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 西部菌
深圳疫情那麼嚴重,怎麼沒有給深圳捐贈物資呢?
在深圳疫情時,這個提問,成為大家調侃深圳财力充裕的一個段子。而等到上海疫情時,不少網友又把深圳換成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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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的上海,随着感染人數的不斷攀升,醫護資源、生活物資等也出現了巨大的短缺,我們之前寫過一篇《全國守“滬”,上海幫助了誰?誰和上海最親密?》;就在這兩天,雲南也宣布緊急撥付6600萬元援助上海。
雲南财政廳官網顯示:
近日,雲南省财政廳緊急下達6600萬元,其中,4000萬元專項支持援助上海疫情防控中成藥等醫療物資采購工作,1600萬元支持援助上海疫情防控物資采購工作,1000萬元支持援助上海疫情防控蔬菜保供物資采購工作。
上海和雲南是結對幫扶的對象,雲南出手并不奇怪,不過撥款援助這一行為本身,尤其是由欠發達地區來援助GDP第一城,這也說明,上海此輪疫情的經濟影響确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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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雲南馳援上海,我們要先了解一下對口幫扶的背景。
改革開放後,區域發展的落差逐漸顯現,為了實現先富帶動後富,1996年發布的《關于盡快解決農村貧困人口溫飽問題的決定》中,确立了對口幫扶的政策,具體安排是:
北京幫内蒙古,天津幫甘肅,上海幫雲南,廣東幫廣西,江蘇幫陝西,浙江幫四川,山東幫新疆,遼甯幫青海,福建幫甯夏,深圳、青島、大連、甯波幫貴州。
由沿海相對發達的省市,來對口幫扶西部的落後地區,這一政策安排直到今天還在延續。那麼,上海幫扶雲南,到底投入了多少資金呢?
根據2021年3月雲南日報報道,自1996年對口幫扶雲南省以來,上海市累計投入幫扶資金139.74億元,實施幫扶項目13268個。另還有公開數據顯示,到2016年,已累計實施滬滇經濟合作項目近2000個,實際到位資金646億元。
當然對口幫扶的内容,不僅僅是給錢,或者項目合作。
據報道,這些年來,上海先後派出了一千多名教師赴滇支教,上海的三級甲等醫院還與雲南的近三十家州市、縣級醫院結對共建,改善提升醫療體系……
相較于上海幫扶雲南的百億資金投入,雲南緊急撥款6600萬元,這筆錢當然不能算多,不過雲南畢竟是依賴轉移支付輸血的地區,自身的财力有限,所以反哺回饋的意義,要大于資金體量本身。
而且這一輪疫情,馳援上海的省份中,雲南也是相當積極的一個。雲南的原則是,“雲南能提供的産品,上海需要多少就提供多少”,很多雲南的縣市,都在為雲南輸送農産品馳援。
所以,這也體現出結對幫扶的意義:它不僅是讓地區之間能夠互幫互助、合作共赢,更重要的是形成了一種共同體的守望相助的氛圍。
02
雲南撥付的援助資金,具體用途包括中成藥、防控物資、蔬菜三大項的采購,對上海來說,這幾項的消耗量很大,以現在的日增病例看,當然也不會嫌援助的物資多。
當然,連上海都需要接受撥款援助了,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信号,意味着這一輪疫情的經濟影響可能要超過之前的預期。畢竟論财力而言,上海算得上是站在塔尖上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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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六省一市養活全國”的話題曾引發廣泛讨論,具體講的是,全國的大部分省區都依賴财政輸血,隻有廣東 福建 江浙滬 北京深圳六省一市是盈餘,對國家财政是淨貢獻。
所謂“養活全國”,也即财政盈餘地區養活财政赤字地區,當然是一種片面的說法。因為在分稅制之下,我們的财政體系并不是各省掙錢各省花。有分稅制下的一次分配,也有轉移支付下的二次分配,不能隻看盈餘虧空狀況。
再者,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定位和使命,資源禀賦和區位條件也不同。有的肩負糧食安全,有的負責能源供應,它們對國家的貢獻,在國家戰略版圖中的價值,很難用單一的财政指标來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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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對四川等地區給予巨額轉移支付,其實也是對其在人力、能源等方面為發達地區作出的貢獻,給予的一種補償。所以,沒必要把接受輸血當成一種道德負擔,認為是一種虧欠。
