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 機械紀元》這個遊戲，你說他有沒有哲學思想在裡面，必然是有。

莊子說：‘道在屎溺’，就告訴我們了道，或者更通俗點講，哲學，或者更接地氣點說，道理，其實是無處不在的。

橫尾太郎自然使用遊戲這個載體表達了自己的多種觀點與思想。

而在遊戲裡體現的最明顯的一脈哲學思想便是——存在主義。

遊戲裡我們可以看到多個跟存在主義相關的哲學家，帕斯卡，黑格爾，克爾凱郭爾，薩特等。

除了哲學人物的名字與思想貫穿在遊戲裡外，我們還要讨論一個最核心的問題，就是生命與意識的問題。

而這兩個詞在遊戲裡明确的指代了出來，就是在塔出現後産生的兩個資源回收站的名字——肉之箱與魂之箱。

以我做解析的經驗，凡是碰觸到遊戲核心，分析制作者所要表達觀點的解析，基本上浏覽量都墊底了。

但對我而言，如果解析遊戲，不去碰觸核心觀點，僅僅是流于表面。

這個遊戲的解析對我來說就等于白做了，因為最重要的内容沒有分析出來，遊戲僅僅成為了消遣而并非自我反思的另一個載體。

好，那就讓麻煩各位小夥伴耐着性子一起跟我進入到尼爾解析的第三期——《生命與意識，人之所以為人》

哎，我認為橫尾太郎，很明顯地把這句話體現在了遊戲裡。

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說，人這種事物，可以先以無意識的形态存在，僅僅作為物而在世間，然後經由發展逐漸成為某種東西，不僅僅你自己要把自己當做某種生命，同時還需要别人也把你當成某種生命來看待。

這段話太拗口，直接用我的話來說就是，您甭管是什麼東西，隻要存在久了，它就擁有意識了，擁有靈魂了。

用日本的神話人物來說那就是付喪神。

用咱們中國的神話人物來說，那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孫悟空。

孫悟空需要修成正果的最大的苦難，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而是要讓天庭的神仙把他當做神仙看待，而不是妖怪看待。

這就是前面所說的，同時還需要别人把你當做某種生命來看待。

而《尼爾機械紀元》這個遊戲，最主要的矛盾點其實也在這裡，靈魂早已産生，漫長的苦難則是，你是否把自己當做一個完整的生命，别人是否也把你當做一個完整的生命，而并非僅僅是一個工具。

我們在尼爾的世界裡看到的三種不同類型的生命體，分别是《尼爾1》裡的人工生命體、《尼爾機械紀元》裡的寄葉部隊的人造人以及外星人制造的機械生命體。

無論是哪一種，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獲得了意識。

在官方的年表裡，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持續維護系統和回收魔素的人工生命體開始漸漸擁有了意識，最初隻是如同兒童一般的意識，後急速發展，開始接近人類的思考方式。”

我們開始遊玩《尼爾1》的時候，裡面的主角與其他的人工生命體的意識早已接近人類的思考方式。

但是到了《尼爾 機械紀元》則完全不同，我們可以明确地看到另一個生命體的意識是如何産生、進化與分化的。

在《尼爾 機械紀元》裡，我們可以明确地看到一個物種的自我意識從出生時的萌芽，到自我成熟時的思考，以及最後尋求結果時的死亡。

這個物種便是，2B與9S進入到沙漠地區見到的，從機械生命體裡模仿人造人，而制造出來的機械生命體的人造人——亞當、夏娃。

是的，很别扭的一個說明。

2B與9S，是以人為仿照對象的人造人。

而亞當與夏娃，則是以2B與9S這類人造人為模仿對象的人造人。

這便為我們在遊戲裡一開始所謂的人類這個物種打上了問号——人類真的是最開始的人類嗎？

他們會不會是另一種也同樣叫做“人類”物種的仿照品呢？

我們 在進入到亞當的誕生地的那一刻，見到了機械生命體是如何仿照人類的語言與行為來進行生育的。

用着人類的本質複讀機，不停地重複着——喜歡你，喜歡你，在一起吧，在一起吧，抱抱，抱抱。

正如同9S對這些機械生命體的行為的評價：“這些家夥根本沒有心，隻是在模仿人類說話罷了。”

