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桑林海,安徽省蚌埠市固鎮縣楊廟鄉桑園村,學生。
外婆走了有兩年了,我記得寫作文的人經常在人死後寫下祭文,以告慰死者亡魂。今天我要寫下一篇祭文,這遲到的祭文,飽蘸着我無限的歉意。
小時候,我還沒有飲食觀,尤其家貧,每天吃的飽肚子便是幸事,談美味是一種奢望。這種奢望源于一位老人,轉身刹那間帶來的。外婆的新爐舊爐好像有幾個,但記憶尤深的是一墎被收拾幹淨利索的爐子。爐火朝氣蓬勃的很,桌子上一列列蒸好白白軟軟像兔毛一樣的包子,就是出自這位花甲老人的手。外婆轉過身撿一個又白又大的遞到我手裡,我怯生生地接過包子,凝視着外婆。她的身軀胖胖的,像一隻充滿力氣的肥貓,兩片薄薄的嘴唇一抿,溫和的問道:''好吃吧,''我心裡默許好吃隻是沒出聲。接着又問道:''在家吃不到吧!''我心裡已回答的一清二楚,而囗裡隻顧吃我的包子。在我的記憶中,挑食也隻有這時候,我微微埋怨着,這個精巧的包子不是肉的,但隻是吃着,外婆含着笑,看着看着……
吃飽飯的時候,我喜歡靜靜的坐着,至于想什麼呢,哪還有蹤迹,我也許會有疑問,為什麼外婆的頭發總是白的?薄薄的輕輕的抱在腮旁,它總給我一種親切感,這種感覺最深的時候,還是那年。積勞成疾的母親終于不堪忍受住進了醫院,動了個很大的手術,在醫院在家裡躺了幾個月,人消瘦疲憊的讓人看着心疼的很。那是母親手術後來婆家的第一天,母親還沒有到,外婆迎了出來。(外婆年輕時落下風寒腿)天正下着小雨,雨密密斜斜的打濕在牆上,幹了又褪去,褪去又濕了,雨就這樣細細地下着。像一行行清淚。風也饒有興趣的刮了幾圈,我是知道的。風寒腿尤其見不得寒。我有些擔心,輕輕的問道:''外婆,要不回去等吧!''這話像撞了石頭一去不複返,外婆漸漸依偎在我身上,我扶着她,這是我分明的看到,外婆全都花白的頭發,疏疏朗朗。就像寒風中的一股溫婉的暖風。這時的外婆,臉色深沉的很,微微張着嘴說:''這路太差,颠的很。''嘴角不停地抽動着,微張又攏。尤其是那雙眼,噙滿了淚水。我此時分明的感到,那顆心髒跳動的不可遏制了。這慈母的心啊!幾世的擦肩才換來這一世的緣分,這是母親的幸運與驕傲。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那年夏天。我和奶奶在庭院裡納涼,我寫着作業,偶爾一瞥眼。看見外婆蹒跚地走過來,我輕輕的叫了一聲,接着便俯身寫作業了。這時奶奶便坐起來,接着他們寒暄起來。不知什麼分鐘外婆走了,這件事我也沒放在心上,直到我和母親再去外婆家。外婆斥聲問道,又來幹什麼。我沉默不語。直到現在我時常想:外婆那天離開我家心裡該是多麼的五味雜陳呀!将有多少傷害穿透哪些敏銳的神經。直接搖曳着那顆受傷的心靈。是啊!其實生活就是這樣,有些傷害便永遠無法彌補。這件事我一直難以忘懷,每每想起便自責不已。
上了高中,我去外婆家越來越少了。直到有一天噩耗傳來上外婆離世了!喪葬的那天,我隻是靜靜地跪着,我那時多麼想嚎啕大哭呀。因為唯有哭才能顯出真摯的情感,可惜我沒有,我也哭不出來。我是這樣的不孝啊!外婆就這樣走了,我竟然連一滴淚水也流不出來。我為我找到的理由是:我是男人有淚不輕彈。其實這一切都是我虛僞的表現,但是我真的想完完整整的回報她老人這是真的。
再見他老人家已經永遠的天人永隔了。
外婆的墳埋在荒涼的郊外,她沒有和外公合葬,因為外公離世早已平了墳,再也找不到墳頭。這位喜歡孩子的,喜歡熱鬧的外婆。獨自做了孤魂了,如果上天有知,願您能在九泉之下,與外公和和睦睦,一輩子厮守。
此後,我去給外婆上墳,我多次淚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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