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女兒離奇失蹤找到懷孕數月?1995年,懷孕7個多月的高陽縣聾啞孕婦李春玲,攜不滿三歲的幼子,乘公交車探親返家不料途中被賊人暗算,搶走她的孩子,還暴力脅迫拐賣了她,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22歲女兒離奇失蹤找到懷孕數月?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1995年,懷孕7個多月的高陽縣聾啞孕婦李春玲,攜不滿三歲的幼子,乘公交車探親返家。不料途中被賊人暗算,搶走她的孩子,還暴力脅迫拐賣了她。
母子二人被分别賣至河南濮陽和許昌。李春玲生下二兒子後,因口不能言,又不會書寫,從此與丈夫、大兒天各一方,骨肉分離。一個幸福的家庭,碎裂在三地。而李春玲的丈夫張學文,一天失去三位至親,人生如墜醒不來的噩夢,從此命運轉折,歲月熬煎。
這起離奇而又殘酷的拐賣婦女兒童案,發生在河北保定。26年後,“母子三人被同時拐賣”的悲劇,終于在公安部“團圓行動”中有了轉機。2021年10月1日國慶節,當年被拐走的兩個孩子,齊齊跪在尋親26年的親生父親張學文面前,聽他在嚎啕痛哭中,卸下生命最難承受的重負。
1.趙通村的大事件
中秋節過去十天,國慶長假剛開始。保定高陽縣趙通村裡的那座曆史建築楞嚴塔,檐角風鈴輕搖,鈴聲送遠。與這份甯靜相去不遠的一條村中小巷,卻别有一番情景,紅衣歌舞伴着鑼鼓歡騰,讓人不禁好奇:這是哪家趁着國慶節要辦喜事?
然而小院裡的“喜事”,卻絕非尋常。
主人公不是歡笑的新人,也不是長壽老者。他是一位臉龐黝黑、言語樸實,神情中已經藏不住急切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前述拐賣案中那位不幸的父親——張學文。
張學文前一晚幾乎徹夜未眠。他怎麼睡得着呢?兩歲多失蹤、與親人失散26年的大兒子張勇,要帶着媳婦和女兒——也就是自己的兩個寶貝孫女——歸家認親了。曾經令父母郁郁而終的恨事,終于霧散雲開,迎來了希望和暖意。
去接親人的車上,還有張學文的小兒子、張勇的親弟弟——他是另一個丢失的孩子,當年還懷在母親肚子裡,現在已是26歲成年人,更讓家人心疼。他回到父親身邊快一個月了,張學文還是對他偶爾離開自己的視線感到莫名其妙的緊張,那就像是他還在害怕什麼會瞬間讓此刻的歡樂幸福都化為泡影:他失去這個兒子時,連他的模樣、名字甚至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樣的痛和恐懼,他再也不想經曆。
遠處傳來隐隐鼓樂聲,張學文第一個沖出院子,奔向村口。
路上遇到相熟的鄉親,老遠就向他喊:“是回來了不?”他腳步不停,大聲回答道:“回來了!都回來了!”聲音未落,問和答的雙方,都已老淚縱橫。
鄉親們向尋親成功的張學文道賀。
兩個兒子下了車。還有兒媳婦和兩個可愛的大孫女。雖然張學文跟他們都已見過面,但此刻萬千情緒,又怎會與忐忑尋親時一樣?他和妹妹張閨、弟弟張三,緊緊牽起失而複得的親人的手,一家人仿佛迎向新的命運一般,激動地、堅定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張學文兄妹與失散26年的孩子們團聚。
2.二十六年失親痛
“我找去過河間。在河間瞅見過一個啞巴,也跟我嫂子差不多,個頭、模樣都差不多。她也想找家,她也找不着家。她比劃說,人販子把她賣了三回,賣一回人家不要她,再賣一回還不要她,賣了第三回……她摟着我啼哭,你知道俺們瞅見這個樣兒的,多難受不?”
