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總是最宜于年輕人,要是一輩子寫詩,那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情。但有些詩人,可能是特例,老了,老了,還能寫出詩,還能有名作問世。艾青就是這樣的詩人。
«艾青詩選»,1955年1月第1版,1957年3月第7次印刷,印數51001——79000冊,也就是28000冊。艾青的詩選,我有好幾種,看到這冊,又忍不住購入,說實在的,封面上的插圖當列頭功。那樹的枝丫,那精緻的古典造型風格,我可是頭一次看到,一見傾心,一見鐘情。
詩選的内容,我還是喜歡詩人早期的抒情詩。
“腐朽的日子 早已沉到河底, 讓流水沖洗得 快要不留痕迹了;”(選自«複活的土地»)
“中國, 我的在沒有燈光的晚上 所寫的無力的詩句 能給你些許的溫暖麼?”(選自«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
“一棵樹,一棵樹 彼此孤離地兀立着 風與空氣 告訴着它們的距離 但是在泥土的覆蓋下 它們的根伸長着 在看不見的深處 它們把根須糾纏在一起”(«樹»)
自然,我和許多人的選擇一樣,超級喜歡這首«我愛這土地»:
假如我是一隻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着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着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裡面。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近來,網上對某詩人的幾首詩揪住不放 ,喋喋不休,甚嚣塵上。我保持沉默。今天借此機會,我叨叨幾句。某詩人,她絕不是隻靠那幾首詩才成為詩人的;那幾首詩,也并不像有些人苛責得一錢不值。請保持寬容吧!大家寬容了,說不定有好多詩人,會寫出和今天我引用的詩一樣甚至更優秀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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