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駕駛殡儀車

文丨六元

編輯丨吾桐史館

這個男人正在駕駛着殡儀車，穿梭在深夜裡的各大街頭。但這輛車可不是在閑逛，而是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它的主人就總會接到不幸的任務，負責前往醫院或現場運送一位位離開人世的逝者。沒錯，他們所操守的，就是人們都避而不談的職業“接葬人”，俗稱“清道夫”。日常生活中，他們就開着殡儀車從一個目的地，開往另一個目的地，是負責接送逝者最後一段路的特殊存在。而也是這樣的工作，會導緻從業者的生活發生怎樣改變呢？薪資待遇又是如何？

今天，與大家一起了解下負責讓逝者體面離開人世的引路人職業。

王亮

位于吉林省公主嶺地區，有這樣一位“接葬人”名叫王亮。據他描述：“有次看到那個逝者的狀态，他的胳膊已經因為突如其來的車禍，而不見了蹤影”。其次還有一次，也是因為車禍，逝者的頭部已經離體。總之，這個工作讓自己至少見過成百上千種逝者離世時的真實狀态。

貨車

以上，是王亮向我們分享的個别事例。而在之後的深入了解到，他自己見過最慘烈的一次交通事故，是一輛車上當時坐滿了6個人，并且互相還都不認識，彼此之間是拼車坐到了一起。而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同趕往長春批發些衣服，準備回來做些生意。可沒想到的是，就在這一車人剛從淩晨4點出發，行駛了1小時後，就發生了異常慘烈的交通事故。

面包車

這輛載滿人的面包車，在發生猛烈碰撞後，車輛從中間直接被撕開，一分為二，唯一生還的就是坐在車輛前座的司機夫婦，而坐在後座的4位乘客，均當場喪命。在當時，收到這個任務的王亮，也是立即驅車前往。可真到了眼前，在看到現場慘烈的環境與撲鼻的血腥味，讓這個剛入行不久的熱血男兒，瞬間嘔吐不止，表示無法接受眼前的慘狀。

王亮

在溝通中，據王亮表示：“當時看完那個現場，入眼的隻有遍地的鮮血，可我也是剛工作沒多久，在看到現場的慘狀，與聞到那個血腥味，真的是忍不住”。但沒想到的是，就是在這樣剛工作不久，就被這個職業來了個“下馬威”的情況下，王亮最後還是咬着牙，選擇了這份受人冷落，遭人忌諱的特殊工作。雖說這個工作一般人确實是不敢觸碰，但也算是一個穩定的工作。

而在之後，随着時間的沖刷，王亮在面對各樣逝者現場時，他的狀态已經表現出的是習以為常，甚至在自己所駕駛的殡儀車後座，載運逝者的時候，王亮還會常常與靈車上無法張嘴的“搭車人”溝通聊天，宛如是這些逝者人生最後一段旅途的引路人。

王亮在駕駛車

可這樣的工作特質，畢竟是終日都需要活躍在沉重，陰暗的氣氛中的，而王亮為何可以忍受住這份壓抑，他的身世又是怎樣？

王亮

據了解，王亮是根深蒂固的公主嶺本地人，隻是從小父母就選擇了離異，一直都是在爺爺奶奶的懷抱下，慢慢長大。但畢竟是老一輩，不能很周全地觀察到王亮的心理活動，于是，王亮從小在校園中就是有名的淘氣包。上課不愛聽講，不愛學習，唯獨喜歡的就是電視上的江湖義氣。

王亮當兵舊照

因此，在長大後他當過兵，又做過鋼鐵廠的工人，甚至還給他人當過司機。直到最後，才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被安排到駕駛殡儀車，從事了這樣的一份工作。但想不到的是，雖然王亮是剛上班沒多久，但是他很受同事的信賴。

夜晚畫面

于是，在一個漆黑陰暗的夜晚，王亮被留下來獨守殡儀館的夜班。而這樣環境下的夜班，即便是豪爽的王亮，也表示吃不消啊。隻見他把殡儀館的樓道與衛生間的燈光全部打開，手機開到最大音量，獨自蜷縮在床上，僅靠着耍手機的方式來轉移自己惶恐的注意力。心想着，“千萬别有案子讓我去啊”。

夜晚行車

鈴鈴鈴，命運的電話還是沒有放過王亮本人，又有逝者需要他前去接送。據了解，王亮第一次接送的是一位涉及兇殺案的逝者，并且在到達案發現場後，逝者的家屬也并不敢坐靈車，隻願意在靈車後面開車跟随，甚至在之後路途剛走了一半時，逝者家屬就直接駕車折回了，沒有再進行跟車。隻留下殡儀車内的王亮與逝者遺體，在黑夜中茫茫的前行。

