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宏宇
上世紀有個日本女人叫“嵯峨浩”(又作“嵯峨皓”),不知是否衆所周知。她是日本侵華早期“嫁”到中國的政治婚姻代表,丈夫是滿清皇族後裔愛新覺羅·溥傑,成婚後改名“愛新覺羅·浩”(又作“愛新覺羅·皓”)。她的丈夫“溥傑”,是末代皇帝的溥儀的兄弟。日本侵略者之所以“促成”這樁“跨國婚姻”,是為能讓僞滿洲國“未來皇帝”有日本血統。
那幹嘛不直接嫁“皇帝”溥儀?理由很簡單,溥儀不育。就是患有不育症!
不光溥儀,不少“末代”君主,都多多少少有“難育”、“不育”的病症。溥儀的先祖,“清”的最初締造者努爾哈赤(清太祖),從十幾歲直到年近七旬,五六十年間因各種原因,娶了十幾個女子,育有差不多兩倍數量的子女,以至于“争嗣成災”;他的重孫康熙皇帝(愛新覺羅·玄烨)隻活了六十八歲,卻有三十多個兒子(女兒還沒算),以至于晚年面臨“九龍奪嫡”困險……子嗣如此豐茂,傳了八代(從康熙算起),到溥儀這兒,竟“不育”了!這種事,放在隻能娶一個女人的尋常人家,恐怕很是少見。
這還真不是滿清皇室的“獨家問題”,中國曆朝曆代,甚至放眼全球,越是王公貴胄,傳襲血統好像就越難,到頭來,不是“絕嗣”就是有遺傳病。什麼原因?比較“有覺悟”地講,可以把這種現象說成是“統治者的必然下場”!當然,其中,有“科學”的“道理”。
(一)套在封建統治階層頭頂上的千年魔咒
王公貴胄“越來越抽抽”,大概是從“權力秩序”趨于“程式化”、“規則化”的“血統世襲”的時代之初,就已埋下禍根了。
上古時,無論東西,這種“魔咒”都還并不明顯,主要因為權力的“交接”規則“多元”或者幹脆“無規則”——強者為尊,不受“制度”束縛;壽命普遍短,很多統治者都活不到“子嗣豐茂”的年齡,其“血統繼承人”也在該當繼承的時候年齡太小,根本沒能力把控權力,甚至很容易被“強者”肉體消滅。
這種“相雄不相讓”的局面之下,并談不到什麼“長久傳承”,尤其是極盛一時的政權,比如我們的“世界史”教程定義的“六大帝國”(波斯、羅馬、馬其頓、東羅馬、阿拉伯、奧斯曼土耳其),基本也就傳個有數幾代(馬其頓帝國其實隻一代“亞曆山大大帝”);可與對應的我們國家唯一真正的“帝國”殷商,理論上是“父系”世襲,但其實不少都是“兄終弟及”,因為短壽,因為戰亂,因為相互傾軋、争鬥,雖慘烈、冥頑,DNA倒還一定程度得到以“微調”,勉強傳了三十“世”,到末代,被俗稱“纣王”的“帝辛”,據說是恐武聰明的俊男子、偉丈夫,卻也隻有一個兒子(武庚)。
商代以前的“夏”,“君位”傳了二十幾“世”,很可能并非“一脈相承”。
商之後的“周”,最大限度制定了“禮”,更制定了謂為嚴格、規謹的社會秩序,其中相當重要、影響中國數千年的,就是“宗法”,确切說,是“基于父系血統的宗法制”。這一制度明确規定:隻有“嫡長子”才是“大宗”,享有父親傳承下來的權力、地位,其他男性後代,也就是“嫡長子”的哥哥弟弟們(有可能“嫡長子”上面有更年長的“庶子”),都是“小宗”。
唯一可以打破這一規定的情況,理論上,隻能是“嫡長子亡”,也就是“正妻”所生的第一個兒子,沒能等到繼承的時候就先于他老爸死亡了。
如此,問題就來了——嫡長子身體不好,會不會遺傳基因就不夠強悍?身體不好、基因不夠強悍而又沒“蚤死”,那麼傳承下去,“一代不如一代”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強了。
相比較而言,西方古代,倒是沒有咱們這麼嚴的“規則”,但他們有另外的問題——國家太多。國家多,王者就也多,這些王者,都是怎麼來的呢?