這個時候也跳脫出來一個問題，9S如何評價一個生物是否具備心了呢？

如果自己沒有具備心的話，他又怎麼能去判斷另一個生物是否具備所謂的心呢？

心是什麼，遊戲裡并沒有給出明确地回複。

但是當我們操作9S，第一次進入到遊樂園時，遊戲會插播進來一個名為《重要之物》的繪本，上面寫着：“機械們發現了那些東西，機械們稱之為寶物。每個寶物的外形都不一樣，每個寶物的形态都不一樣。”

不論是繪本中心的機械生命體還是在遊樂園這個建築物所雕刻出來的形狀，他們都象征了同一個物品，就是心。

于是我們看到了遊戲裡明确地把心與意識通過這種關系聯系在了一起。

機械生命體的意識誕生的過程中，有一部分便是在尋找所謂的寶物的過程。

每個寶物都不相同，因此每個意識也未必完全一樣，形形色色的寶物，構成了形形色色的心。

因此，當我們進入到遊樂園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機械生命體，模仿人類在遊樂園創造快樂，模仿人類去尋求愛。

我們甚至在這裡遇到名為一個機械哥哥的機械生命體跟他對話，他會告知我們：“請收下我的愛。”

然後便給2B送一件禮物。

是的，作為玩家的我們，自然知道，這是一個粗糙的模仿，對他們而言，所謂的愛，便是把自己珍貴的物品分享給不認識的人，甚至是所謂的敵人手裡。

但即便是我們自身，對許多事物的理解，也同樣是從模仿而開始學習的。

這同樣也會跳脫出來另一個問題，所謂的情感，究竟是本能驅使，還是模仿所緻。

比如，我們仇恨一個人，用咬牙切齒這個行為，那究竟 是我們本身因為恨了，而不自覺地引發了咬牙切齒這個動作？

還是因為我們認為自己應該恨了，所以模仿自己曾經看到的别人咬牙切齒這個行為呢？

還是說，這其實都有呢？

當我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後，便發現了在遊樂園結局最後的BOSS——波伏娃，似乎給了我們對應的答案。

她為了獲得另一個異性的青睐，而不停地尋找美麗的事物來裝扮自己，最後即便把所有的所謂的美麗增加在自己的身上，她也正如同最後的結局一般自言自語道：“我始終無法讓他回頭看我一眼。”

是的，橫尾太郎通過這裡BOSS的内心告訴了我們，外在的行為永遠都是在模仿。

但最開始的悸動卻是自然而然的，發自内心的。

所有的生物隻有先有了内心，才能夠明白，隻有通過模仿才能把自己的内心的情感告之他人。

而模仿的最初形态，不僅僅有外貌與行為，同時還有語言。

所以，在帕斯卡的村莊裡，會有一個場景，帕斯卡會讓村子裡的孩子去學習語言。

當你有了内心，便自然而言産生了對應的意識與對外界的刺激認知。

因此我們看到，橫尾太郎如何通過遊戲裡的元素告知我們自我意識的增長。

亞當出生的那一刻隻有等級1，既不會說話也不會攻擊，隻有等我們對其進行攻擊。

他的HP會的減少，但是他的等級卻不斷提升，同時他也會逐漸學會了語言。

而他說的第一句話則是：“人造人為什麼要戰鬥？”

