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的南也得北也得,基本上節假日的概念比較模糊,也沒什麼過多的希求,别人休息了知道是到了休息日,能休息就休息,記住再一次起飛的時間就行。
偶爾看微信,“奧,白露了,到了二十四節氣的白露了。”對白露這一節氣的知曉,最早就來自于美到骨子裡的《詩經 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跻。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也就是蘆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生長在水岸邊的水草,到了詩人的筆下,确是如是的淺吟低唱百轉千回,似乎得見一個孤獨的身影在蘆葦蕩邊時而翹首凝望、時而低首踱步,時而引頸高歌、時而惆怅滿腹,無盡的情愫化為“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一詠三疊,唱出千年絕響。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但凡識得漢字的,讀到這八個字,無不令人心神搖蕩,快然而歌。天地如是靜默深好,置身其間,如入化境。
一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予人無盡的遐思,情之為物,虛幻未形,似若隻能寓情于物,假物抒情。輕若羽衣的蘆花到了秋天随風而蕩,若飄若止若有若無,一如相思者的思緒一樣恍惚飄搖,無所行止。露之為物,也是夜凝晝消,忽有忽無瞬息消亡,一如思緒般似有似無,不絕如縷。如此譬喻,非遠古甯靜的心底是無法流出的。
“古之寫相思,未有過之《蒹葭》者。”,信也!
王國維先生在《人間詞話》裡描述道:“《詩經·蒹葭》一篇,最得風人深緻。”具有“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辭脫口而出,無矯揉妝束之态。” 好的詩詞,雖千百年而清輝熠熠,無不是真情如清泉流露,一任自然不得不發。
王勃《秋夜長》,借月光白露也訴說着别樣的相思:“秋夜長,殊未央,月明白露澄清光,層城绮閣遙相望。
遙相望,川無梁,北風受節南雁翔,崇蘭委質時菊芳。鳴環曳履出長廊,為君秋夜搗衣裳。纖羅對鳳凰,丹绮雙鴛鴦,調砧亂杵思自傷。
思自傷,征夫萬裡戍他鄉。鶴關音信斷,龍門道路長。君在天一方,寒衣徒自香。”
尤其是“鶴關音信斷,龍門道路長,君在天一方,寒衣徒自香。”全詩至此嘎然而止,那不盡的愁思,言有盡而意無窮、意有盡而情無限,令人欲罷不能,欲斷還連。
秋季,也許是四季中最富有詩意的時節,濃妝淡抹也好、獨自憑欄也好,置身蒼穹之下望眼天高雲淡赤橙黃綠總是讓人萬般情愫浮想聯翩。
王夫之《姜齋詩話》說:“關情者景,自與情相為珀芥也。情景雖有在心在物之分。而景生情,情生景,哀樂之觸,榮悴之迎,互藏其宅”。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杜甫也在月光下獨自徘徊吟唱。我也不知為何如是的有些惆怅,我最不喜的就是兒女情長耳鬓厮磨,虛擲了許多大好時光,此時也許是最近有些狼奔豕突丢掉了靈魂,有些個行屍走肉了,才使愁思泛起。
時光荏苒清輝滿地,千年前的古韻雖已沉澱在曆史的卷軸裡,但是,但秋風一起,依舊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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