僅以古代歐洲為例:
上古歐洲,沒後來那麼多國家,而是以地中海為中心的“大帝國”格局。帝國,尤其大帝國,很容易發生分裂和權力争奪。在歐洲,帝國的紛亂,一定程度上,終結于宗教(以天主教為最主流的基督教)“高端統領”,逐漸形成“較單一民族小國”的“群體”,各個國家,大多數時候都不具備侵吞其他國家的能力;但曆史的發展存在不平衡性,無論怎麼追求“齊頭并進”,也必然會有強弱高低的分化。為維護相對的和平,多國王室之間頻仍甚至“制度化”地相互通婚——大家都是親戚,非天大情由,不至于刀兵相見。
這本是好事。可歐洲大多數國家的權力傳承,并不像咱中國那樣講“宗法”,甚至都不一定遵循“父系血統”,母系血統,也有參與,看上去很熱鬧、異彩紛呈,結果卻仍是“子嗣凋零”——不是患有“遺傳病”,就是什麼先天缺陷,甚至幹脆就“不孕不育”。
歐洲人把這叫“魔咒”。而且是“千年魔咒”——從三、四世紀(即歐洲所謂“中世紀”開端)到“黃禍”(蒙古入侵、黑死病)的十三、四世紀,真的是有“千年”那麼久!而且,還不止!後來,直到上世紀前頁,這個魔咒,還在隐隐作用。
(二)生理和制度與習俗共同作用下的惡性循環
就着“魔咒”之說,還是先講歐洲。
衆所周知,歐洲人,人種上屬于“白種人”,也叫“歐羅巴人種”。現代醫學和相關領域科學的一些研究,隐隐綽綽地似在表明,不同人種的“繁育”能力不同,有“強弱”之分。
這些研究及其隐隐綽綽的表明進一步認為,三大人種中,黃種人(又稱“蒙古人種”、“亞細亞”人種)繁育能力最強,黑種人(又稱“尼格羅人種”)次之,白種人最弱。這說法,可能并沒有足夠的、理論确定的嚴格科學依據,但從近古至今的人口發展結果看,很明顯,亞洲的黃種人,在世界總人口中所占比例最高,且與黑種人白種人尤其白種人的差距越拉越大,其中固然有社會制度不同的因素,比如,歐洲奉行基督教(天主教),宗教要求“一夫一妻”,貴族國王也不例外,宗教同時予“非婚生子”和“通奸者”以極嚴厲懲罰,但這些都隻是“标”,對應的“本”,有可能更是與科學相關的生理因素。
有數據表明,現代醫學普及之前,白種人生育風險偏高,新生兒成活率卻偏低。這一現象,尤其突顯于相對年輕的男女,特别是女性。這可能跟不同人種“性成熟”節奏存在微小差異有關。不管怎麼,結果是,在歐洲,白種人,比較普遍“育齡”較高,累計下來,人口增長速率自然低——黃種人繁衍四代平均六七十年,白種人則要八九十年甚至超過百年。
前及,歐洲衆多王室以及更多的貴族之間,有相互交叉聯姻的傳統,而且很多情況下不局限于“父系血統”,結果,長期加“多向交錯”,使得相互通婚的“親緣交錯”更複雜,複雜到基因相近而龐雜,一不留神就可能“造就”近親結婚,加上“一夫一妻”的限制,形成“基因病”的可能性大大提升!舉例:上世紀初前溯十九世紀後頁,歐洲多國王室重要成員很多都患有确然屬于“遺傳病”的“血友病”,據說,其根源,是幾代前的某國的某位“王”有這種病,交叉聯姻多代後,被“基因”式“傳播”給了多個國家的衆多王室成員。