這句話很有趣，整個《尼爾 機械紀元》所有的生命都在圍繞一個主題就是——戰鬥。

戰鬥成了整個遊戲驅動的最核心的一個因素，同時從亞當的行為當中，我們明确地看到了，戰鬥同樣催生出來了意識。

在被2B與9S的進攻下，亞當的意識快速增進，從語言上的溝通，到肢體上的躲避與進攻，直到最後分化出來另一個機械生命體的人造人——夏娃，都表現出來亞當的進化速度。

迅速地完成了所有生命體的基本需求，保護生命、進行溝通、獲得伴侶以及現在我們未曾看到，但是在結局處可以看到的，亞當乘坐塔發射出來的構造物，而去尋找新的世界，也就是所謂的讓生命獲得幸福之地。

自我意識是具備矛盾性的，這種矛盾性我們随處可見。

例如2B第一次見到9S所說的：“我們禁止擁有感情。”

正是因為人造人早已擁有了感情所以才需要被禁止，這就是矛盾性的體現之一，你們要否定掉已經誕生的情感，而假裝其不存在。

例如帕斯卡對我們說的：“要互相理解隻有對話一途……”

而與帕斯卡相關的一些機械生命體，不論是遊樂園的歌姬，森林王國還是廢棄工場的宗教，他們的共同的特點就是分離了機械生命體的網絡，形成了獨立的個體。

分離網絡讓他們獨立演化，但也同樣造成了更多的不理解，這種不理解會造成矛盾，同時也會形成被他人感知的關心。

所以我們可以在帕斯卡的村子裡接到，孩子大喊着母親不理解自己而離家出走，妹妹會為了姐姐身上缺少的零件而孤身前往他處尋找的任務

那麼脫離了網絡，形成獨立的個體，是否一定就是更高級的行為呢？

答案自然是不一定，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歌姬傷心玉碎後的瘋狂，可以看到廢棄工場裡教主的死亡後，有的教徒認為自己可以成為神，有的則害怕地躲在一旁，仍舊高呼着神明來拯救他。

這裡面跳脫出來了另一個問題，信息網絡的同步化，是會促進生命意識的進步還是會阻擋生命意識的進步呢？

通過這些斷開網絡的機械生命體告知了我們，毫無疑問對他們而言，斷開網絡，獨自思考與處理事情，才是個人意識得到了進化的體現。

但遊戲表達出來的觀點并非是單一的。

于是當我們進入到外星人的基地時，從亞當與夏娃的嘴裡又得到了另一個答案：“機械生物是會不斷自我進化來逐漸強化的兵器。在網路上萌生的智慧沒有花多少時間……就超越了造物主”

是的，亞當跟夏娃站在了另一面，告訴我們，統一的網絡整體的意識要遠比獨立分散的個人意識進化的速度更加迅速。

橫尾太郎，本身就提出了兩種觀點，集體的意識可以快速增加個人意識的覺醒，亞當與夏娃的進化速度要遠超于人造人。

個人的意識遊離于集體之外後，自然會演化出來各種不同的觀點，他們在遊戲裡是帕斯卡，是森林國王，是宗教教主。

這種争論，遊戲是否又給出了答案呢？

于是我們看到了D結局，9S在死亡前的那一刻，被亞當詢問是否要一同離開地球，去尋找新的天地時，選擇權留在了我們手中。

如果9S接受了亞當的邀請，表明9S放下了個人的仇恨選了同化。

如果9S拒絕了亞當的邀請，9S是否釋然了仇恨我們雖然并不清楚，但我們可以知曉9S仍舊想作為一個擁有強烈情感的獨立生命體存在。

雖然最後9S面對的是死亡，但對他而言，誕生的目的之一，便是在最後死去。

正如同最後9S對A2的言語：“那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我們。為了守護秘密的寄葉部隊，從一開始就計劃要全部銷毀以湮滅證據。”

