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有句俗語:防貪嘴牛套籠嘴,帶眼罩驢才拉磨。過去莊戶人家套牲口拉碾子、拉碌碡、拉石磨時,都要給這些牲口戴上眼罩、嚼子和籠嘴。一來為防止牲口在無休止地轉圈時導緻眩暈;二來為防止牲口看見磨盤上的糧食時誘發食欲;三來為防止牲口拉套時貪吃糧草。
眼罩用粗布片拼接縫制,像一幅墨境戴在牲口兩隻眼上,完全罩實遮蔽了外部的光亮和景物。嚼子是鐵匠打制的,兩個彎曲的鐵條連接起來,用皮繩拴在牲口的嘴裡,即便是嘴角有草料也無法咀嚼。籠嘴用鐵絲或竹片編制,形狀跟當下人戴的棉布口罩一樣,扣在牲口嘴上,牙齒就張不開也便管住了張嘴進食。
漫長的農耕文明時代,先輩們世代與土地、牲口為伴,發明積累了管理使用牲口好多實用的器具和經驗。牲口也有味覺,也有貪欲,也想偷懶,看見了,就不由自主地想吃、想占、想歇、想停。把眼罩、嚼子、籠嘴在幹活時給牲口戴上,看不見,少了念想,就乖順了許多,就能一老本分地拉套轉圈,毫無怨言。
最近觀看反腐倡廉的電視專題片和有關貪腐的報道文章,突然想起了戴在牲口眼部和嘴上的眼罩、嚼子、籠嘴,自我感覺聯想過于豐富。好在還搜尋拾掇到一句俗語:毛驢蛋子不戴籠嘴套,占了嘴的便宜也吃了嘴的虧。牲口的欲望大多是吃,而人的欲望除了吃,還有财,還有權,還有勢,還有好多。
如果把人的奢欲管不住,那是好可怕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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