這是“血友病”,要是“生育障礙”呢?那就更傳不了幾代了!順便說一句,即便是“血友病”,也一定程度影響生育能力——但凡遺傳病,理論上,都多多少少會削弱生育能力。這是大自然“天擇”的結果——有病的、不夠健康的,就不能長久繁育下去。
歐洲“魔咒”,在我們中國,卻不明顯。
最根本原因,是我們沒那麼多“王者”且血統傳承隻是“父系”,“基因交錯”概率低,因而導緻的近親婚姻會少得多。可為什麼我們曆朝曆代也會有類似“魔咒”?概括、武斷地說,其因由,與歐洲“魔咒”恰成對照——他們是“開大會”般的群體交錯式聯姻,我們則是“小黑屋”般的“惟親族”理念。
看過《紅樓夢》(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劇)的都知道,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钗,是很“近”的親戚——林黛玉的母親叫“賈敏”,是賈寶玉父親賈政的同胞妹妹,因而,林黛玉是賈寶玉的“姑表妹”;薛寶钗的母親“薛姨媽”是賈寶玉母親“王夫人”的親妹妹,因而,薛寶钗是賈寶玉的“姨表姐”。
親緣關系上,傳統的認識跟現代科學的研究成果正相反!傳統認為“姑舅表親”更親,因為至少基于父系的家族名譽傳承中,還存在“同姓長輩”——林黛玉的母親姓賈,是賈家父系傳承的女性後代;薛寶钗父親顯然姓薛,母親姓王,跟賈姓“不搭嘎”,是以更“遠”。
而現代科學研究表明,母系基因遺傳屬“顯性”,更具親緣特征。即:按科學的理論,薛寶钗在基因上其實跟賈寶玉更近。
按高鹗的續寫,賈寶玉跟基因更相近的薛寶钗結了婚,林黛玉病逝。賈寶玉不管娶林黛玉還是薛寶钗,都是近親結婚,如果有後代,都會有遺傳病;理論上,其與薛寶钗的後代,罹患遺傳病的概率更大,所患遺傳病的程度也極大可能更甚!
可我們的古代,偏偏還就認為“親上加親”更可靠、更幸福。尋常百姓,因為種種原因,倒還真難得“親上加親”,王公貴胄,卻比比皆是。結果,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可“一代不如一代”的“腳步”也“快馬加鞭”了!
(三)古中國症結愈重的特殊根由
我國、中華民族,是現代科學認為的繁育能力最強的黃種人,在王公貴胄“子嗣凋零”的問題上,卻似比歐洲還嚴重——周朝雖“享國八百年”,卻到最後“絕嗣”;本文開頭提到的滿清王朝,從幾十個兒子到八代後竟有“不育症”,怎麼造成的?
除上面提到的“親上加親”謬誤導緻的近親結婚,涉及到大貴族尤其“皇族”,從“枝繁葉茂”到“不育”、“絕嗣”的“噩運”根由,大體還有三方面:
其一,廣義的政治因素。
其二,過度的一夫多妻。
其三,嚴苛的等級制度。
傳嗣、繁衍後代,跟“政治”有啥關系?當然有關系!