不過,當疫情之下,财政盈餘的大戶也得接受另一種形式的“輸血”,這就不都不讓我們提高警惕了。因為作為國家錢袋子之一的上海,實在是太重要了。
根據“粵開志恒宏觀”的統計,2019年對全國财力有淨貢獻的地區,一共隻有九個,從高到低分别是,廣東、上海、北京、江蘇、浙江、山東、天津、福建、遼甯。
來源:粵開證券研究院
其中,廣東的淨貢獻達到8307億元,而排在第二的上海,因為經濟發達,企業總部多,稅基和稅源強大,财政淨貢獻也高達8202億元。
也就是說,自己創造的财政收入,減去國家給予轉移支付後,還能有八千多億的盈餘。
上海啟動“劃江而封”之前,有不少人分析為什麼上海不能封城,其中就提到了上海在财政貢獻方面的重要性。
這裡不評價上海的防疫路徑是否合理,隻陳述一個事實:如果上海的錢袋子受到影響,那麼其影響絕對不會局限于上海,對此要有提前的心理準備。
最簡單的一個道理,如果上海沒有疫情,那麼雲南的這6600萬元,是不是可以自己留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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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兩天,張文宏一番言論引起廣泛關注,他說,“如果不盡快複工,城市停滞帶來的次生影響可能會導緻人口死亡率将高于新冠肺炎死亡率”。
很多人以為這是張文宏最近的表态,其實不是,它是兩年前張文宏接受采訪時的說法。不過放在兩年後的今天,倒也算應景。
以上海為例。受疫情影響,2020年上海的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為7046.3億元,但數據同比下降1.7%。2021年上海7772億元,同比增長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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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2022年,上海的預期目标是,GDP增長5.5%左右,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增長6%。
不過,以目前的局面看,上海能不能實現該目标,要打上巨大的問号了。4月12日,上海的感染人數依舊是兩萬 ,确診病例1189例和無症狀感染者25141例。
以這樣的增長勢頭來看,在已經“劃江而封”半個月的前提下,上海的嚴格封控措施,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對經濟的影響到底有多大,現在還很難估算,反正肯定要比深圳暫停一周要大。
需要擔心的,不隻是财政收入的減少。畢竟日均GDP産值超百億的上海,是長三角的經濟發動機,長三角又是全國的重要經濟發動機之一。
大家留意新聞也都看到了,現在長三角地區的物流,受到了較大的影響,一些貨車司機卡在高速上下不來,你們網購的一些長三角的商品,可能短時間也無法發貨,為此,國家還專門印發通知,“不得随意限制貨車和司乘人員通行”。
所以,在雲南馳援上海背後,這一波疫情,毫無疑問是武漢疫情爆發以來,我們面臨的最大一次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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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用上海現在的經濟損失去呼籲早日放開也好,去批評上海應該早點學深圳嚴格防疫也罷,今天不讨論清零或者共存,隻是就數據談數據,來為經濟代價最小化的防疫策略提供一個觀察切口。
從長三角甚至全國經濟的角度看,迫切需要上海盡快打赢這場攻堅戰;上海的經驗教訓,接下來将為各大城市應對傳染力更強的奧密克戎提供一個指引。
就在這兩天,上海、廣州、成都、大連、蘇州、甯波、廈門和青島八個城市被選中,成為防控措施優化試點研究工作試點地區,試點于4月11日正式啟動。
具體試點措施,如入境人員隔離管控措施由“14天集中隔離 7天居家健康監測”調整為“10天集中隔離 7天居家健康監測”;密接接觸者隔離管控措施由“14天集中隔離 7天居家健康監測”調整為“10天集中隔離 7天居家健康監測……
總的來說,管控的力度在減弱,這是綜合病毒特征、經濟生活影響等因素而作出的調整,它所體現的防疫策略的進一步優化,也為經濟恢複釋放了積極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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