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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有名的油炸糕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12 13:39:46

哈爾濱有名的油炸糕(一鍋油炸糕堅守的)1

哈爾濱有名的油炸糕(一鍋油炸糕堅守的)2

“尹胖子油炸糕”攤前總是排着長隊。

哈爾濱有名的油炸糕(一鍋油炸糕堅守的)3

都是老主顧,沒事兒閑聊幾句。

當年那些叼起油炸糕滿胡同跑的小孩們,已經長大了。紅專街早市“尹胖子油炸糕”攤車前,每天都有人牽着孩子的小手,排隊來買“小時候的油炸糕”。

這台2米見方的老攤車前,永遠排着長隊。過去近40年間,它跟随主人尹文華“闖蕩”了哈爾濱各大市場。如今,老主顧遍布哈爾濱,有人周末還專程從大慶和綏化等周邊開車過來買。這些年,尹文華接待過北京、天津、山東等地慕名而來的“吃貨”,有人将他的油炸糕作為“伴手禮”帶去日本和韓國。到了秋天,每天2000多個糕根本不夠賣,有老人想帶着百十來個糕去三亞貓冬,得預約。

尹文華十根手指一直是腫的。每天清晨五六點鐘,這個年将七旬的老人忙不叠圍繞在翻騰的油鍋旁,稍不留神,手臂上便添上一道新燙痕。

“尹胖子”老了。

不是技法失傳

而是機器太快了

玫瑰的清香,混進豆沙的甜香與江米面的酥香——“小時候的味兒”瞬間沖進鼻腔。

如果說一個人“一生隻做一件事”,聽來未免矯情。但尹文華似乎的确“一天隻幹一件事”,每天早8時前收攤後,除了吃飯和睡覺,這個68歲的老人,整天泡在早市附近的小工作間——

搬一個老舊的鐵凳坐下來,尹文華手肘支在膝蓋上,弓起腰,開始新一天的工作。他将東北紅小豆用壓力鍋熬煮4個多小時後,用鋼勺一點點兒碾壓成餡,兌入紅糖。傍晚,他開始自制水磨面。将江米反複水投,直到投米水透亮了,才開始泡米。軟米被機器磨成漿後,裝進口袋,控出水,手工水磨面成了。次日淩晨4時,尹文華準時起床,和面,把餡兌入玫瑰醬拌勻,到了6時,再和一部分面。6時30分,攤車一出,面和餡當場被夥計們包成油炸糕,最終入鍋,變成金黃酥脆的炸糕。

這種家常的手法和對時間的苛刻,耗費了大量時間和體力,卻保住了食材天然的口感。“現在很多都是用現成的豆沙和面。别說防腐劑,光是澱粉和糖精,出來的味兒就不行。”

在吃貨們看來,這正是“冰城糕王”尹胖子的獨門秘籍。油炸糕起源于東北三省、内蒙古及山西、河北等地,餡分為豆餡、糖餡和菜餡,又以加入青紅絲、玫瑰、核桃仁或果脯為特色。在哈爾濱,最傳統的油炸糕,“總有一股子玫瑰香味”。

這種“老派”油炸糕日漸絕迹。

越來越多手藝被機器取代。随之而來,老味兒消弭。傳統油炸糕的一線“血脈”,卻在尹文華手中留存下來。兒童公園早市、“道外北七”、通江街早市……幾十年間,“尹胖子”的老食客遍布城區,一路緊随。人們執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那股玫瑰味兒——尹文華早年用的玫瑰醬産自哈爾濱果醬廠,後來廠子黃了,幾番苦尋,才在桂林找到“味兒準”的醬。

他固執于用這種“最笨的技法”做糕,不承認有所謂“老技法”。“沒啥技法可言,炸糕能有啥技法呢?都知道咋做。”

40年前,他和妻子都曾是工人。趕上廠子效益不好,為養活一雙兒女,“心氣兒高”的夫妻倆心一橫,決定“下海”。尹文華從小長在南崗回民大院,院裡二十多家回民做飲食:油炸糕、饅頭、花卷……大院裡整天香味撲鼻。“我是吃堆裡長大的,沒特意學,天生就會。”

今年開春,桂林玫瑰醬突然斷貨。夥計們買了十幾種醬,挨個給尹文華嘗,被這個刁嘴老頭兒一一拒絕了。幾經輾轉,老人終于重新找到貨源。“就那個味兒,你差一丁點兒,就是不成的。”