寄葉部隊存在的本身就帶着自我毀滅性。

毀滅本身就是生存的道路走到了盡頭的選擇之一。

所以即便是亞當，對他而言，死亡也是生命存在的象征，因此他在跟2B決鬥的時候，主動斷開網絡，選擇了搏命地互相擊殺，為了體驗死亡的感受。

當一個已經存在的生物未曾擁有意識時，他們的選擇隻有獲得意識這一條道路。

但當他們擁有了意識，而往往這條道路的終點之一也是死亡，為了完成自身的湮滅。

同樣的，作為寄葉型人造人，他們身體裡就存在着自爆的選項，橫尾太郎巧妙地利用人造人的自爆體現了生命與意識的末途之一。

但正如同我們剛剛所說的，湮滅也不過是道路之一罷了。

而另外的道路則還有，停滞，倒退與再一次地進化。

遊戲裡每一個物種的重新誕生，便是在不停地停滞與倒退，而究其結果，所有的停滞與倒退，往往都是為了再一次地進化。

就如同父母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嘛。

孩子前期的成長對父母而言是停滞與倒退，但成年之後卻往往希望孩子超越父母。

這種反複的輪回其實就體現在我們自己身上。

無論是何種生命，當他們産生了意識都要面對一個困局，那便是，如何讓自己更高程度的進化，或者我們說的更簡單一點，如何讓自己的存活擁有更多的意義。

遊戲裡，給出了我們各種答案。

對亞當與人造人而言，他們需要的是更高維度的意識，保證自己還有進化的空間。

正是擁有了遠超于自身存在的意義，生命才會擁有更多的活力。

所以我們可以聽到寄葉部隊的口号：“願人類的榮光永存。”

所以當機械生命體殺死了他們的造物主外星人後，他們把目光也同樣投向了遠超自己認知之外的人類。

因此我們可以在跟亞當與夏娃決鬥地時候聽到他們的言語：“我們感興趣的是月亮上的人類。人類充滿了魅力……完全無法理解，他們雖然是同族，卻大量互相殺害或彼此相愛，其行動原理費解到教人吃驚的程度。”

人工生命體與寄葉人造人在很多地方都有着極大的相似性，不僅體現在此處，還體現在遊戲的另一處。

遊戲裡的人類早已滅亡了，因此反而成為了虛妄的神，但正是因為是虛妄的神，隻要不被戳破幻影，神就會永久存在。

而寄葉部隊作為與機械生命體決鬥的兵器，他們本身就是為死亡而生的，若是輸了，寄葉部隊自然被銷毀殆盡，如果赢了，為了保護人類已經滅亡的秘密，他們仍舊需要被銷毀殆盡。

這個問題我們在哪裡見過呢？

是的，我們在人工生命體的紅衣少女處見到了相同的對話，人造人是維持她們持續進化的必要保證。

如果人造人死亡了，她們這些機械生命體會因為缺少外力而無法進化，最後由于内部飽和而互相攻擊。

所以在A2遇到紅衣少女的時候，輔助機給A2的建議，并非是殺死，而是等待紅衣少女自我繁殖飽和後的自相殘殺。

遊戲裡無處不在告訴我們，生命與意識全部産生後，需要另一個本身之外的力量來維持你的自身意志的生存，防止毀滅。

這個力量，對外可以是敵人，對内則可以是神。

而寄葉部隊則完美地體現出來對外的敵人是機械生命體，對内的神則是月球上的人類。

但無論是哪一種外力，他們都表達出來了一種思想，那就是這個外力是可以溝通但一定不可理解。

因為神的道路必然是高過于人的道路。

低等的意識，隻要遵循高等的意識的判斷去行動即可。

當我們确定了這個觀點後，便把目光轉向遊戲後期一個重要的關卡——那便是廢棄工場的宗教團體。

而當我們進入到這裡時，立刻見到的就是教主的死亡，與教徒的狂歡。

他們會舉着火把高呼道：“教主已成為神，我們也會成為神。你們也會成為神，大家一起去死，成為神。”

