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現形記講的是什麼?《官場現形記》,作者李寶嘉,被魯迅贊為晚清“四大譴責小說”之一該書并無主角與主要故事線,結構與《儒林外史》類似,相對獨立的多個小故事通過人物關系串聯,以官場為舞台,揭露了上至皇帝、下至小吏等各類官僚的“昏聩糊塗”、“貪财如命”、“投機取巧”、“龌龊卑鄙”,批判了晚清官場的黑暗、吏治的敗壞以及統治階級的腐朽,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官場現形記講的是什麼?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官場現形記》,作者李寶嘉,被魯迅贊為晚清“四大譴責小說”之一。該書并無主角與主要故事線,結構與《儒林外史》類似,相對獨立的多個小故事通過人物關系串聯,以官場為舞台,揭露了上至皇帝、下至小吏等各類官僚的“昏聩糊塗”、“貪财如命”、“投機取巧”、“龌龊卑鄙”,批判了晚清官場的黑暗、吏治的敗壞以及統治階級的腐朽。
第五回 藩司賣缺兄弟失和 縣令貪贓主仆同惡
卻說三荷包那邊應了泥菩薩,這邊跑回來找他哥,上來就是故作愁眉苦臉狀地說,大哥啊,可能要壞事兒啊。
何藩台一聽,登時着急上火,嘴裡吐珠似的埋怨道,兩千兩賣給他,我幾難做哇,一個個的不讓我省心,家裡一家老小指望我,我說你咋就這麼沒用呢,這點事都辦不好!那姓倪的也不是個東西,進進出出讓他賺了這許多還不滿足!
其實三荷包本來是想來個“先抑後揚”,循序漸進地勸何藩台應下那事兒,誰知他哥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過分,倒真把他的火氣也給說出來了,一時心塞,嚷嚷着來兄弟算算分家賬。然後,他也連珠炮一般,将心裡話全部吐露出來,怪他哥這麼多年瞎折騰,家中的銀兩盡讓他給用了去捐官、疏通,當了幾年官,還一個勁哭窮!家裡人哪裡用了他的錢,娶親、捐官竟都是用的利錢,哪裡動了本錢呢!
将他哥數落得啞口無言,氣得臉青後,三荷包越發得意,繼續加把火,開始一筆筆列舉近年來,他們兄弟倆的賣官生意,如何每一筆都是他幫忙,本來二八分、三七分他已是不計較了,如今還嫌他沒用,他可不是個好欺侮的,大不了一層層往上去找大人說道說道!
三荷包确實是個口齒伶俐的,不然這麼多年怎麼成為他哥的左膀右臂呢。但這尖牙利嘴往自己人身上使,那是真疼。何藩台已是氣得耍起賴,又說不過,大叫着要剃了頭發當和尚去!他兄弟卻隻冷眼旁觀,還不忘“火上澆油”道,你要當和尚就去呗,不關我事。
何藩台越聽越氣,本來躺床上抽大煙呢,突然把煙杆一丢,哐啷一聲打碎了一隻茶碗。這動作倒把三荷包吓了一跳,以為他哥要起來打他,頓時勇從膽邊生,馬褂一脫,撸起袖子便朝他哥撲将過去!
可憐何藩台一把年紀,哪裡會是想和他弟打架呢,原本隻是想起身去找師爺打禀貼,向老闆稱病請假的呀,誰知他個二愣子弟弟這麼撒潑,真真氣煞人也!
