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長得有尾巴嗎?青銅象 視覺中國供圖提起大象,人們一般會認為它是天生的南方物種,其實大象的故鄉是北方如果我們站在長時段的曆史角度觀察,象群的某些北上之旅并不是探索未知秘境,而是回歸曆史故裡,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大象長得有尾巴嗎?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青銅象。 視覺中國供圖
提起大象,人們一般會認為它是天生的南方物種,其實大象的故鄉是北方。如果我們站在長時段的曆史角度觀察,象群的某些北上之旅并不是探索未知秘境,而是回歸曆史故裡。
野象南下
遠古時期,象群曾廣泛活動在以黃河流域為中心的中原大地上。距今20萬年前、位于陝西大荔縣的大荔人遺址中,發現有古菱齒象化石;距今10萬年前、位于山西襄汾縣的丁村人遺址中,則發現有納瑪象化石,反映出華夏先民與大象早已共生共存。
上古三皇五帝時期,大象開始參與到農業生産中。據《史記》等史籍,大舜“年二十以孝聞”,孝心感天動地,到曆山(其地說法不一,有山西南部中條山、山東菏澤曆山、山東濟南千佛山等觀點)耕地時,有大象從曆山下山,用鼻子卷起石頭,幫他翻松土地。大舜繼母所生同父異母弟弟名象,桀骜不馴,一心陷害哥哥,“欲殺舜”。舜“愛弟彌謹”,繼承帝堯大位後,還“封象于有鼻”。有學者認為,舜對弟弟象以德報怨的傳說故事,實際上就是馴化野象幫助耕地的曆史進程,故《二十四孝圖》關于大舜的繪圖,就是他手牽大象耕地的場景。
大禹治水有功,繼承大舜帝位,劃分天下為九州。地處黃河中遊和天下之中的豫州之“豫”,就是由“予”“象”二字構成,其會意便是一人牽着一頭大象,說明在以今天河南為中心的豫州一帶,是當時大象的重要活動地區。
商朝人擅長馴象,在安陽殷墟曾發現馴象人和象的合葬,還有一頭小象脖子下系着一個銅鈴。《呂氏春秋》有言,“商人服象,為虐于東夷”,意即商人訓練大象打仗作戰,用來攻打東方的夷族部落;也有人解釋是商朝經常要求盛産大象的東夷進貢大象,讓東夷不勝其苦。
商末周初時期,北方還能見到大象,孟子曾言“周公相武王,誅纣伐奄……驅虎、豹、犀、象而遠之,天下大悅”。随着黃河流域氣候的變冷和農耕面積的擴大,森林植被大量減少,大象逐漸南遷到秦嶺淮河一線,以緻韓非在解釋“想象”一詞時,用大象為喻,“人希見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圖以想其生也,故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謂之象也”,即人們難見活象,隻能憑借圖畫想其形狀,是為“想象”。
兩漢之時,北方已經難以見到大象,據《後漢書》,王莽與劉秀在昆陽(今天河南省葉縣一帶)進行戰略決戰時,“驅諸猛獸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曾經牽來南方大象助威,但仍挽救不了其敗亡的命運。
三國時期,大象繼續南遷到長江流域。孫權曾經向曹操進獻兩頭大象。曹操“欲知其斤重”,大臣“鹹莫能出其理”,均不知如何稱重。幼子曹沖聰慧,獻計“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稱物以載之,則校可知矣”,這就是著名的“曹沖稱象”故事。由此可知當時長江以北已無大象,所以孫權才能将大象當作稀有之物進獻曹操。當時三國鼎立,大象是東吳的重要外事禮品,孫權還曾贈送蜀漢劉禅、諸葛亮君臣兩頭大象。
魏晉南北朝時期,江南還有野象成群出沒。到了隋唐之際,随着江南的深度開發,野象逐漸消失,江南百姓甚至不識大象為何物。據兩宋之交蔡縧的《鐵圍山叢談》,有錢塘女子偶見大象,竟然“大駭”,稱之為“大鼻驢”。元明清時期,野象主要集中在嶺南廣東、廣西、雲南和海南一帶,嶺北再不見其蹤迹。
馴象北上
在本土野象逐漸南遷的同時,來自域外尤其是東南亞藩國進貢的馴養大象,卻沿着相反的方向,一路向北,進入曆代王朝的宮廷大内。
漢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南越獻馴象”北上至長安,能根據馴象人的指引跪拜行禮。在宮廷宴會和百戲表演活動中,馴象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張衡《西京賦》有“白象行孕,垂鼻轔輑”、李尤《平樂觀賦》有“白象朱首”等馴象樂舞描寫。山東濟甯出土的東漢畫像石上,有六人坐于象背、一人立于挺起的象鼻之上的雜技畫面。從西晉開始,宮廷開始用馴象充作舉行朝會、君主出行的導引儀仗,“駕象入庭”。兩晉之交的郭璞曾作《象贊》,“象實魁梧,體巨貌詭;肉兼十牛,目不逾豕;望頭如尾,動若丘徙”。