王亮在開車

據王亮表示：“我自己，當時也不敢往不好的方面想，要是想了就越想越害怕，腦子中就隻想盡快到達殡儀館”。可事實是，雖然王亮當時心中十分不安，但是他也根本不能加快車速，因為在行駛過程中，司機是需要經常觀察逝者遺體的，目的就是防止因路途颠簸，遺體從後備箱中滑落出去。

可也就是這樣的動作，讓本就不安的王亮，心情更加複雜，恐怕在自己哪次回頭觀察遺體的時候，看到了有人突然坐起來的場景。

王亮

距離殡儀館的路途時間還有一小時，但這樣的時間，相比較王亮驅車趕往逝者現場的時間，要慢上許多，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嚴肅。可好在，當殡儀車順利到達殡儀館的時候，王亮表示：“我第一次會因為看到了活人而感到高興”。在見到自己的同事後，王亮第一次接送逝者的行動，也圓滿結束。

素材來自網絡

從此之後，随着關于這份工作的閱曆不斷增加，王亮也從剛開始的戰戰兢兢，變成了唏噓同情。面對不幸的逝者，他會感歎人間的百味，與命運的曲折無常。而更想不到的是，在這樣的心理變化後，王亮也從退縮變成尊重這份工作。因為這個職業，可以讓那些全身而退的逝者，帶着最後一份尊嚴與體面，給這個世界告别。

直播畫面

這個主播的直播間，全程都是在自己的褲兜裡進行，沒有畫面，沒有主播溝通，有的隻有滿滿的神秘感與滿屏的粉絲留言，并且還聊得甚歡。但如果你仔細聽，就可以聽到稀稀拉拉的工作聲。原來，在這個直播間的背後，是一位“接葬人”主播在辛苦地忙碌。

王亮直播畫面

在聊到直播間的情況時，據王亮表示：“自己工作的時候，會開直播，但直播間的粉絲或身邊的朋友都給我說，今天最好你别忙，甯願咱們在直播間裡邊多聊聊天”。此言一出，話中之意可想而知，因為每當王亮出去忙碌工作的時候，同時就意味着又有一條鮮活的生命離去。可就在這樣的向往下，王亮也總是會在直播間的中途，接到拉遺體的電話。而隻要聽到電話鈴聲響起，王亮直播間裡的粉絲就會集體在屏幕上打出“蠟燭”的圖案，寓意集體為逝者照亮回家的路。

殡儀車

而這次王亮接到的是兇殺案的逝者，據了解：“是一家人酒足飯飽之後，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親人之間從相互推搡演變成了動手互毆，甚至最後用上了工具，導緻自己的家人命喪當場”。之後王亮又在民警口中得知，這個生活在大山中的家庭，每個人都有輕微的智力障礙，所以也就，沒有結婚，家中的條件也是十分簡陋。

金錢

對于具體親人之間相互動手的原因，也就是因為家裡賣掉了一隻羊，賺得了500元。而在家人為此坐在一起相聚喝酒慶祝的時候，就僅因為這點錢的分配問題而大打出手，争論不休，甚至在吵上勁頭的時候，一時沖動就釀成了大錯。

王亮表示，在自己接觸到的逝者死亡事件中，自然死亡與病故占了絕大部分，而另外的一小部分，就是兇殺緻死與車禍不幸的位置。可也就是這後者的逝者現場，往往都是用血腥、悲慘形容，血腥味十分刺激。

王亮在駕駛車輛

但這還不夠，随着時間的發展，王亮見到過各種悲慘不幸的逝者死亡原因。有因家人出現幻覺，行為過激使父親緻死的，有因為金錢利益方面的不合，就向他人下此狠手的，然後兇手再四處躲藏，苟且偷生的。甚至還有死而複生，逝者殘留着最後一口氣的。總之，這些畫面與經曆，都是王亮在當殡儀車司機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遭遇。

殡儀車穿梭在城市中

不敢相信，王亮表示：“沒想到在自己從小生活的城市裡，也有這麼多的故事”。而也是這份工作種種離奇的遭遇，也讓王亮受到了很多的質疑，表示他是怎樣做到可以整天面對死亡，與遺體打交道的？

王亮在開車

對此情況，王亮在溝通中表明，其實自己也不敢，但要是給自己壯膽的話，會選擇與車内的逝者說說話。什麼，與逝者說話，那會具體聊些什麼呢？王亮表示：“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随便聊聊，就例如希望逝者如果有來生的情況下，可以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着”。就是，簡單的自言自語而已。

在殡儀這個行業，每到夏冬天氣極端季節，隻要天氣過于寒冷或炎熱，就是自己最為忙碌的時候。因為這樣的天氣，會增加那些年邁老人去世的風險，而雨雪天氣，也更會增加嚴重交通事故發生的幾率。據王亮表示：“最忙碌的時候，自己所在的殡儀館，短短一天内就接運了26具遺體”。