兩兄弟剛剛打成一團,早就在外面聽動靜的家人們紛紛闖進來,連忙勸這個拖那個,竟一時分不開二人。這時,和藩台的太太問訊趕來,使出了弱女子平生最大力氣也未曾将他倆分開,但到底更護着自己丈夫一些,便使勁将他丈夫往旁邊拉。何藩台見妻子如此不由率先松了手,往旁邊一坐,哪知鬥牛似的三荷包沒提防,一個腦袋往前一頂,竟然直直頂到他嫂子肚皮上,當即他嫂子便捂着肚子哎喲叫,頓時把所有人唬了一大跳。
原來這小嫂子是一把胡子的何藩台去年才娶的填房太太,今年才有喜,此刻三個月的身孕也不知保不保得住,一下子讓何藩台又氣又急,直呼孽障!而闖了禍的三荷包,卻打着哈哈,腳底抹油溜了。
太太抱恙,恐有小産之險,何藩台也顧不上他那蠻弟,連忙叫人請了官醫局的張聾子張老爺來看診。
男女有别,張聾子來了,隻是隔着簾子把脈,把了足足三刻鐘,又叫掀開簾子些微瞄了一眼,作出診斷:問題不大,就是動了胎氣,我開張方子,照着抓即可。随後寫了一張方子,嘴裡說着自謙求教的話,恭敬地遞給了何藩台。何藩台拿過方子看了一遍,又見方子後面,一行小字寫着“委辦官醫局提調、江西試用通盼張聰謹拟”。何藩台笑了笑,了然于胸,将方子交予下人去抓藥,等抓藥回來煎了服畢半個鐘,太太的肚皮竟也不痛了,何藩台才放了心。啧啧,這套做派,官醫竟與民間大夫不同的,借問診的工夫也能求提拔,不過也是,治好了總讓别人欠點人情,還有比這種時候更順水推舟的嘛。
太太沒事了,何藩台又想起和弟弟的龃龉,心上不免再次不爽利起來。第二天,他向上院告了兩天假,說是感冒其實坐在家裡生悶氣,還虛張聲勢地去了簽押房,哭喪着讓師爺打禀貼,說是要告病,不做這勞什子官了,一點意思莫得。可饒是如此,也不見他弟弟來告罪道歉。
兩兄弟鬧成這樣,家裡一衆親戚長輩急了,先是來安撫何藩台,又去了三荷包那裡,勸他向大哥服個軟,畢竟這麼多年也幫過來了,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三荷包本是梗着脖子不想搭理的,一直管衙裡賬房的他,倒是沒把這些個舅舅、叔叔的面子看在眼裡,隻是心裡仍惦記着起因那賣缺一事,他哥不要兩千兩就算了,泥菩薩允諾的額外給他的五百兩銀子沒了豈不肉痛!這樣一想,便半推半就地讓幾位親戚夾着去了簽押房找他哥。
兩兄弟見了面,卻仍是各自擺着譜兒,看也不看對方一眼,還好舅太爺舍了老臉老皮地拉來這個的手,又拉那個的手,勸勸這個,勸勸那個。呵呵,面子和利益面前,何家這倆胡子都大把了的兄弟,竟也如孩童一般失智了。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終是三荷包先硬邦邦喊了句“大哥”,可未等何藩台答應,就被門外下人拿着帖子打斷了,說是新任玉山縣王夢梅王老爺禀見。這王夢梅可是荷包兄弟的大主顧,最近花了一萬二千輛買了缺兒,今天因要赴任,特來辭别。何藩台想到這茬兒,回憶起他兄弟牽線搭橋的好,臉色緩和許多,轉頭交代三荷包招待諸位長輩,自己要去見客。其實衆人特意為讓兩兄弟講和來的,哪裡會多待,當下都說要散,因此兩兄弟這是正式和好了——荷包兄弟賣官的生意檔,又要繼續開張咯。
要說這位置重金買缺兒的王夢梅,原是個做官的個中好手,上半年在玉山縣辦過幾個月的厘局,但因為要錢要太狠了,弄得民怨沸騰,商人來省裡告的都不少,結果就被牙厘局總辦給撤了,還被記了大過,停了委,但也算“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可巧此時何藩台将署藩司,離任前一個月廣招買主、大肆斂财呢,便找到三荷包,又是請喝花酒又是送三四百兩的壽禮,又是私下給了三荷包二千兩的銀票,終是走通了荷包兄弟這條路子。
