長門事,準拟佳期又誤。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閑愁最苦!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上片惜春傷春,托物寄興。詞人描繪了一片花飄柳飄的暮春景色,它象征着南宋國勢衰微。面對春色的消褪,詞人大聲疾呼,想要将春留住。盡管作者發出強烈的呼喚,但“春”卻不予回答,所以能像蜘蛛網那樣留下一點點象征春天的飛絮,也是心靈中莫大的慰藉了。上片通過叙寫自己的憐春、惜春、留春之情表達了詞人對國家的熱愛和對時局的無奈。
下片抒發自己抑郁不得志的苦悶,作者先以陳皇後長門失寵自比,暗寓自己遭奸臣排擠的不幸遭遇。“君莫舞”三句作者以楊玉環、趙飛燕的悲劇結局比喻當權誤國的奸佞小人。最後以煙柳斜陽的凄美景象,象征南宋王朝國運漸衰的現實。
後人對這首詞的評價一直很高,梁啟超就曾評道:“回腸蕩氣,至于此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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