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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詩詞史上,納蘭性德是有一号的。雖然這個詞人壽命很短,隻有三十多歲的壽命,但是他卻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詩詞。雖然他出身高貴,但是對詩詞卻沒有任何兒戲,一腔熱情,一世才華,都凝聚在《飲水詞》之中。
這其中,有我們最熟悉的“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也有我們今天我們要說到的這句懷念故人的詩詞,“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雖然語意簡短,詞意暢達,但是意境深厚,顯然是極為用心的作品。
且看:
枕函香,花徑漏。依約相逢,絮語黃昏後。時節薄寒人病酒,刬地梨花,徹夜東風瘦。
掩銀屏,垂翠袖。何處吹箫,脈脈情微逗。腸斷月明紅豆蔻,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
這首詞的題目是《鬓雲松令·枕函香》,寫于作者22歲的年紀。當時的作者雖然還很年輕,但是已經在詩詞上有了很深的造詣。同時,也正是在他22歲的年紀,妻子的亡故給他帶來了最為沉重的打擊,也預示了他的悲劇命運。
納蘭詞風格以婉約見長,雖然也有偶爾的豪放邊塞之作,但那終究不是納蘭詞的主流。在他的婉約詞之作中,悼念亡妻、懷念曾經的愛情主題的作品又占了絕大多數。納蘭詞最美的作品也都屬于這一類。
這首詞的上片,主要從回憶中寫起。“枕函香,花徑漏”,斯人已去,但是枕頭上還有餘香,花徑裡尚存春意。“依約相逢,絮語黃昏後”,寫兩人在黃昏時見面的場景,極盡纏綿。“時節薄寒人病酒,刬地梨花,徹夜東風瘦”,寫今天的自己,相思往事,回憶故人,内心極為傷感。
下片主要寫的是抒情主人公的相思成癡。兩人不得相見,就像是“掩銀屏,垂翠袖”被重重阻隔,“何處吹箫,脈脈情微逗”,孤單之中,又好像聽到了箫聲脈脈含情,不覺間心生蕩漾。
“腸斷月明紅豆蔻,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月亮照在紅豆之上,那是兩人曾經立下的誓言。如今月光還在,但是人卻分離,不知遠方的她是否還是舊時模樣?
這首詞最大的特點,就是展現出了抒情主人公相思如癡如醉的情态,甚至有些迷離恍惚,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此時的納蘭性德,顯然還沒有經曆亡妻之痛,隻是在抒發愛情相思的婉轉,多寫柔情,還沒有人生變故帶來的痛心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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