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 源
《渴望不可能——數學的驚人真相》,[美]約翰·史迪威著,塗泓 馮承天譯,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20年3月第1版。
鋼琴的琴鍵設計,每一組都由7個白鍵和5個黑鍵組成。白鍵對應的就是哆來咪發唆拉西,那為什麼還要有黑鍵呢?
話說在古希臘,畢達哥拉斯學派發現,當琴弦的長度成較小的整數之比時,彈撥琴弦會出現和聲。弦的長度比為2:1時,是最和諧的八度音程;長度比為3:2時,是第二和諧的五度音程;長度比為4:3時,是四度音程。八度音程如此和諧,以至于我們對相差八度的高音音符與低音音符的感覺是“相同”的。
畢達哥拉斯學派還發現,音調相加對應的是比例相乘。例如,他們知道一個五度加上一個四度就等于一個八度,這是因為3/2×4/3=2。
那麼,能不能通過将八度分成相等的音級來将五度、四度都包括在内呢?畢達哥拉斯學派的信徒們不斷嘗試,但一直沒有成功。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是——
不可能
我們現在知道,他們的嘗試注定會失敗。因為3/2的整數次方不可能等于2的整數次方,所以無論将多少個五度相加,永遠不可能得到八度。将四度相加也一樣。
傳統的中國音樂将八度音程分為宮商角徵羽5個音級,相當于哆來咪唆拉,而中國音樂人也曾經嘗試用純五度的循環來構建音階,結果陷入了同樣的困境。可以說,這個問題同時困擾了中外音樂界。
令人驚奇的是,16世紀末,中國的朱載堉和荷蘭的西蒙·斯蒂文幾乎同時提出了相同的折衷解決方案,就是用一個八度的12等分(半音)來構建音階。其中的五度是2的7/12次方,約等于1.498,與純五度的3:2(就是1.5)非常接近。12個這樣的五度,恰好能構成7個八度,這個由相等半音構成的體系,就是十二平均律。
回過頭再看看鋼琴琴鍵,每一組的7白5黑12個鍵就是12個音級。從哆往後7個鍵是唆,它就是剛才說的2的7/12 次方,對應一個五度;從哆往後12個鍵就是下一個哆,對應一個八度。
如今,在吉他等樂器的琴格布局中,也可以看到十二平均律的應用。将手指從一個琴格滑到下一個琴格,就會将振動琴弦的長度改變一個八度的12等分。
從數學的角度來看,十二平均律的基本比例2的1/12次方是一個無理數。但是,畢達哥拉斯學派不承認無理數,他們認為這樣的數是“無理的”“荒謬的”。難怪他們搞不出十二平均律。
畢達哥拉斯學派認為不可能的無理數,解決了困擾人們多年的一個音樂問題。
努力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這是許多重大數學發現的源頭。在《渴望不可能》中,你能發現更多這樣的例子。數學家渴望發現不可能,渴望從不可能中做出新的發現。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不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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