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出來一些上學那會瞎寫的文字,慘不忍睹,發出來應個景
有一天翻書的時候,從一本《三毛文集》裡飄落出一張紙片,下意識裡撿了起來,上面是一首短詩:玫瑰花香/耐人思量/誰以此花贈佳人/皆是少年癡情郎/折一支含苞未放/落幾滴清淚在身旁/唬得他心中惶惶/誠心輕撫折傷處/請求原諒這懵懂的沖撞/不是要捧在手上/而是想把你永遠珍藏。詩的下面是用鉛筆勾描的幾筆細竹。
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四年前,那時我剛進入高中。記得高一下學期文理分科的時候,我被分到了一班——年級主任帶的優秀班。
第一天去上課,懷裡抱着一疊書,面對陌生的面孔,茫然得不知該坐在哪裡。班主任進了教室,指着第三排靠南窗的一個空座讓我過去,可能是因為我比較瘦吧,坐在前面不會擋着别人看黑闆。
新同桌是個小女生,留着學生頭,眼睛大大的,很有神,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且彬彬有禮。我就比較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她學習很認真,我也算比較積極吧。當時我們兩個人的強弱科目正好是互補的,她的英語和物理很好,我的數學和化學還不錯,這種優勢互補帶來的結果就是兩個人的成績進步都超快。
随着認識的進一步加深,對彼此的了解也更多。她在我的面前幾乎是沒有秘密可言的。為了報答她的坦誠相待,我開始做義務勞工,替她做值日,幫她打水,但并不覺得吃虧。
這個班裡的人就像是一家子,一個男生對女生獻殷勤向來被看作一個哥哥在為妹妹服務,全然不會多想的,否則我早就被有關聲讨“早戀”的言論給淹死了。
時間久了,我發現和同桌之間有一個很大的共同愛好——文學。當然,隻是停留在閱讀、欣賞的階段,自己是寫不出來的,不過是平時都喜歡以幾句短詩來記錄自己的心情與感悟。
很多時候,我都會霸道地搶過她的詩句來看,看完還不忘評頭論足一番。作為回報,她也會拿着我的“大作”指着這兒不好、那兒不對。
這種生活持續了不到兩個月,因為對化學老師的極度不滿,我打算放棄在這個優秀班裡繼續學習的機會,跳到普通班裡去。我這個人很奇怪,隻要哪個老師的講課方式不能使我滿意,這門課程在我也就等于是廢了,況且這個老師還經常體罰學生,說話一驚一詫、神經兮兮,我也就不得不敬而遠之了。
走的那天,很多同學替我抱着書往外送,她卻坐在那裡沒動,我和她都明白,既然相送仍不能挽留,反而徒增傷感,倒不如不送了罷。
隻是我的心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第一天坐在新的教室裡什麼也沒聽見,盡管哪幾個老師講得都不錯,也盡管新老師對我這個優秀班裡來的優秀生很熱情,但我絲毫沒有感到高興。
當天的晚自習上課之前,我被叫了出去,卻是她在門外等我,遞給我一本日記,那是我臨走時故意落在她桌子上的,裡面有我寫的詩,沒想到她又給我送了回來,還沒等我問她什麼意思,她已掉頭走了。
我心情失落地回到座位上,打開日記,翻了翻那些紙片,抽了一張,卻不是我的詩,全翻看一遍,竟都是她寫的,有些是我以前看過的,也有些是沒看過的。雖然是些零碎的小紙片,在我卻是極大的慰藉。
從那次之後,我們互換了很多次詩詞,從她的詩中,我漸漸察覺,她對學習的熱情同以前相比減了不少。更多的是抱怨生活中的不順心,她說很懷念和我在一起的時光,真希望我能再回去。
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但是我也不忍心看她荒廢了學業,特别是期末考試,知道她的成績滑落一大截之後,更讓我有一種負罪感,總覺得是我的出現擾亂了她原本平靜而美好的生活。我知道她也是一家人的希望,她肩上也扛着重擔,怎麼忍心斷送了她未來的人生。既然一切是由我而起,就應該由我去結束這段本不該有的感情,還她平靜的生活。
那天下午,我把最後一首詩放在她的手心裡,下面是一封信,我告訴她自己現在隻想好好學習,不想再寫那些詩了,太浪費時間,希望她也安心學習。
送出信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見到她,自己的心裡也很痛,既然違心的謊言對兩個人都有益,也就顧不得自己的痛了。隻是再一次相遇,着實讓我心痛難耐,她見到我竟然給我一個僵硬的笑。
我想,已經這樣了,就當作是一個滿意的結局吧。我把以前傳遞的詩都找了出來,付之一炬,算是了結了這段青澀的感情。一直以為心口的傷疤已經愈合,沒想到無意間留下的一首詩突然又出現在我的面前,心竟又隐隐地疼起來。
壹點号青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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