如果說亞當與夏娃是為了把人從神的寶座上拉下來，讓神降級成為人的話。

這些教徒就是把自己奉獻給神，以希望得到神的垂憐。

對他們而言，跨越不可理解的鴻溝，讓自己變成可以理解神的行為的方式隻有自己也化身為神。

而化身為神的路途隻有一個，那便是通過死亡。

在《尼爾 機械紀元》這個遊戲裡，無論何種生命用何種方式表達自己對神的向往，他們都需要一個所謂的神的存在。

即便這個神如同人造人的神——人類一樣都是曾經存在，如今早已滅亡的虛假的神。

但是仍舊需要。

許多存活的生命都死在了成為神與接近神的道路上。

這也成為了遊戲裡的最重要的一個核心理念。

神是否存在并不重要，因為其他的生命必然需要一個超越自己的意識，不可理解之物的存在。

但即便這個神已經存在了，也無法阻擋其他的生命自我的毀滅。

我們無法通過遊戲來完全否定掉這個哲學思想，因為，遊戲裡的出現的神是被稱為人類的僞神，而不是真神。

于是我們的話題便引申到了下面的問題裡了。

遊戲裡有各種各樣的信息都在暗示我們一個事情，那就是人類或許也并非是最初的人類。

所謂的人類隻不過是比我們遊戲裡其他的制造出來的生命體更早，具備更複雜的情感而已。

但其他的生命體也在自己不斷進化的過程裡，分化出來了不同的思想，不同的人格，不同的情感，這些生命的本質與人類并無區别。

《尼爾1》裡的人工生命體經過漫長的歲月早已有了人類的意識，但是他們因為不能生育而滅絕了，那麼是不是說無法生育的人類就不是人類了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無法生育也是人類具備的衆多的可能性之一。

人造人從《尼爾1》裡誕生，他們仿照了人類的外形，但逐漸也擁有了自己的意識。

在《尼爾機械紀元》裡誕生了更高級的寄葉計劃的人造人，無論是遊戲裡的文本，還是遊戲裡的行為，都告知了我們。

人造人也同樣擁有情感與意識，我們人類所有的愛恨情仇與糾結都在遊戲裡體現了出來。

遊戲裡衆多的支線任務都在告知我們人造人的情感——為了懷念自己熟悉的人而尋找他丢失的物品，為了永遠在一起而遠離戰鬥，為了夥伴的被殺而去尋找仇人。

而我們的主角無論是2B，還是9S，還是A2，他們的行為都符合人的情感，他們的行為的判斷，都完全遵從自己的意志。

這裡要注意一下，即便有地堡的命令，但是執行依舊是個人的行為，地堡并沒有強行幹預甚至洗腦其他的人造人的行為，如果有的話，寄葉部隊就不會出現叛徒。

那麼是否因為他們人體的構成不是人類的血肉，就要否定掉他們是人類呢？

如果某個人身上有着機械手臂，那他就不是人類了嗎？

答案自然也是否定，人類的定義并非完全是靠肉體來決定的。

于是問題的核心終于走到了最關鍵的一點了，什麼決定人之所以為人？

這時我們剩下的隻有一個選項——那便是靈魂。

那麼人的靈魂是什麼呢？這是自古以來便一直在探索的問題。

但畢竟我們的這篇解析并非在完全探讨哲學，所有的探讨終究要回到橫尾太郎的遊戲本身。

所以我們把目光放在了遊戲裡對靈魂的定義，那便是寄葉人造人的核心——黑盒。

我們在一個名為魂之塔的地方看到了“機密黑盒”的文檔，上面記載着：“寄葉機體搭載稱為黑盒的組件。此物沿用自機械生命的核心，因此寄葉機體與機械生物可以說是具有相同意識的構造。”