“不是為錢去的你們不懂”

傳統不僅造就了吃食,還有人格。

“尹胖子”攤車隔三岔五有年輕人過來,邊排隊邊給他拍照片。鏡頭裡的老人立刻露出白牙,持筷子的手舉高,“自動起範兒”。在通江早市那幾年,已經有不少媒體來拍他。有人跟他說,有旅遊雜志是這麼誇他的:“不到通江早市等于沒到哈爾濱,到通江早市不吃‘尹胖子’,等于沒到通江早市。”

他的顧客大多是“幾十年的老人兒”,誇張點兒說,“走到哪兒都有認識人”。尹文華有次看病,就診的醫生恰巧是他的顧客。有時候坐公交車,一上車就有人打招呼:“嘿,這不尹胖子嗎……”

這種靠半輩子本本分分換來的福報,讓他感到格外知足。有人想給他搞加盟店,本地的、外地的,線下的、線上的,但凡知道“尹胖子”的,紛紛踏破門檻,要幫他“把油炸糕做大做強”。

“這個炸糕,賺一毛我覺得不夠了,想賺兩毛、三毛,怎麼辦?”尹文華說,“你一旦從原料下手,肯定完了。我的糕,大夥兒認,因為我舍得往裡擱東西。我成本比他們高,可我銷量上去,利潤就出來了。做買賣沒訣竅。土招兒。”

他拒絕了那些開加盟店的提議,因為“負不了責”。日積月累的辛勞,加上衰老,年輕時曾對生活豪情萬丈的尹文華,感到體力已不如前。“你收了人家錢,又沒工夫顧得人家。人家做的味兒不對,你對人家沒負責,對顧客更沒負責。這不是我做人的風格。”

周圍人覺得他太愚。有人被他趕出門,氣急敗壞:“把個油炸糕捂手裡,圖個啥呢?”

每提起此事,尹文華隻擺了擺手,“不是為錢去的……你們不懂”。

父親在他8歲那年過世了,母親靠在公私合營的飯店賣燒餅供尹文華讀書。“那年月左右鄰居一聽是我母親打的燒餅,都跑來買。擱别人賣,真就差點兒。”尹文華回憶,“打100斤面要6斤油,其實就算放兩三斤,誰看得見?但我母親堅決不。一兩不帶少的。”

就做到眼睛

看不見了為止

這似乎是所有像他這樣的老手藝人共同的宿命。

不久前,有個中年人來買油炸糕。“他來了就說,我爸向您問好。我說誰啊,他說就是香坊的誰誰誰。我說你爸咋不來了呢,他說來不了了,身體不好了……”

很多老主顧,就這樣在尹文華的不知不覺間,與他失去了聯系。這個做了半輩子炸糕的老人,開始思考晚年該怎麼過。

像其他老人那樣養花種草,牽繩遛狗?他沒心思伺候這些活物。小區裡打牌?他不會玩兒。當年謀生的手藝,如今成了他晚年唯一的嗜好。

他用油炸糕把兩個孩子供上大學。如今他的兒子在外地搞科研,孫子考上了博士;女兒也有穩定工作。油炸糕養活了一家子人,可尹文華知道,沒人能接他的班了。

這似乎是老手藝人共同的宿命。

這種手藝不屬于“非遺”,更談不上使命感,但尹文華确實想把這手藝傳下去。他甚至打算要找個徒弟,“花一兩年工夫好好培養培養”。

他收過不少學徒,每個都曾手把手教。很多年輕人覺得有賺頭,歡天喜地跑來學,沒幹幾天就跑了。“幹任何事,人品都得好,再就是悟性,一定要高。”油炸糕太“矯情”了:随着氣候與溫度等環境變化,即使食材和步驟都用對了,味道也不穩定。要想做得精,沒有教科書,毫無技巧可言,說到底,靠的是“感覺”——日積月累的經驗。

“想傳不好傳呐。”

他的眼睛有些跟不上手了。很多時候,靠的是身體記憶。

當記者追問他:到底什麼時候“退休”呢?他的笑容慢慢僵在臉上,帶上些許尴尬。

停頓許久,老人“妥協”了:“等啥時候看不見了,我就不做了。”

他堅持用“最笨的方法”。他每天隻幹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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