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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為什麼可以傳兩代

民俗 更新时间:2025-04-09 07:10:57

  榮國府為什麼可以傳兩代(榮國府不是皇宮大内)(1)

  《紅樓夢》第三回寫林黛玉初次來到賈府,到賈政和王夫人的住處拜見舅父舅母,有兩段環境描寫引起了後世讀者極大的争議,一部分讀者認為這兩段描寫表明榮國府藏着極大的隐秘,榮國府不是一般的王公貴族府邸,而是皇宮,榮國府的男女主子不是皇帝、皇子,便是皇太後、皇後、皇貴妃,總之,這裡“龍飛鳳舞”,十分華貴。

  劉心武先生的“秦學”也是從解讀第一段環境描寫開始建構的。

  真的是這樣嗎?本人認為這樣的讀者想多了。

  我們來看一下這兩段描寫:

  進入堂屋中,擡頭迎面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着鬥大的三個大字,是“榮禧堂”,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大紫檀雕螭案上,設着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懸着待漏随朝墨龍大畫,一邊是金蜼彜,一邊是玻璃hai(上“台”下“皿”)。地下兩溜十六張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對聯,乃烏木聯牌,鑲着錾銀的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鄉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莳拜手書”。

  原來王夫人時常居坐宴息,亦不在這正室,隻在這正室東邊的三間耳房内。于是老嬷嬷引黛玉進東房門來。臨窗大炕上鋪着猩紅洋罽,正面設着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幾。左邊幾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幾上汝窯美人觚--觚内插着時鮮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上,都搭着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椅之兩邊,也有一對高幾,幾上茗碗瓶花俱備。

  第一段描寫中引起争議的是:“赤金九龍青地大匾”“萬機宸翰之寶”“大紫檀雕螭案”“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待漏随朝墨龍大畫”“金蜼彜”“玻璃hai(上“台”下“皿”)”以及“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的對聯

  第二段引起争議的是:“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文王鼎匙箸香盒”“汝窯美人觚”

  這些擺設不是“龍”,就是“蟒”,還有古銅鼎、金蜼彜,還有人指出“秋香色”是皇家專用,這哪是一般的王公貴族家庭應該有的,太僭越了吧,因此,隻能是皇宮大内。《紅樓夢》的作者隻能是皇子王孫,曹雪芹絕對寫不出來。

  問題是《紅樓夢》偏偏是曹雪芹寫的,這兩段環境描寫偏偏和曹雪芹有關聯。

  證據是什麼?證據是“榮禧堂”這個匾額的來曆,這個匾額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的印章。

  “萬機”是“日理萬機”的意思,“宸翰”是指皇帝的墨迹,“寶”是“寶玺”的意思。合起來的意思是,“榮禧堂”三個字是皇帝賜給榮國府的,上面繪的“赤金青龍”是天子身份的象征。

  那麼,天子親賜“榮禧堂”墨迹這樣的情節構思和曹雪芹有什麼關聯?答案是和曹雪芹沒有直接關聯,但是和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曾祖母孫氏有關聯。

  現将相關事實勾稽如下。

  榮國府為什麼可以傳兩代(榮國府不是皇宮大内)(2)

  1 康熙六年(1667),康熙曾召見曹玺,賜給曹玺一套蟒服 同治年編《上江 兩縣志》卷二十一《名宦》記載:

  “曹玺,字完璧,康熙中督理江 甯織造。織局繁劇,玺至,積弊一清。陛見,陳江 南吏治極詳,賜蟒服,加一品;禦書敬慎扁額。”

  康熙六年(1667)十一月二十六日诰封曹玺的祖父曹世選為“資政大夫”,诰命文書中說曹玺的官職為“駐紮江 南織造郎中加一級”,也就是說,可能是在康熙六年的時候,康熙曾召見曹玺,賜給曹玺一套蟒服。

  查“百科”,對“蟒服”這樣解釋:

  皇帝賜予太子、皇後、太後、有功文武大臣、屬國國王、朝貢國酋長、部落首領的賜服。以衣身飾蟒紋而稱為蟒服或蟒袍、蟒衣。蟒紋與龍紋相似,區别在于龍為五爪,蟒為四爪。蟒服的等級又是四大賜服當中最高的,僅次于皇帝的龍袍。

  曹玺被賜“蟒服”實在顯示了天子對他的極大恩寵,因此,在當時與曹家有交往的文人的詩文中,都有“補衮”“衮衣”“華衮”的字眼。

  張芳有《寄題内司空完璧曹公楝亭詩》: 

  總持二十四春風,手植蒼蒼倚碧空。雅集命俦絲竹外,高亭迨暇弈蹲中。

  廷依黻冕褒華衮,譽笃缁衣詠素聲。想見傳家英粲遠,輪囷霜雨荷天龍。

  李漁《笠翁文集》卷四有《題曹完璧司空,時督江甯織造》的對聯:

