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晏硯硯
我讀馬克·吐溫短篇小說《我怎樣編輯農業報》,深刻地感到了生活不過就是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車輪,轉來轉去,轉的都是同樣的故事,生活的諷刺從來都沒有脫離相似的外殼。
下面就來看看這個故事吧:
故事是以第一人稱創作的,他是一個農業報的臨時編輯。
因為常任編輯外出休假,由他暫時來完成工作。
他以非常熱情的興緻工作了整整一個星期,報紙付印後,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的文章能夠引來什麼注意。下班時,他走出編輯室,樓下的大人和孩子都指指點點地說:“就是他。”
第二天也是如此,人們都對他很感興趣地觀察着。他假裝沒有注意到,但心裡卻非常得意,接下來又聽到人們的哈哈大笑聲,再接下來,卻是兩個農村青年害怕與詫異的舉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過了半個鐘頭,一位白胡子老先生來了,很嚴肅也很文雅,問他對農業是否有過實際經驗,因為這是一份農業報嘛。
他坦白地承認沒有。老人拿出一張報紙念給他聽,問是不是他寫的。報上是這樣寫的:
蘿蔔不要用手摘,以免損害,最好叫一個小孩子爬上去,把樹搖一搖。
看到此我們立刻恍然大悟,這不就是一個極端無知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話嗎?而這還是一家專業的農業知識報呢。
但是他覺得自己寫得很好,因為有一句俗語就是那麼說的。把老人氣得罵了句粗話,然後生氣地走了。
不久,又進來一個人,他在讀完報紙後已經瘋了,因為上面的知識完全颠覆了他正常的認知。報上是這麼寫的:
瓜努是一種很好的鳥。冬天應當把它養在溫暖的地方,好讓它把小鳥孵出來。農民最好七月種麥稭,同時種荞麥餅。南瓜是一種漿果,是柑橘類的蔬菜。公鵝已經開始産卵……
這個人在讀完這些内容後,把自己的房子燒了,和别人打了起來,為了證明是不是自己瘋了,他來确認一下。現在知道不是自己有毛病後,走了。
臨時編輯覺得事情仿佛是自己引起的,有點兒不安。這時常任編輯回來了,非常沮喪。他說:“報紙的名譽受到了損害,恐怕是永久的。當然,報紙也從來沒這麼受過歡迎,沒賣出過這麼多份。可是,難道我們希望靠瘋狂行為出名,希望靠神經病發展業務嗎?”
常任編輯舉出了臨時編輯寫下的胡言亂語,生氣地說:“你怎麼就不能早點兒告訴我你對農業一竅不通呢?”
這下子臨時編輯可生氣了,他說:“你這個玉米杆,白菜幫子,告訴你吧,我幹編輯這一行已經十四年了,頭一次聽說當個編輯還需要什麼知識才行。”
接下來,他洋洋灑灑地說道:“是誰給那些二流報紙寫劇評的?嘿,還不是一個些出了師的鞋匠和藥劑師的學徒嗎?是誰在寫書評,都是些沒著過書的人。是誰寫财政?都是些一無所知的人。是誰在評論印第安人的戰争呢,都是些從沒上親臨現場的人。”
接着,又批評起常任編輯來了:“是誰編農業報呢?是你。寫詩不行,寫小說不行,寫劇本不行,編新聞也失敗的人。”
然後,他又說:“談到辦報,從頭到尾我都是精通的。老實告訴你,一個人越是一無所知,他就越有名氣,薪金也就拿得更多。我如果不是受過教育,做事總是小心翼翼,我早就成了名哩。我不幹了,但是在合同期内我完成了我的任務。我說過我能夠使你的報紙投合各階層的脾胃,我說過我能你報紙銷量增加到兩萬份,如果能再做兩星期,那是不成問題的。我本可以給你找到一個農業報最好的一批讀者,其中一個農民也沒有,無論哪一個,要了他的命也弄不清楚西瓜樹和桃子藤的區别。我們這次決裂,吃虧的不是我,是你。再見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
這個故事使我們想到了什麼呢?當今網絡成名獲利如此方便,為了出名和金錢,有些人做事已經沒有了底線。這個臨時編輯果真那麼無知嗎?在我看來并非如此,他隻不過是用迎合低級趣味來提高自己報紙的競争力,這種手段得到的是利益,喪失的是人格與真正的讀者。
我們每一個創作者,如果内心還對文學心存敬畏,就不當如此。我們每一個讀者,如果不希望世界變得更壞,就應當對惡俗說一聲“不”。
馬克·吐溫(1835年11月30日-1910年4月21日 ),原名薩缪爾·蘭亨·克萊門(Samuel Langhorne Clemens),美國作家、演說家,“馬克·吐溫”是他的筆名,原是密西西比河水手使用的表示在航道上所測水的深度的術語。
12歲時,父親去世,停學當小工。曾做過密西西比河的領航員、礦工及新聞記者工作。漸漸地手寫一些有趣的小說,開始了自己的寫作生涯。
代表作品有小說《百萬英鎊》《哈克貝利·費恩曆險記》《湯姆·索亞曆險記》等。
馬克·吐溫是美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從風格上說,專家們和一般讀者都認為,幽默和諷刺是他的寫作特點。
晏硯硯:自由撰稿人,多家報紙雜志發表散文、随筆、書評、兒童文學等作品,部分作品入選各類叢書,一些文章獲獎,部分作品成為教學試題。幽默兒童幻想故事《羅朗的故事》在《智慧少年.故事叮當》及其他雜志持續連載。
真誠寫作,以讀書寫作在世間披荊斬棘。各大自媒體平台同名“晏硯硯”,敬請關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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