而恰巧的是遊戲裡告訴我們機械生命體的核心這個技術并沒有被完全分解與複制，而寄葉機體的黑盒是被僞裝起來的機械生命的核心。

也就是說，無論是寄葉部隊還是機械生命體對他們而言，屬于他們的靈魂——核心，仍舊是知道其存在，知道其可以運行，但是完全不知其如何進行運行的。

是的，遊戲并沒有給我們答案，無論是人類，還是寄葉人造人，還是機械生命體，他們本身的構造，從靈魂是不可知的角度來說是一緻的。

在同樣靈魂未知的情況下，橫尾太郎給我們的答案無非是三種，人造人與機械生命體，他們就是人類，他們不是人類，無法判斷他們是不是人類。

那麼遊戲是否通過其他的方面給出了答案了呢？

于是我們把目光放在另一處，那便是三周目塔出來後的三個資源回收的建築物，9S攻略他們的前後順序也是固定的——肉之箱，魂之箱跟神之箱。

這毫無疑問地告訴了我們，肉體是存在，靈魂是本質，而融合之後的結果則是神。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具備容納自己與他人進行溝通的肉體與自我意識的靈魂。

而在遊戲裡，橫尾太郎則通過攻略最後的三個資源回收站來告知我們，在此刻他認為擁有了前兩者的生物，自然就會成為神。

在此刻我們便已經獲得了一種答案，人類在追求神明的行為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因為人類本身就已經是神明了。

但是人類是意識不到自己是神明這種事情，隻有等待人類這個物種死亡滅絕後。

另一個具備意識的物種産生時，他們才會意識到，原來上一個存在的物種——人類原來就是神明呀。

并且如此反複，神明的本身是一場虛妄而無意識地追求，因為我們的靈魂同樣也是虛妄而無意識的存在。

至今也未曾有人能夠解答靈魂的謎題。

但即便如此，我們難道又能否定掉自己為人的事實嗎？

橫尾太郎已經通過遊戲給出了他自己的答案——自然是不能。

而我相信大家應該也都有自己的答案。

解析到了最後，我們仍舊有一個角色沒有涉及，那就是9S與2B擁有的輔助機。

這是一個極其關鍵的信息，因為輔助機在遊戲裡承擔了寄葉計劃的最後一步，消滅所有寄葉人造人，防止人類已經滅絕的消息洩露出去。

但是這個計劃在最後被2B的輔助機否定掉了。

遊戲裡我們見識到意識産生的那一刻不僅僅體現在亞當與夏娃身上，在輔助機身上也同樣體現了。

對輔助機而言，拒絕命令就是産生意識的第一步。

準确來說，他們的意識早已産生，否則便不會有執行命令還是否定命令的選項。

遊戲在最後輔助機之間的對話，明顯曝露出來一個信息，另一個循環開始了。

無論是A2還是2B還是9S，他們都會重新複活，并且再一次地輪回。

對再次輪回的人造人而言，輔助機才是他們的神。

但無論是官方的年表還是朗讀劇，都把這個信息給修改了。

因此我也沒有具體去言語這個輪回的意義。

而遊戲最讓人感動的地方依舊是E結局的删檔，橫尾太郎同樣是在拷問我們靈魂。

當别人為了不曾相識的你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幫助你完成了自己的結局後。

那麼此刻，你又會為他人做些什麼呢？

正如同輔助機對我們的問話。

在最後的遊戲中失去無數次生命，你是明白痛苦與苦難的人。你打不打算拯救弱者呢？

你能拯救世界上的某個人，但是會失去你一直努力而達成的存檔。

即便如此，你仍願意拯救某個素不相識的人嗎？

那個人有可能是你讨厭的人。

即便如此，你還是願意去拯救嗎？

你拯救的他人，或許也不會被感謝，甚至你的行為可能會被認為是僞善。

即便如此，你仍願意去拯救他人嗎？

我們當然可以選擇願意，當然也可以選擇不願意。

畢竟人總是會有數之不盡的愛與随時而生的恨。

這都是人，這些情感都是人之所以為人的一部分，無法去抛棄，無法去否認，也同樣無法去認同。

感謝你居然花費了時間看完了這一期的解析。

希望可以幫助到你更好的理解橫尾太郎以及《尼爾 機械紀元》這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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