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紅杉和國王峽谷國家公園（Sequoia and Kings Canyon National Parks）是美國原始森林的典範。攝影：MICHAEL NICHOLS,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撰文：CRAIG WELCH

南加州最古老的巨杉之一已有3000多年的曆史，如今，它的葉片無比繁盛。在亞裡士多德開始輔導亞曆山大大帝之前的幾百年，它就已經是一棵幼苗，至今仍傲然屹立。

在華盛頓州奧林匹克半島的霍河雨林（Hoh Rainforest），蘑菇和潮濕的蕨類植物之上聳立着綠色的、長滿青苔的雲杉和鐵杉，它們早在16世紀晚期便生活在那裡，“那時弗朗西斯·培根爵士和約翰尼斯·開普勒第一次認識到客觀數據比神秘預言更有價值”，科學家Jerry Franklin及合著者Ruth Kirk在《奧林匹克雨林:生态網絡》中寫道。 “在科學發展的整個曆史進程中，這些樹木不斷将根紮入土壤，将種子送入空中。”

這些都是原始森林的典型例子（一個潮濕，一個幹燥），都有古老的樹木，它們的根系被地上和地下複雜的生命網所包圍。地球上的成熟森林和原始森林不僅是我們與過去聯系的紐帶，在面臨新的威脅之時，它們還展現出了驚人的生态能力。它們支持着更豐富的生物多樣性，保存着更潔淨的水，并承載着由真菌構成的複雜的通信網絡，即便是不同種類的樹木，也能依靠該網絡在地下傳遞信息。

華盛頓州奧林匹克國家公園的霍河雨林是原始森林及豐富生物多樣性的代表。攝影：JAMIE PHAM, ALAMY STOCK PHOTO

與年輕森林相比，原始森林固碳更多，這有助于保護我們免受化石燃料排放的影響。一項對俄勒岡州6個國家森林的研究表明，3%的原始林區占整個森林固碳量的42%。

碳儲量高的地方，動植物的多樣性往往比其他地方都要豐富。例如，在霍河（Hoh）地區，當研究人員爬到樹頂時，有時會發現從樹枝土壤中萌發出來的小樹。“森林樹冠有自己的生态系統——有各種各樣的苔藓、地衣、昆蟲和鳥類，”俄勒岡州立大學的原始森林專家Beverly Law說道。“那裡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保護原始森林的第一步

如今，氣候變化給原始森林造成了更大的威脅，野火、幹旱、極端高溫、強風暴和害蟲入侵的風險性更高。但在全球各地，從印度尼西亞到巴西，甚至在美國的阿拉斯加，原始森林仍在被砍伐。

2022年4月22日，為紀念地球日，美國總統拜登來到西雅圖的一個城市公園—蘇厄德公園，這裡有一些原始森林遺迹，他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要求對全美的原始森林進行首次清查，并要求聯邦科學家詳細說明每片森林面臨的具體威脅。

拜登在人群面前表示：“這個國家以前有很多這樣的森林。”

衆多知名專家（包括135名森林科學家）自拜登上任以來一直敦促他保護原始森林，在簽署該命令的兩天前，他們還在一封信中解釋說，“古老的原始森林為敏感物種和那些需要時間遷移和适應環境變化的物種提供了涼爽、蔭蔽的内部空間。大樹為瀕危魚類、其他水生生物和陸地物種創造了至關重要的栖息地結構。”

科學家們指出，原始森林“為數百萬美國人儲存并逐漸釋放清潔的飲用水，同時減輕由氣候驅動的惡劣天氣事件造成的洪水和火災影響。”最後，這些森林和森林遺迹吸引遊客，激發了人們的敬畏之心，促進了娛樂活動和農村經濟的發展。”

原始森林沒有單一的定義，因為這取決于生态系統的情況。狐尾松可以活5000年。其他一些樹種可能隻能活150年，但如果它們生活在基本未受人類幹擾的森林中，研究人員可能仍然認為它們是原始樹種。這些森林的共同之處在于不斷變化的複雜性，促進了物種間的共生。

這裡有苔藓和斷枝；有開裂的樹幹；有斷裂的樹梢；有多個樹種；有倒下的 "哺養木"，它們在腐爛的過程中承載新的生命；有不同大小和形狀的樹冠。随着時間的推移，所有這些差異為各種各樣的生命創造了空間。

“在原始森林中，動植物有着豐富的多樣性，土壤也是如此，”Law 說道。“生物多樣性--遺傳生物多樣性、物種生物多樣性--是複原力所必需的。它保護森林免受疾病和其他一切侵害。這對生命的延續至關重要。”

加拿大溫哥華島，花旗松 "Big Lonely Doug "獨自矗立在被砍伐的原始森林中。攝影：COLE BURSTON, AFP VIA GETTY IMAGES

“原始森林研究大佬”

有人可能會說，到目前為止，我們對原始森林的理解源于Franklin，這位華盛頓大學的科學家被認為是“原始森林研究大佬”。在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他開始研究太平洋西北部的花旗松樹冠。他也是第一批敦促伐木者留下木屑和枯枝的人，這些複雜的結構有助于原始森林維持生命。

20世紀80年代，數十年的砍伐導緻西點林鸮瀕臨滅絕，這種害羞而有魅力的咖啡色物種已經成為華盛頓州、俄勒岡州和加利福尼亞州北部森林複雜價值的象征。

到20世紀90年代初，伐木者和環保主義者之間的鬥争達到了白熱化狀态，克林頓政府轉而求助Franklin幫助尋找管理森林的新方法。1994年，西北森林計劃(Northwest Forest Plan) 通過，在美國林務局和土地管理局監管的970多萬公頃土地上， 80%的木材砍伐被叫停。

然而，在像加拿大不列颠哥倫比亞省或阿拉斯加的湯加斯國家森林這樣的地方，原始森林仍會遭到砍伐，有些砍伐是為了獲取木材，也有些用于制作紙箱和筷子。 “這是非常不合理的，”Law說道。

正如Franklin30多年前所寫的那樣，“原始”的重要性在于它是不可替代的。

若想要現在開花的紅杉幼苗像南加州那些古老巨杉一樣繁盛，那還得等5000年。

（譯者：陌上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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