  天子垂裳念有功先從君始,大臣補衮愁無阙始見公高。

  尤侗《艮齋倦稿》卷四《曹太夫人六十壽序》雲:

  “司空曹公曆任二十有二年,入朝陛見,則有衮衣之賜;大駕南巡,則有宸翰之頒。”

  2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康熙第一次南巡,到江甯織造署撫慰曹玺家人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六月,曹玺病逝于江甯織造任上。

  康熙二十三年(1684),康熙第一次南巡。嘉慶《江甯府志》卷之五《紀年事表》載:“二十三年南巡至于上元,以将軍府為行宮。”

  就是在這次南巡中,康熙親自到江甯織造署撫慰曹玺的家人,這個過程在很多文獻裡有記載:

  楊锺羲《雪橋詩話續集》卷三:

  曹荔軒為完翁司空國玺子。完翁嘗取禦書“敬慎”二大字為堂額;又嘗蒙禦書聖制絕句雲:“郊原浮麥氣,池沼漾清萍。夏日臨橋望,燕風處處新。”邑人祀于江甯縣學名宦祠,複作詩歌,付之梓,熊賜履為之序。

  榮國府為什麼可以傳兩代(榮國府不是皇宮大内)(3)

  熊賜履《經義堂集》卷四有《 曹公崇祀名宦序》:

  康熙癸卯,完璧曹公以宿望被特簡來江南視事。金陵本佳麗之地,易作奇巧以滋蕩靡,而異時奸弊之叢倚者且猬相籍也。公至則殚力爬梳,一洗從前之陋,又時時問民所疾苦,不憚馳請更張,以蘇重困。如是者二十馀年。洎甲子夏,以勞瘁卒于官。易箦之五月,遇天子巡幸至秣陵,親臨其署,撫慰諸孤,特遣内大臣以尚尊奠公,若曰:“是朕荩臣,能為朕惠此一方人者也。”而都人士益思公不能忘;既合請于有司,張鼓樂,導公主侑食學宮名宦祠,複作為詩歌,壽之棗梨,以侈公盛美。

  這段話的意思是曹玺在任職江甯織造的二十多年中,為解決積弊殚精竭慮,以至于辛苦操勞過度,病逝任上。去世五個月後,天子南巡,親自到織造署慰問曹玺的家人,并讓内大臣高規格祭奠曹玺,說曹玺是天子的“荩臣”。“荩臣”意指忠誠盡職之臣。當地人将曹玺的神位請入學宮名宦祠,當時許多著名文人寫下詩詞,刻印出版,以此來歌頌曹玺的美德。

  熊賜履本人有《挽曹督造》一詩,見《經義堂集》卷十八:

  天家工作重咨垂,水部持衡慎所司。黼黻九重勞補衮,杼機二月念新絲。

  雲間已應修文召,石上猶傳錦字詩。配食瞽宗堪不朽,東南堕淚哭豐碑。

  3 康熙三十八年(1699),康熙第三次南巡,禦書“萱瑞堂”賜曹寅母孫氏 馮景《解舂集文鈔》卷四《禦書萱瑞堂記》一文有記載:

  康熙己卯夏四月,皇帝南巡回馭,止跸于江甯織造臣曹寅之府;寅紹父官,實維親臣、世臣,故奉其壽母孫氏朝谒。上見之,色喜,且勞之曰:“此吾家老人也。”賞赉甚厚。會庭中蘐花開,遂禦書“萱瑞堂”三大字以賜。

  康熙為什麼說此吾家老人,因為曹寅的母親孫氏是康熙皇帝兒時的保母,這是一層非常特殊的關系。

  回到《紅樓夢》第三回,再來看這兩段環境描寫,就變得容易理解了。

  “榮禧堂”的墨迹是“禦書‘萱瑞堂’三大字以賜”的藝術變形,“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的對聯是曹玺去世後當時文人詩詞中關于“衮衣”的詩句的藝術變形。

  “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中的“金錢蟒”的構思也是從曹玺被賜“蟒服”變形而來。

  至于“大紫檀雕螭案”“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待漏随朝墨龍大畫”“金蜼彜”“玻璃hai(上“台”下“皿”)”“文王鼎匙箸香盒”“汝窯美人觚”都與此有關。

  有人可能會說,曹玺被賜“蟒服”及康熙“禦書萱瑞堂”的事情是曹家早年的榮光,可《紅樓夢》小說中寫的可是“京中”榮國府的“末世”。

  請注意,小說裡寫的可是“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正是賈府祖上的榮光呀,而賈政是住在榮國府的正房,“榮禧堂”裡及東邊耳房中的擺設都是祖上傳下來的。

  還有一點需要說明,康熙皇帝六次南巡有四次曾駐跸江甯織造署,是以江甯織造署為行宮的,小說中榮國府正房的氣派也與此有關聯。

  結語 《紅樓夢》中的榮甯二府不是皇宮大内,是曹雪芹把自己所了解的曹家的“故事”經過藝術變形寫進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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