張學文的妹妹張閨,在10月1日認親這天哭了無數回。不知情者或許以為她情感外露,隻有深知這家人遭遇的才能聽懂,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中,深藏着怎樣的艱辛、不甘,以及巨痛消散的釋放。
李春玲、張勇母子失蹤後,張家曾發動趙通村全村幫助尋找,至今村裡有點年紀的人,都對26年前的那次尋人有些記憶。張學文的父親張大騾,發動了村裡有機動車的鄉親,先在保定以北的縣鄉拉網尋人,後來又把範圍擴大到了全省和北京等地。
全村人找了一年,張學文全家找了20年。在這漫漫尋親路上,他的母親給人當保姆,活兒做到哪裡就打聽到哪裡,生怕錯過媳婦、孫子的任何消息。老人一次次燃起希望,一次次希望落空,最後幾乎哭瞎了眼睛。他的父親,60多歲就得了重病,每每想孫子想得受不了,就跌跌撞撞走到街上,哀哀喊着“勇啊,勇啊,俺的勇啊……”那蒼老凄楚的呼求,漸漸成了趙通村人記憶裡不忍觸碰的片段。
也是在這條血淚斑駁的路上,曾經強壯能幹、家境殷實的張學文,辭了公交車司機的工作,也沒有像同輩人一樣蓋起小樓。他除了扛水泥、賣力氣,打零工維持生計,絕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尋找親人的渺茫之中。
“從年初找到年尾,過年回家休息幾天。過了年,出來接着找我老婆孩子……”張學文對那些年的回憶,至痛至暗,已經沒有太多言語可以形容。他隻知道,自己在這樣的記憶裡,失去了母親,又失去了父親,二老至死都難合眼,唯有萬般不甘地囑咐他們兄妹三人,一定要繼續找下去。
張學文一家人團圓。
3.團圓行動促奇迹
1995年12月24日下午,李春玲和孩子在保定高碑店附近失蹤。盡管當地警方與張、李兩家人盡了最大努力尋找,但受制于當時的技術和環境,他們的找尋一再撲空。這位母親和兩個孩子,消失在茫茫人海——李春玲母子失蹤案被确定為拐賣案件。
2021年1月,公安部部署全國公安機關開展旨在查找被拐失蹤兒童專項行動——團圓行動。3月,讓張學文一家痛苦多年的這起舊案,由保定市公安局指定高陽警方承辦。
“第一次跟老張說,他的孩子有機會找到,看不出他有多激動,好像還有點麻木似的。可能這才是一位尋親26年的父親的真實反應吧……”李猛,高陽縣公安局技術中隊指導員,他回憶自己與張學文第一次讨論尋親話題時,這個飽受折磨的漢子給他留下的初印象。
26年的失望,早已讓張學文的失望變成了絕望。他和家人甚至覺得,再抱有希望就是給自己罪受,而他們受的罪實在太多了,再也經受不起。
有法醫學背景的李猛,則對近幾年公安打拐DNA系統的發展和完善更有體會,也更有信心。他說:“我剛工作那幾年,每年都會去領一大摞更新的光盤——‘庫’就在這些光盤上。比起當時的簡陋落後,現在的數據采集和比對效率已大大提高,有可能創造奇迹。”果然,高陽警方對張學文采集血樣後,兩個多月時間,全國聯網的數據庫就比對到了匹配的信息。
6月曙光乍現:公安部審核認定了第一個與張學文有生物遺傳關系的“孩子”,戶籍資料顯示,他是河南濮陽人。8月26日,李猛等公安人員與張學文一行,第一次踏上了河南尋子之旅。
4.一波三折尋子路
去河南之前,張學文兄妹三人合計過,人販子很可能在春玲生下老二後,趁孩子小、沒有記憶,把他或她賣掉。那麼在河南跟着啞母生活的這個男孩,應該就是“小勇”。
但是,當張學文淚眼滂沱、緊緊握住當年妻子的手時,發現她除了跟自己一樣激動哭泣之外,還有一個不同尋常的舉動:她用破碎混沌的聲音,拼命發出幾乎難以辨認的疑問:“勇呢?勇呢?!”
原來,人販子為了哄騙李春玲,告訴她孩子已經送回父親身邊生活,讓舉目無親又無法求助的她,徹底死了心。這位悲傷的母親聽說大兒子也被賣了,丢了,哭得更厲害。“孩子在哪兒?受着怎樣的罪?”一位父親和一位母親,片刻前相認時的驚喜,瞬間又被令人窒息的憂慮吞沒了。
老二的家雖然找到了,但他已離開濮陽,遠在重慶打工。激動的張家人已經沒辦法壓抑見到這個孩子的渴望,他們決定派“姑姑”和“堂兄”做代表,親赴重慶,勸說他回高陽做進一步的鑒定。
在26歲人生中,朱紹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父親并非親生。母親語言有障礙,沒有跟他提過這事。父親去世時他捧牌位,确實有長輩嘀咕說不該他捧,讓換成二弟,但他隻把那當作别人的搗亂,根本沒放在心上。
但一次視頻通話,攪亂了他的心。手機屏幕上,那位痛哭的“阿姨”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她的親侄子,請求他無論如何要跟他們回高陽做一次鑒定。高陽?保定?河北?他沒有去過他們說的那個村莊。離得最近的一次,大概是與朋友們去白洋澱旅遊那回——白洋澱和高陽近嗎?他沒有概念,卻突然有點關心。
他最終決定随兩位“陌生的親人”北上,并很快在高陽縣公安局重新采集了DNA信息——再次确認比中,張學文正是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面,卻失散了26年的親生父親。
而他還有一個年長兩歲多的哥哥,至今下落不明杳無音信。如此翻天覆地的改變,讓這個年輕人好幾天都像做夢一樣,回不過神來。
5.柳暗花明終團圓
一般親子鑒定,隻要DNA圖譜有17個位點匹配即可認定。但公安機關對待拐賣案件的标準更為嚴格。現在,這起案件中被拐兒童的父親、母親和兄弟的DNA都已采集到——“老大”比對的準确性會大大提高。