據《洛陽伽藍記》,北魏宣武帝永平二年(509),位于今天印度一帶的乾陀羅國曾向北魏進獻白象數隻。象背上“設五彩屏風、七寶坐床”,可以容“數十人”環坐。北魏将白象養于宮苑,象群卻經常“壞屋毀牆,走出于外,逢樹即拔,遇牆亦倒”,百姓驚恐,“奔走交馳”。
隋唐時期,國力強盛,大象威武雄壯的身姿更能彰顯盛世氣象。宮廷更多地使用馴象作為儀仗,東南亞各國紛紛進獻馴象。杜甫曾作《越人獻馴象賦》,贊歎大象“動高足以巍峨,引修鼻而噓吸……牙栉比而椮椮,眼星翻而熠熠”,其“威容足尚”,足以“光有唐之城邑”。也有學者認為《越人獻馴象賦》“是否為杜甫所作,尚不能确認,應該保持存疑的審慎态度”。
開天盛世,唐玄宗在宮裡馴養大量舞象,在馴象人的教導下舞技高超,經常于玄宗生日千秋節勤政樓宴會上“入場,或拜,或舞”,引得安祿山“見而悅之”,在内心激發起也想過上玄宗一樣逍遙生活的野望。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據此批評玄宗“崇華靡以示人,适足為大盜之招也”。
安祿山發動叛亂攻陷長安後,将玄宗所馴養大象全部驅趕到僞都洛陽,向叛軍集團的“幽燕戎王、藩胡酋長”吹噓道,“自吾得天下,犀象自南海奔來,見吾必拜舞”,大象“尚知天命所歸,況于人乎,則四海安得不從我”。說罷讓手下帶馴象現場表演,讓戎王、酋長眼見為實。不料馴象“瞪目忿怒,略無舞者”,沒有一頭起舞為安祿山演示天命所歸。安祿山“大慚”,命人用烈火燒、石頭砸等殘酷手段将大象殺死,“流血數石”。衆人見之,“無不掩泣”。
唐代宗時期,文單國(今天老撾一帶)曾進貢馴象,代宗将之放進皇家宮苑飼養,耗費飼料頗多。代宗之子德宗即位後,刷新政治,表示“象費豢養而違物性,将安用之”,馴養大象既損耗錢糧,又違背大象天性,遂将宮中飼養的42頭大象全部放歸山林。
父皇代宗受納,兒子德宗放歸,父子孰是孰非,朝野頗有議論。學士獨孤绶上《馴象賦》,其中有“化之式孚,則必受乎來獻;物或違性,斯用感于至仁”句,認為代宗接納,是懷柔之舉;德宗放歸,是仁愛之心,可謂“不辱其受獻,不傷放棄”,無論接納還是放歸都是王者之風。德宗頗為欣賞,認為獨孤绶站位得當。
但德宗為政有始無終,在位後期的貞元年間,弊政叢生。貞元九年(793)十月,環王國(今天越南中南部一帶)進貢犀牛,德宗欣然笑納,放于宮苑中馴養。貞元十二年(796)十二月,長安“大雪平地二尺,竹柏多死”,犀牛不耐嚴寒“死于苑中”。白居易以德宗先放大象,後收犀牛為例,“感為政之難終也”,寫詩《訓犀》嘲諷“所嗟建中異貞元,象生犀死何足言”。
人象相伴
當馴象進宮向君王拜舞時,野象在山林中與百姓相伴互助。唐代傳奇小說中,經常有大象進村請獵人射殺捕食大象的巨蟒、怪獸等,或請村民為其治病,然後回贈百姓象牙報恩的故事。
據《朝野佥載》,位于今天廣西和越南中北部一帶的安南都護府所産大象,聰明正直,可斷善惡,“能默識人之是非曲直”。來往山林的百姓如有相争之事,大象會放“有理者”過去,而用象鼻将“負心者”卷起,“擲空中數丈,以牙接之,應時碎矣”,由是再無人敢互相争鬥。
元明清時期,宮廷繼續馴養大象。明朝設有歸屬錦衣衛的演象所、馴象所,負責訓練大象在朝會前站班充當儀仗。重大朝會“役象甚多,駕車馱寶皆用之”,即使是常規早朝也要用六隻大象在午門兩側站班。百官入朝完畢,大象會“以鼻相交而立,無一人敢越而進矣”。據《帝京景物略》,每年三伏天,馴象所會牽引象群到宣武門外河中洗浴,“象次第入于河”,宛如“蒼山之頹”。象群昂起額頭大耳,“鼻舒糾吸噓出水面,矯矯有蛟龍之勢”,成為京師一道盛景,“觀者兩岸各萬衆”。
馴象所會根據大象站班次數多寡、表現好壞,确定大象的品秩,不同等級大象的吃喝待遇均有差異。據明人謝肇淛所著《五雜俎》,大象如“有過或傷人”,會受“貶秩”處罰,降低飲食标準,甚至還會處以杖刑。而執行杖責的部分工作竟由大象同伴完成,“二象以鼻絞其足踣地”,兩隻大象會用象鼻将犯錯大象絆倒在地,然後由馴象人進行杖打,打完後大象還要起立謝恩。
如果當天輪值大象“有疾”,不能站班,馴象人會“牽詣它象之所,面求代行”,讓大象自己去找同伴請求代班。隻有其他大象同意替班,生病大象才能休息。如果其他大象不願替班,馴象人也不能強迫,否則後果相當嚴重。
據《廣信府志》,明嘉靖三十年(1551)九月初十,“值班之象偶病”。患病大象估計平日“象緣”不好,竟然沒有一個同伴願意替它站班。馴象人無奈,強令“一象代之”,代班大象“亦不樂行”,一路上“噴噴作聲,若抱不平狀”。走到長安右門時,門鎖還未開啟,代班大象竟“怒以鼻觸之”,将門檻折為兩截,“闖門而入”,到紫禁城承天門即今日天安門後,又死活“不肯進”。直到當天值班的其他大象圍攏過來,“相率導之”,反複勸說,代班大象“乃行,然猶有不平狀”,憨掬可愛之極。
駱鲲 來源:中國青年報
來源:中國青年報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