要說他買缺兒的一萬二千兩拿得也不輕松,本來打算拿一萬兩,何藩台說玉山縣可是江西省著名的好缺兒,何況他停委的人要破例不好辦唷,一來二去又添了二千兩,但這其中,三千兩是王夢梅一個開錢莊的朋友借的,另有六千兩,追随他的師爺、二爺各出了一半,說好到任一個管賬房,一個管稿案的;剩餘的四五千兩,才是他自己東拼西湊給補上的。你說,該不該替玉山縣的老百姓捏把汗?這吸血蟲剛被查辦,哪知又給他鑽營回來,而且費了這麼多銀兩,怕隻有以後剝削得更狠的唷。
王夢梅一心想着回本呢,火急火燎地就往玉山縣趕,但趕到已是晚上上燈時分,交接已是來不及了,把他急得跳腳——隻因現在正好是收漕的時候,晚一天錢糧漕米就被前任給收了去豈不是虧大了!但再急也得等天亮,王夢梅一夜不曾合眼,淩晨三點不到就起了身,就怕耽誤接印。有道是“一更人,二更鑼,三更鬼,四更賊,五更雞”,這王夢梅生怕錯過撈錢時機的模樣,可不是堪比做賊麼。
說起來,這前任縣官還是進士出身,性情平和,隻是人有點糊塗,考核政績後被上面召回部裡“再教育”聽候調配去了,也沒說不能回來繼續當這縣官,隻是王夢梅從中找關系橫插一腳,鑽了空子把這缺兒給占了。你說他能不急麼,大印揣手裡了才落袋為安呐。
且說王夢梅到任之後,事事順心,正好碰上收漕也有錢進,隻是初時跟他一起來的賬房和稿案,因為他捐官各貢獻了三千兩,頗有點挾功自傲,不聽指揮的意思,讓他很是頭疼。王夢梅有個侄少爺,建議他把兩人當時墊的銀兩給還了,打發走;哪知王夢梅是個更狠的,雖不滿卻不動聲色,任憑二人胡作非為,尋思借機找二人的過錯,重重一辦,趕出去連那六千兩也不用還了,豈不美哉?
這不,其中一人,名叫蔣福的二爺,上來回公事:有一樁案子,王夢梅本是駁回了的,蔣福得了原告的銀子,定要王夢梅重審提拿被告。王夢梅哪裡肯,兩人竟鬥起嘴來。之後,王夢梅叫人在二堂之上貼了一紙谕單,大意是說他為官清廉,如有手下不長眼亂收錢的,一經查實,絕不姑息。
谕貼出後,蔣福看了心裡發慌,知道是針對自己。于是,次日他背着王夢梅,下堂之前将衆書役叫住,“假傳聖旨”道,我們老爺最是體恤百姓,以後錢糧交齊了的一概不多收一分,馬上就要出章程的,你們這些人在外面也不準拿人一毫,查出來一律重辦!
一番話說得下面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這縣官老爺唱得哪一出,隻得聽令;而此令傳開,合城都在說縣官老爺是清官呢。
這倒好,章程沒出來,接下來三天,衙門是一分錢糧都沒收着,讓王夢梅納悶不已。他讓人出去打聽,才知道蔣福從中作梗,氣得仰倒,立馬把蔣福抓來打了三千闆子才消氣。可人打了,王縣官卻仍被架在“道德高地”上火烤,叫他怎麼好意思對老百姓說我不是清官,麻利來孝敬我?
有人給王夢梅出主意把蔣福轟出去,就說他說得不算,難道還有老百姓不識相的不成嘛。王夢梅一聽有理,于是讓侄少爺去和蔣福說要查明此事真相錢才能還他,但人得打發走。侄少爺覺得不厚道,卻也無法,找了蔣福;而挨了一通闆子的蔣福,對侄少爺怨憤地說了一通心裡話,稱早知道自己在這裡做不長久的,現在别無他想,其他小事折進去的錢就算了,現在隻想要回當初老爺買缺兒自己墊的三千兩,不然不走!
侄少爺兩頭為難,隻好去找太太求個主意。哪知這太太與他丈夫乃是“什麼鍋配什麼蓋”,都是“隻有進沒有出”的主兒,也同她丈夫一般說法,橫豎就是想賴掉那三千兩。啧啧,說起來,王夢梅兩口子确實不厚道,這不是過河拆橋嗎?可不會過河拆橋的基本技能,哪裡又會是個做官的個中好手呢。
侄少爺從太太屋裡出來,垂頭喪氣地回了賬房,正無計可施之時,蔣福掀簾子走進來,原是來聽回信的。
哎喲,侄少爺見是蔣福,心裡漏跳一拍,卻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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