前提是,他的DNA信息已經進入公安機關的數據庫。
看着激動興奮的張學文,李猛有點擔心,他不忍心讓這個不幸的男人再承受任何希望落空的痛苦。
他“循循善誘”地告訴老張,找到孩子的母親和弟弟,并不必然保證馬上得到老大的消息:當年,張勇和母親是分别被拐賣的,而打拐DNA系統近些年才逐步完善,在這之前孩子沒有主動尋親,或者信息沒有進入相關數據庫,那麼與他相遇就還需要等待,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十年……
誰也沒有想到,僅僅幾天後,高陽警方就從省公安廳和保定市公安局得到消息:河南許昌鄢陵警方反饋,當地有一男子,疑似與張學文信息吻合。但是,這位現名“張愛華(化名)”的年輕人,身份證信息顯示他出生于1990年,如果按這一時間推算,1995年12月他已經6歲了,顯然與“張勇”的情況不符。
一點不敢馬虎的高陽縣公安幹警,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鄢陵,依法提取了張愛華的血樣,并重新申請鑒定——最終也确認比中。
2021年10月1日,回高陽老家認親這一天,父親張學文含淚告訴失而複得的大兒子“張勇”:“你是1993年5月1日出生的,那天是農曆三月初十。和家人失散26年的你,今年其實不到30歲。”
2021年國慶節,高陽縣公安局大門前,張學文一大家子人手牽手,帶着三面錦旗前來感謝縣公安局的幹警們。“骨肉分離26年,兩省三地不得相見;感謝公安機關‘團圓行動’,感謝‘燕趙-砺劍鑄盾2021’行動中創造奇迹的河北警察、高陽警察;沒有你們,我們一家人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張學文拉着幫他尋親的警官們激動落淚。
6.此生不忍錯過你
張愛華——或者叫他張勇——從小就知道自己是抱養的。在16歲時,他甚至獨自一人去過公安局,告訴警察“我想找親生父母”。他最早的DNA信息,或許就是當時留下的。養父曾對他說,他被收養時幾乎不會說話,人又瘦又黑,擔心不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他,說不定就會餓死。對于他尋親的念頭,養父也表示理解,不僅給了他路費,還叮囑他:去找吧,實在找不到就回家,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茫茫人海,跨省分離,在那個技術尚不發達的時代,他的心願沒有達成;但他卻成為家中極得寵的孩子,上面6個姐姐,他是最小的幺兒,順風順水地長大了,結婚了,也成了父親。
隻是心裡那個洞,偶爾還會吹起冷風。他向妻子透露,自己看過那些苦苦尋子的父母的遭遇,他說:“如果是我爸我媽不要我,把我送人,那我肯定不找;但如果我是被拐子拐走的,我父母可能也像這樣,可憐地盼着我、尋着我,那我一定要找!”
可他從未料想過,不僅自己與父母失散了,他們彼此之間以及自己見都沒有見過的弟弟,也散落在了兩省三地!這份人生劇情,過于慘痛和沉重,當他從警方得到正式消息,也震驚、難過得幾天吃不下東西,三天隻睡了八九個小時。
趙通村的老人們仍然記得這個孩子:小時候他圓圓的臉,和他父親一模一樣的笑容。現在看見兩人站在一起,他們都忍不住抹淚輕歎:這誰看不知道是父子啊?可誰想到被賣得那麼遠啊!
而一雙失散26年的親兄弟自從聯系上,再也沒有陌生感。張愛華的妻子韓女士說,兄弟倆每天都要視頻,弟弟上哥哥家,小侄女第一天還認生,第三天就對這個叔叔喜歡得不得了,她向全家宣布:我叔比我爸帥!把一家人逗得笑中帶淚。
張愛華也跟兄弟去過濮陽,離他隻有兩百多公裡的親生母親的家。母親見了他哭成淚人,“他探親後準備返回鄢陵的家,媽媽吓得不行,非讓弟弟跟着他,怕把他再丢了……”韓女士本來在笑着講三個家的趣事,說着說着就哽咽得難以出聲。
在鄢陵,張愛華從小在養父母和姐姐們的疼愛中成長,可謂嬌生慣養,如今養父已81歲高齡,對他仍很依戀。在濮陽,朱紹豹的養父已經過世,母親在河南生的四個孩子中,他排老大,肩上的擔子一直不輕,不得不天南海北地打工。而回到高陽,他們的角色倒轉了一個個兒,家中受寵的小弟變成了拿主意、照顧人的哥哥,而一直看顧弟弟妹妹的大哥,則變成了他的弟弟。
至于父親張學文,也在幾年前再組了家庭。兩兄弟都表示,命運的捉弄如此無情,但他們會謹慎地規劃未來生活。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慶幸終于知道了自己的根,安慰了父親和母親半生的痛。
認親這天,張家門裡的長輩親人們,挨個兒撫摸這倆娃。他們用中國人最樸實的方法表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每個人都攥着見面禮,不容推辭地塞進他們手中,嘴裡還細心地安排着,這是哥哥的,這是弟弟的,這是媳婦的,這是大妮兒和小妮兒的……兩個26年沒在高陽親人們眼前接過壓歲錢的孩子,如今得到他們最慷慨的祝福:寶貝回家,此生平安。
一家人的大合影。
來源/燕趙都市報
燕都融媒體記者 劉采萍 文/圖
來源: 燕趙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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