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伊索寓言展開一個無解的話題吧
伊索說:舌頭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舌頭也是世界上最壞的東西。我想說的是:資本是世界上最壞的東西,也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為什麼這麼說呢?
最近的工作會議提出了“三敢”:國企要敢幹、民企要敢闖、外企要敢投。這裡說的敢,一言以蔽之,都是讓你敢投錢。
錢這個東西,如果用來買半隻燒雞、一杯小酒,那叫消費;如果用于投資國家建設項目,去組織生産,那就是資本了。資本用于中國經濟的發展,那當然是好東西。中國的高淨值家族手中有96萬億之多的淨資産,如果最大限度用于投資,中國經濟再翻個跟頭也不是問題,這資本的确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但是,國人有一個奇怪的邏輯,資本是好東西,但是資本這個修飾詞後面的中心詞通通是壞東西,比如:資本家、資本主義、資本的惡性擴張。尤其是這個資本的惡性擴張,是惡性還是良性不還是政策一句話的事,沒有權力,如何泛濫?
那什麼是資本主義呢?
标準的定義是:一種以生産資料私有制為基礎的社會制度。
這種抽象的定義,估計很多善良的網友都會蒙圈,因為,很多地方官員自己都解釋不清,資本怎麼一下就成了主義了?
我投資辦個小超市算什麼主義呢?算不算是資本家,算不算是資本主義呢?
中國人太熱愛政治了,一進入主義就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一談立場,就一腦子漿糊,什麼道理也不講了,越是假話越有人信。陳平在德克薩斯州大罵資本主義,好,因為他立場正确;郎平在美利堅執教,就成了壞,因為立場不對,還好,人家又回國效力了,而且為國争了光。其實,山還是那個山,水也還是那個水,郎平永遠是郎平。
中國的小老闆也是同樣的宿命,昨天在國企打工,是光榮的無産階級;今天開了一家小吃店,就成了資本主義的尾巴;明天又做了一款電腦,那就是萬惡的資本家了,其實,這些激烈沖撞的定義都集中在一個主體身上。王二麻子還是那個王二麻子。
我一直認為,公與私之間,也許隻是一個理論上的分析方法,是一個清理現實的邏輯工具;在實際經濟生活中,公與私可以和解,不是所有的私有資産的行為都可以界定為資本主義。決定好與壞的,也不完全在于你姓公還是姓私,而取決于市場化的管理,取決于法治經濟。
三隻鴨子的故事
一部關于鄧公的電視連續劇中有這樣一個情節:改開初期,一些地方可以私人養鴨了,那這鴨子是社會主義鴨,還是資本主義的鴨呢?地方幹部的回答太樸實了,他告訴鄧公:三隻以下的養鴨戶是社會主義,三隻以上的養鴨戶是資本主義。
這也太幽默了,是一個令人心碎的幽默。
因為在那個時代,資本主義=犯罪,養了三隻以上的鴨就成了犯罪。養了幾隻鴨子都有這麼大的壓力,難道這就是我們追求的人類理想社會嗎?這就是馬克思所說的那個人的個性充分發展的社會嗎。
三隻鴨子的故事翻篇了,我們的社會也越來越具有包容性,但是,問題也随之而來。我們現在的社會體制是公私混合型,這叫多元經濟。這種多元經濟釋放出了強大的生産力,為我們書寫了奇迹般的中國故事,但是,也引起了從社會經濟到文化的深刻矛盾。
主導中國的是财政經濟
财政經濟并不等于公有制經濟,它是統一政治背景下的國家資本主義,中國并不存在純粹意義上的市場經濟,因為政策随時可以幹預市場;那麼,對私人資本就不能用制度的語言去界定,也就是說中國不存在資本主義,民營不等于資本主義,不管你養了多少隻鴨子,都不過是财政經濟的民間形式。
從權力的角度說,私人資本什麼也不是,也就是政府讓你拿出錢做事,允許你賺錢,你自己别太把自己當回事,很多事市場說了不算,政策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市場的冷暖,這就是民營為什麼沒有信心的根本原因。
雖然如此,人性中的貪欲太強大了,國家給了政策,私人資本飛速發展了起來,而且太瘋魔了。以至于我們現在的經濟已經離不開私人資本的推動;私人資本高速的發展,逐漸讓國有資本失去了權重;于是,我們的經濟再一次走到了十字路口之上。
或者,提升國有資産的權重。
通過投資拉動經濟的實質,就是在提高國企在總體經濟中的權重,但是,拼命投資,必然出現效能遞減,這就是我在前些天的文章中所分析到的,以投資拉動經濟并不具有可持續性。
或者,進行一玚更為深刻的改革。
徹底将國有資本抛向市場,除了與戰略和安全相關的行業外,所有國企在同等的市場條件下與民營共進退,讓市場決定國有資本與私有資本的命運,管它什麼主義,市場說了算,納稅就是好主義。
這行嗎?
這不行嗎?那未來的經濟還能在财政經濟的道路上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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