我們跟歐洲不同,是個“大一統”、幅員遼闊、民族衆多、具有高度包容性和向心性、缺乏攻擊性和侵略性的國家。國家夠大了,人口夠多了,情況夠複雜了……這樣的國家,别說“繁榮昌盛”,單隻是“長治久安”,都很難!所以,必須“求穩”;求穩,一個重要的基礎條件,正如事實發生的那樣,就是——文官主政。
所以,曆朝曆代,數千年來,尤其是秦統一至二十世紀初的兩千多年“皇權”時期,大多數階段,都是文官主政。武官“得勢”,“時長”上,占比處于顯然的劣勢,且多半會引發嚴重紛亂和巨大人為災難;個别時候,依賴于強有力的君主,才可能“大治”。
比如:漢武帝中期、唐“貞觀”(太宗李世民)年間、明洪武及永樂(朱元璋、朱棣)年間,屈指可數!并且,就便“明斷”的“漢武大帝”、本身就是“天策上将”的唐太宗、英武過人的“永樂大帝”,也都是在戰事結束甚至行将結束之際,就甘冒“鳥盡弓藏”罵名,急忙“收拾”武官、“托舉”文官。
由于太多、太久的文官主政,我們國家形成了世界上大多數同期政權都沒有的“文官集團”。他們勢力很大,以至于能間接甚至直接影響“儲位”的決策;他們一貫主張“平和”、“安穩”,因而更“喜歡”溫馴的皇帝;他們為了自己和所推崇的溫馴皇帝的“安全”,會想方設法削弱甚至“消滅”強悍的具有繼承權的皇室成員……他們,我艹,竟然在漫漫曆史長河中,勝多負少!結果,皇位繼承者一代比一代“好擺弄”,祖上打天下的生理和心理基因,也就随着一代代削弱,直到“不能成”!
為保證皇室“後繼有人”,同樣是文官集團,“領銜”制定并“遂行”了專門針對皇帝的“繁育攻略”,就倆字兒——多妻。這就是除了上述“政治因素”之外的另一弊端。
凡事都有個“度”,“過”了那個“度”,往往适得其反!
看過《金瓶梅》或者《水浒傳》的都知道,西門慶有七個姬妾(含“正妻”),且到處“淫亂”;但再怎麼“到處”,也大抵局限于一縣之隅,結果壯年“濫淫而亡”(《金瓶梅》述)、因淫亂而鬥殺送命(《水浒傳》述)。相比他,皇帝的女人,更是多得數不勝數。
皇帝嫔妃太多(數十名至數百名不等,個别的多達上千名),無非倆結果:專寵,和,所謂“雨露均沾”。雨露均沾,說實在的,真“顧不過來”,不僅會“性過度”導緻生育率低、生育質量下降,還可能引起姬妾間惡性争鬥,宮鬥劇表現的緻滑胎、緻不孕的悲劇,現實中有過之而無不及!專寵,同樣存在“霸寵”問題。
最典型“案例”就是“漢宮飛燕”——趙飛燕、趙合得姐妹“獨霸帝寵”,不惜“絕皇嗣”,把被皇帝“寵幸”後懷孕的嫔妃宮女一概整死;又或者,被專寵嫔妃成為“衆矢之的”,遭遇各種“暗算”,甚至牽連子女,尤其兒子。
總之,為求“子孫昌盛”,在隻把女性當作生育工具的時代,多幾“架”生育工具,或許無可厚非,但“架”太多,肯定引發惡果!最終、最大的惡果,終究還是會落在“架”們的“主人”頭上!
再說“等級制度”——任何專治政權,都講究等級制度,但古中國尤其嚴苛,而且,嚴重波及、影響了皇族、貴族的“擇偶”——您雖然高貴,但也不是想跟什麼女人“好”就都可以;正因為高貴,所以,您的女人,也必須足夠高貴。于是,以皇帝為例,雖然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女人的“來處”,卻被限在相對狹窄的“貴”的範圍内,結果——有人翻出“前清”的宮廷照片,讓大家“開眼”,清末(有照相技術了)的皇帝嫔妃,真“沒法看”,有的看上去傻乎乎的,所有都很瘦弱!這樣的“生育隊伍”,能有多高“生産質量”,可想而知!
而且,由于等級制度限定的“貴”,即便皇帝,在“臨幸”這事上,也得考慮“政治因素”。“形而下”地說——男女交歡而孕育子女,本是最自然、最親愛的事,摻雜了“政治”、“置衡”等等這些“高級”、複雜、别扭、驚險,肯定也是“人”的皇帝陛下,能不“挂心”不“走神”嗎?心裡橫着七七八八地“幹那事兒”——聽着搖滾樂做幾何題——哪個也“整不明白”啊!“質量”能好嗎?!質量不好,一代代不好下去,就是“壞”,“壞”到“頭兒”,就是……
所以,說到底,搞到“絕嗣”、不育,都是自己“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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