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第二十章,“俗人昭昭,我獨若昏”,是說,世俗之人,皆以光明昭著為美,常以聲名顯赫為榮;而我獨異人,安以昏昧不明自适,恒以自隐無名為務。聲名者,人皆好之,必有所争,既有所争,必為所傷,争無用之虛名,引無妄之橫禍,斷非智者所為。智者何為?修身修心,相時而動而已。
觀天之道 執天之行
本句,楚簡本缺失,帛書本作“俗人昭昭,我獨若昏呵”,河上公本作“俗人昭昭,我獨若昬”,王弼本作“俗人昭昭,我獨昏昏”,傅奕本作“俗人皆昭昭,我獨若昏”。各本,句式有異,句義相通。本文,從“俗人昭昭,我獨若昏。”
俗人昭昭 我獨若昏
“俗”:風俗,習俗。會意字,從亻,表示俗是人們公共的習慣和風氣;從谷,表示先民多穴居山谷,形成了共同的風俗,本義是習俗。《說文》:“從亻,谷聲。徐曰:俗之言續也,轉相習也。”《康熙字典》:“習也。上所化曰習,下所化曰俗。”《釋名》:“俗,欲也;欲人所欲也。”《禮˙曲禮》:“禮從宜,使從俗。”《周禮˙天官》:“八則治都鄙,六曰禮俗以馭其民。”
“昭”:光明昭著,聲名顯赫。形聲字,從日,表示日光明亮;召聲,表示日光明亮照人,本義是明亮。《說文》:“日明也。”《爾雅˙釋诂》:“昭,見也。”《博雅》:“明也。”《玉篇》:“光也。”《廣韻》:“著也,觌也。”《易經˙晉卦》:“君子以自昭明德。”《尚書˙堯典》:“百姓昭明。”《詩經˙大雅》:“倬彼雲漢,昭回于天。”《楚辭˙大招》:“青春受謝,白日昭隻。”
“昏”:昏昧不明,自隐無名。本義為黃昏,後引申為昏聩、糊塗,這裡指自隐無名。”《說文》:“昏,日冥也。”《爾雅˙釋诂》:“昏,代也。注:代明也。疏:日入後二刻半為昏,昏來則明往,故雲代明。”《淮南子˙天文訓》:“日至于虞淵,是為黃昏。”《詩經˙陳風˙東門之楊》:“昏以為期。”《尚書˙大禹谟》:“昏迷不恭。”《莊子˙在宥》:“遠我昏乎?”《楚辭˙天問》:“昏微遵迹。”《呂氏春秋˙有度》:“不昏乎其所已知,而昏乎其所未知。”
屈子昭昭 汨羅而亡
世俗之人,皆愛名利,殊不知“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修身修德、深根固本,才是為人處世的長久之道。聖人深谙此理,自然不會沉浸在名利之中,不能自拔,反而會恬以昏昧不明自适,恒以自隐無名為務,修身修心,超凡脫俗。孔子在《易經˙系辭下》中說:“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行渥,兇’”,便是“德不配位,必有災殃”的真實寫照。
“德”與“位”之辯,充斥經史之中,令人深思。《道德經》之中,“道”和“德”是兩大哲學概念,“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器成之”,“道”是自然的本原及其規律,而“德”是道化生天地萬物的動力機制及其表現,因此“萬物尊道而貴德”。“道”作為本原及其規律,是“體”;而“德”作為動力機制及其表現,是“用”。自然之于萬物,“生而弗有,為而弗恃,長而弗宰,是謂玄德”,有“玄德”之人,自然是“生而弗有,為而弗恃,長而弗宰”,“弗有”是不圖私利,“弗恃”是不慕虛名,“弗宰”是不戀權勢,自然也不會仿照“俗人昭昭”以求“沽名釣譽”了。
帝王虛名 曹公不慕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在三國之中,體現得尤為明顯。與至死都不稱帝的曹操相比,袁術于建安二年(197年)僭位于壽春,驕奢淫逸,橫征暴斂,導緻江淮地區殘破不堪,民多饑死,衆叛親離,最後在曹操、劉備、孫策等人攻打,最後嘔血鬥餘而死。出身于東漢四世三公名門之家、司空袁逢嫡次子的袁術,有此下場,贻笑千載,便是“德不配位,必有災殃”的經典案例。
“溫泉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在物欲橫流的今天,多少人如癡如醉地追求名利,卻忘了修身修心,做好自己。殊不知,如果不修身修心,即便有了機會,又如何能夠把握得住呢?“機遇偏愛有準備的人”,“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先做成最好的自己,“一勤天下無難事”,該做的都做到了,有了業績,水到渠成,福利待遇地位自然也就有了,又何必白日做夢,斤斤計較不已呢?
稱帝未幾 嘔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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