醫生與患者

而在剛開始，王亮還會數自己接送了多少具遺體，但時間長了，也就數不清到底有接觸過多少逝者了。所擔心的，就隻有自己在往返殡儀館途中的安全，因為隻有自己安全了，才意味着逝者被妥當順利地帶了回來。據王亮表示：“要是活人吧，路上颠簸點那還無所謂了，但要是逝者在車裡面受颠簸了，那就不是很好了，感覺就是不尊重人似的”。

王亮

至此，随着王亮越來越了解這份工作背後的意義，也就在工作時心裡變得不再害怕。但同時也慢慢變得不愛說話，沉默寡言，原因就是在王亮生活的周圍，時刻圍繞的都是死亡的氣息，而這樣的感覺，會讓人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直播畫面

直到柳暗花明的2018年，王亮在偶然的機會裡，嘗試到了直播。甚至因為自己工作特殊的原因，得到了大量的粉絲關注，表示願意陪同王亮一起，接送逝者，讓他不再孤單一人。而王亮也會兼顧粉絲與視頻平台的感受，在自己面對逝者時，他就會将鏡頭，放進褲兜中。

也因此，隻要王亮的直播間一旦變黑，粉絲們就會明白，他正在送逝者最後一程。據王亮粗略一算，自己兩年内至少接觸過2000多名逝者。而當地人也都清楚，隻要王亮的殡儀車在白天停留在哪個地方，周圍的人就都會禮貌地避開，害怕車内陰森的氣氛，甚至連洗車店也都避而不及，不敢接殡儀車的生意。

殡儀車遠景

因此，在日常修車洗車的情形下，都是王亮親自上手。而同時，他也有一個不成文的習慣，那就是他從不會開車去接自己的家人或朋友，自己的私家車也都不會靠近産房，害怕為其孩子帶去晦氣。

老人的孤單背影

而在之後的時間裡，又有一件令王亮印象深刻的事件是，他接送到了自己小學同學的父親。就是在這樣每天重複面對生或死的局面下，讓王亮對于生活的真理，有了别樣的體會。據王亮表示，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位孤獨無靠的82歲老人，這位老人無兒無女，卻在某一天突然離開了養老院，獨自走到了唯一的親人，老人姐姐的家中，自盡。

王亮表示：“老人是蹲着自盡的，他就是一心求死”。可這樣的場面，讓王亮深刻感受到了這位82歲的老人對于親情的奢望與期盼。

王亮

在接送逝者遺體時，王亮會專門留心觀察逝者家屬的心理反應。在面對自己的至親離世時，王亮見過哭得無比悲傷的小姑娘。小女孩說：“自己的爸爸早上還給自己做飯，中午還給自己送飯，下午卻突發心梗就離開了我”。可見，這種突如其來的不幸，竟然落在了這個還在安心上課的小姑娘身上，讓她崩潰。

老人的背影

但在至親離世，親屬反應與小女孩截然相反的，王亮也會經常遇到。去世的母親在殡儀車内冷冰冰的躺着，但坐在家人遺體旁的子女卻是有說有笑，談笑風生間絲毫沒有因至親的離去，而感到悲傷難過。甚至更可悲的是，殡儀館還會接收到一些無名遺體，獨自平躺多年，可遲遲沒有家屬前來認領。

據了解，在殡儀館内存放最久的一盒骨灰，時間長達20多年，最後也沒有為其等到歸宿。真可謂是，在見證遺體死亡的同時，其實也在見證諷刺的人性。

孩子的側臉

可即使在什麼悲慘的場面都經曆過時，王亮表示自己還是會害怕一種場面，那就是孩子的死亡。王亮表示：“孩子的父親就是在用手托着孩子，一直抱下來的，然後當孩子的遺體到殡儀車上後，孩子的家屬會把孩子生前的玩具，書本、鞋帽之類的，一樣一樣擺好在我的車裡”。就恐怕孩子“醒來”沒有這些東西，他會害怕。

王亮在開車

王亮對當時的細節記憶的非常深刻，所擺放的物品也曆曆在目。原因就是他覺得一個美好的生命，才剛開始就結束，實在是太過不幸。但同時，這些讓人動容的場面，也讓王亮對這份工作更加的堅定。或許能夠承載着逝者體面的離開人世，也是自己對他們最後的一份尊重！

奉獻

溝通中王亮表示：“自己每接一位逝者，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我能運送他最後一程，那他就會在天上保佑我，我都覺得自己是在積德”。至于什麼薪資待遇，相比較這份工作的性質，根本無所謂，隻要自己願意，自己夠花就可以。

接葬人心懷仁愛，逝者通過他們可以走的尊嚴體面，生者也可以通過他們得到最大的安慰，他們的工作莊嚴而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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