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季,曬太陽是最常見的場景,多少故事都發生在可愛的冬日下。
《左傳》杜預注“冬日可愛,夏日可畏。”冬日可愛,一個多溫馨的成語,尤在寒冷的冬季,每每想到,心裡總暖洋洋的。
冬天最常見的場景,就是曬太陽。在城裡,您看吧,街頭巷尾,尤其是小區的花園,隻要空曠一點的地方,全都是人。平日深居簡出,甚至足不出戶的人們,像是聽到了動員令,全都走到陽光下,全都集合在陽光下。人們歡聚在一塊,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時半刻有許多說不完的話語。大家熱鬧極了,開心極了。
到鄉村去望望,此刻已是農閑時節,地裡的農活全都幹完了,人們可以身心放松地享受生活。您瞧,打谷場的草垛旁全都是人。人們擠在一起,說笑取樂。有抽着卷煙談古論今的,有甩老K的,開心的日子,誰都知道要抓住過。也有幾個小媳婦圍坐在一起,還守着傳統,在納鞋底,打毛衣。她們邊幹活,邊談及在外打工的男人,說到思念處,保不準還能流下幾滴眼淚。再瞧,倚着草垛的幾個老漢,将帽檐往下一拉,遮住陽光,竟然打起響亮的呼噜,瞧那個美。他們的夢中肯定有稻花的清香,說不準還能夢見娶媳婦的往事。暖暖的陽光把人們的臉膛曬得紅彤彤的,熱乎乎的。早年間,有首歌:“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不僅動植物的生長靠太陽,人的生長也要靠太陽,農人們最懂得這句話的内涵。
最記得我在昆明一家軍事保密機關工作的時候,每到冬天,吃了午飯,大家都把午休的場所移師到室外。空曠的草地上一下子全是人。有坐的、有倚的、有蹲的、有躺的,啥姿态都有。一時間,有說閑話的,有看書讀報的,有聽說書的,有喝水抽煙想着心事的,還有眯瞪的。反正你愛幹啥就幹啥,随便。我有個寫詩的戰友,就喜歡軍大衣朝地上一撂,躺在草地上睡覺。他在一首詩中寫到冬日感受時誇張道,能聽到小草根須吸水的聲音,能聽到樹木根須伸展的聲響,也能聽到蚯蚓掘土的響動。有人問他,能否聽到地下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悄悄話,這還真給難住了。
可“悄悄話”這一幕,現實生活中有,陽光下就有。佛家說:“三宿桑下,日久生情。”歌德說:“哪個青年男子不善鐘情?哪個妙齡女子不善懷春?”那時節,任賢齊有首歌,叫做《對面的女孩看過來》。歌中唱道:“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同樣,對面的男孩也要看過去,看過去。就這樣,看過來,看過去;說過來,說過去,常常就能說到一起去了。我在昆明當兵的那些年,就有四五對戀人,在可愛的冬日下,曬着曬着,就愛了。(徐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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